“这个叫导诊，导诊你懂不懂？”
李向东脸不红气不喘，一点儿都不感觉羞臊，“我，户部度支司主事，经我手的银子，一盏茶的工夫就好几万，收你一千两多吗？”
“我……我……”宋万就感觉自己一脸委屈，“是李伯爷让我来的。”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坏了李家村的规矩。”李向东背着手，一脸傲娇，“雁过拔毛、兽走留皮！没人都带着银子，活着走出李家村！”
宋万心不甘情不愿的交了银票，李向东满意的点点头，“你过去吧！”
“这就行了？”宋万疑惑的看着李向东。
“对，我这里完事儿了。”李向东说完离开，坐着黄包车去了户部。
宋万正了正衣襟，走近王老实，“咱家奉李伯爷之命，前往山西给靖王也调理身体。”
王老实上下打量宋万，“什么病？”
“胸痹！”宋万老实的回答。
“胸痹？小毛病，能治！”
“那请王先生，收拾一下，随咱家启程，尽早追上李伯爷的队伍。”
“诚惠，两千两！”王老实一伸手，“药材自理，药材年限不达标，治死不赔。”
“啥？你咋不去抢？”宋万瞪大了眼睛看着王老实。
“少爷介绍的，给你打了对折，换成别人，少四千两……爷都不去。”王老实一脸嫌弃的看着宋万，“交钱备车，咱俩同行。否则……你自己回去吧。”
王老实说完，离开了牛棚，回了诊所，宋万就在后面跟着。
王老实的诊所很大，占地面积是仅次于里正府的存在，李牧专门为王老实量身打造的宅子。
前院是医馆，后院是住宿的地方，在后面就是暖棚，以及巨大的药园。
王老实一进院，一大群孩子就围了上来，要多亲昵有多亲昵，一口一个阿耶的叫着。
宋万愣住了，这群孩子和王老实长得都不像，更何况孩子足足有四十多个，王老实就算是一夜七次，外加翻墙做隔壁老王，也种不出来这么多个。
似乎看出来宋万的疑惑，王老实缓缓开口，“他们都是这些年天灾过后的孤儿，少爷让我收留他们教给他们医术，将来好救更多的人！”
宋万听闻王老实的话愣了一下，手也开始摸袖口，找出来一张五千两的银票，递给王老实，“王先生，不用找了，算是靖王殿下的一片心意。”
“李家村医馆，有自己的规矩，说对折就是对折。”
王老实把银票递给一个岁数大的孩子，孩子屁颠屁颠的进屋，然后取出来三张千两的银票，找给了宋万。
屋里面，还有几个孩子，给王老实抬出来药箱，看王老实的时候，眼里也全都是不舍。
“阿大。”王老实拍拍递银票的孩子，“阿耶走了，你就是一家之主，课业什么的都不要落下。大兴县的养猪场多去走走，喬猪的时候，把老十四带着，他对兽医感兴趣，那就让他专门学兽医。”
“阿耶，您什么时候回来？”阿大的眼睛一红。
“快，就是个胸痹，小毛病，只要能搞到五百年以上的野参，调理一个多月，在练练八段锦，基本就没啥问题了。这种小病，咱李家村治了很多了，少爷自己就能搞定，让我去应该还有别的事儿。”
“嗯，阿耶一路顺风。”阿大递给王老实一个牛皮背囊，“阿耶，里面掌心驽、石灰粉、袖箭、梨花针、龙须针、蒙汗药、吹烟什么的都装好了，出门在外要小心。”
哈哈哈，王老实拍拍阿大的肩膀，越看越满意，这小子算是尽得真传。
背上牛皮囊，拎起药箱，摆摆手，离开了医馆。
宋万准备了一辆马车，王老实看到之后，一脸嫌弃。
纯纯的木板车，连最基本的减震都没有，就用两个小垫糊弄事儿。
“坐我的！”
王老实带着马夫来到了车棚，宋万又懵逼了。
这不就是李伯爷座驾的缩小版？
王老实伸手，解开了几道绳索，把牛皮车棚卷好，重新固定。
大马车瞬间变成了，敞篷的大马车。
“愣着干啥？上车啊！”
王老实用胳膊碰了一下宋万，“胸痹，很容易一口上不来就过去，早点追上早点救治，治愈的机会更大。”
宋万麻木的点点头，他就发现了，人李家村过得这才叫日子，人李家村这才叫生活。
…………
出了京城地界，李牧立刻让人在一条河边安营扎寨。
朱奇源本以为李牧说晚上铁锅炖鱼，要下河摸鱼。
鞋子袜子全都拖了，撩起来长衫，就要下河抓鱼。
却被李牧一把抓住，“摸鱼，得摸到什么时候？”
说完，朝子拿起一枚弹体上没有纹路的手榴弹，拉弦之后扔进了河水里。
轰隆一声巨响，水花飞溅。
眨眼之间，水面上就飘起来一层死鱼的尸体，以及被爆炸震晕的鱼。
朱奇源看得那叫一个惊为天人：卧槽，抓鱼还可以这么方便？
一脸期待的看着李牧，“哥，能不能给我几个耍耍？”
“咋的？你还要炸绝户鱼啊？”李牧白了他一眼，“等下一站，咱们炸点好玩的，让你拉弦。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说到拉弦、点火这两个词汇的时候，李牧都莫名的想起刘瑾，被老刘为科学现身的精神所折服。
朱奇源还注意到，李牧用来承装肉制品的马车也十分有讲究，车厢中间带夹层的，夹层里面放的居然是大块大块的冰块，别说肉了，就是绿菜都能储存好几天。
朱奇源也不得不感慨一句，有钱人，是真他妈的豪横啊！
李牧亲自指导，四大恶人炖了鱼、炒了一锅绿菜。
马汉的背囊，真的可以称之为百宝袋了，里面什么样的调料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马汉做不到的。
饭菜做好，军卒们拿着筷子和参合，排气队伍打饭。
“我还第一次见到这么吃饭的。”
神枢营，再一次刷新了朱奇源对军队的认知。
“别羡慕了，神枢营养的是职业军人，走得是精兵路线。我一个营的装备，足够京营装备两卫还有富余呢，不可能全国推行的。”
李牧说完，朱奇源意味深沉的点点头，“你们平时都一起吃喝吗？”
“有问题吗？”李牧用筷子敲了敲自己的餐盘，“一荤一素，不香吗？”
朱奇源夹起一块鱼放在口中，轻轻嚼了几口，重重的点点头，“嗯，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