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带着部曲回来了。
看得李牧和朱奇源一愣一愣的。
“少爷。”虎子对着李牧一拱手，“不好意思，把你的银子给抢了！”
“……”李牧：抢我的银子？我也没让人往山西运银子啊？
朱奇源神色复杂的看着李牧，然后又看看赵虎一行人。
一个受伤的都没有，倒是他们押解着十来个人，个个被打的鼻青脸肿。
看穿着，应该是哪家的家丁护院，这群人脸上全都蒙了一层石灰粉，双眼通红。
朱奇源试探着问道，“虎子，业务挺熟练啊。”
“那必须的，想当年……卧槽，你捂我嘴干啥？”
赵虎还要瞎比比，被马汉捂了嘴，挣扎好一会儿，马汉才松开她。
“少爷，要不是这老小子喊了一句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还不知道是给您送礼的。”
马汉看向被打的最惨的一个人，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那就是我家少爷！”
“小人常春，拜见李伯爷！”
常春行礼的时候，一阵呲牙咧嘴，显然赵虎下手不轻。
“常春？哪里人士啊？”
李牧正了正衣襟，坐在了椅子上，朱奇源则是坐在李牧的身侧。
“小人是栾城人士，常威常大人府上的管家。奉命过来给伯爷接风洗尘。”
常春指了指院子里的大箱子，“伯爷，这里是十万两纹银，还望伯爷笑纳！”
“怎么不是银票？”李牧瞥了一眼常春，“出门带银子太不方便了。”
“山西境内，没有大明国家银行，只有世荣堂的票号。怕伯爷不认票号的钱票，因此送的现银。”
“你们常家确实厉害啊。”李牧不咸不淡的开口，“虎子，去找高士勋，让他把银子收下，就说伯爷我用十万两银子，赈济灾民！”
“是，少爷！”
赵虎离开，不多时高士勋也来了，愤怒的瞪着常春，恨不得把常春碎尸万段。
“高大人，带着银子做你的事，其余的本伯来！”
“是，伯爷！”
高士勋立刻让人带着银子离开，入了府衙的银库。
“伯爷，这不合规矩吧？”常春的脸上出现怒色，“这是给伯爷接风洗尘的银子，不是给那群刁民的！”
“本伯问你，银子是不是交到本伯手里了？”李牧斜着眼睛扫了一眼常春。
“是！”
“既然是本伯的银子，本伯是不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砰！
李牧用手一拍石桌，“你在教本伯做事？”
啪！啪！啪！
马汉上前一步，对着常春就是一通大鼻兜。
大嘴巴子打得常春这厮鼻口窜血，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
“打你，是让你长记性，以后和别人说话客气点，别人做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李牧翘起了二郎腿，食指和中指做了几下夹东西的动作，马汉立马上前，给李牧点了一锅烟。
唉！
李守备叹了一口气：关键时刻还得是朝子，知道什么时候该装什么样的逼，火候拿捏的那叫一个到位，汉子、虎子、龙子，终究是比朝子慢半拍……呸呸呸，虎子不算！
呼！
李守备轻轻吐了个烟圈，“说说吧，常威除了送银子，还想干什么？”
“老爷想在三天后，约伯爷去灵寿寺拜佛，为山西的百姓祈福。”
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常春忍痛说道。
李牧像是听到了天大笑话，身体微微前倾。
常春这次学聪明了，急忙凑上前，真诚的倾听。
“他是去佛祖面前，祈祷常家天打雷劈，祈祷常家九族消消乐吗？”李牧声音阴冷至极，“礼佛？为百姓祈福？他配吗？”
“伯爷，老爷诚心邀请，还望伯爷卖一个面子。”
宰相门前三品官，常春是真定府扛把子家的管家，自然也是高人多等，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可他就发现了，在李伯爷面前，他连个菜逼都不如。
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开口，“真定府乱不乱，常家说的算！”
“那本伯在告诉你一句，山西乱不乱，本伯说的算！”
李牧吐了一个烟圈，“回去告诉常威，本伯如时赴约！”
“既然如此，那小人就此告辞！”
“慢着！”李牧叫住了常春。
常春一脸不解，“伯爷，还有什么吩咐？”
“汉子，给他们准备一辆马车！”
常春愣了一下，很快脸上露出笑意，“谢伯爷！”
“马车不白做，你高兴的太早了！”
李牧用鞋底轻轻磕了几下眼袋锅，“贿赂朝廷命官，一人赏他们十军棍！”
部曲们听闻，一拥而上，像是拖死狗一样，把常家的人拖进了县衙前堂。
不多时，县衙的前堂，就传来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
“你这有点不讲武德了。”朱奇源抿抿嘴，“人家是给你送礼的！况且，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我脚下踩着的是大明的领土，何来两国之说？”
李牧一句反问，让朱奇源瞬间哑口无言。
半个时辰后，李牧出现在了临时搭建的医馆。
医馆内排起了长龙，都在等着王老实帮忙看病。
见李牧在医馆外做了许久，王老实就把坐堂的位置，交给了平安县的老郎中。
“少爷。”王老实蹲在李牧身边，“情况还好，不用惦记。只要今年不大旱，应该就不会引发瘟疫传染病的。”
“老王，咱们家我最看好的就是你。”李牧缓缓开口。
“少爷，指的是……”王老实一怔，神色复杂的看着李牧：有事儿说事儿，没必要演我吧？
“朝子他们四个，看家护院还行，但行走江湖的经验还是欠缺太多。”
“少爷放心，以后我会经常和他们走动，多教教他们。”王老实说道，“保证他们成为个顶个的江湖好手。”
“……”李牧看着王老实：老王，你咋不上道儿呢？现在你应该问我想去哪，你誓死追随的呀！
“老王啊，喜欢礼佛吗？”李牧开始循序渐进。
“少爷，您知道的，我信道、信祖宗，唯独不信佛。”
李牧深吸了一口气，“以后都不打算出手了？”
“少爷，家母过世之后，我就金盆洗手了，再也不干江湖上的勾当了。”
“行，你接着忙吧，我就是无聊过来转转。”
李牧起身，迈着步子离开。
叹了一口气，抬起一条腿，步子迈的有些悲戗，背影被这一声叹息衬托的无比凄凉。
“少爷。”
王老实攥紧了拳头，似乎经过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金盆洗手神马的，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刀山火海，咱老王时刻准备着！”
（下午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