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刺杀我的是和尚，和常威无关？”
李牧看向马汉，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也看到剃了光头的王老实和赵虎。
“是的，少爷！”马汉顿了顿，“审问子觉和尚，他就是这么说的，是为了给智远和尚报仇。”
“智远是谁？咱家和他有仇吗？”
“……”马汉嘴角一抽，“苦大仇深！”
“嗯？”李牧愣住了，“汉子，别闹！”
“少爷，智远就是抢咱龙虎山地皮的那个大和尚。”马汉小心的提醒道，“锦衣卫把智远和尚给剐了，整座寺庙的和尚都被砍了脑袋！
“那他不去找锦衣卫报仇，暗算我作甚？”李牧气的直跺脚，“这不是典型的欺负老实人吗？”
李牧看了看禅房外面，压低了声音，“虎子和王老实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他俩走了就再也没出现过。”马汉也是一脸疑惑，“我感觉这里面还有别的事儿。”
“肯定的。”李牧扫了一眼前殿的官兵，“眨眼之间，就出来一百校刀手，常威这老东西也是动机不纯。”
李牧随即严肃又认真的看着马汉，“下次，能不能别一下子把我扔出去那么远？”
“少爷，摔一下很疼吗？”马汉一脸傻白甜的看着李牧。
“你说呢？”李牧狠狠的瞪了一眼马汉。
经过行刺事件，所有的和尚被集中关押起来，整座灵寿寺戒备森严，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常威的军令很简单，靠近灵寿寺者，杀无赦！
在灵寿寺后院的禅房，传来一声声的惨叫，窗户纸上面都被鲜血给染红了。
校刀手推开门，李牧看向禅房，子觉和尚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
常威正在刑讯逼供，审问子觉和尚，到底谁才是幕后指使。
子觉和尚拿出信函，一口咬定就是常威指使的。
然后，用刑、招供；用刑、再招供；用刑、再再招供……
最后，实在没有第二个答案了，常威就一刀结果子觉和尚的性命。
常威气的直跺脚，这脏水泼的，想洗都洗不干净。
“老常，你很想干掉我吗？”李牧点了一锅烟，玩味的看着常威。
“老夫说不是我做的，伯爷信吗？”
啧啧啧，李牧抿抿嘴，“用了十几次刑，都是一个结果。所以，本伯信第一个结果。”
“我，你……”常威丢掉手中的钢刀，愤怒的走出禅房。
站在院子里，有人也递上一个眼袋锅，常威狠狠的抽了一大口。
“老夫确实想过要干掉你，还在灵寿寺周围布置了三百校刀手。”常威吐了一口烟，“但老夫不傻，杀了你就是皇帝对常家灭族的最好的借口。常家全族换你一个县伯，这买卖不划算。老夫的本意就是谈拢了你滚蛋，谈不拢就送你滚蛋！想不到，这群秃驴……妈的，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到头来还反我的……”
常威怒火滔天，这个叫做灵寿寺的寺庙……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李牧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也没有出手阻止。
在“杀人灭口”这件事上，常威明显比李牧专业多了。
灵寿寺上下，一个活口没留，清点了一下寺庙的地宫，所有钱财搬空，一把火烧了灵寿寺。
李牧坐在钱箱子上面，玩味的看着常威，“老常，你会武功吗？”
“……”常威一怔：你瞎？看不到？我一个人打两名刺客不落下风？
“老常，你天生神力吗？”李牧又问。
“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常威不懂，但还是回答，“二百斤的大石锁，耍起来和抛绣球一样简单，算是天生神力！”
“老常，那你有个太监做干爷爷吗？”
“伯爷，你这就有点得寸进尺了。”常威一攥拳，仿佛想起了什么最难以启齿的事情。
“老常，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有一个做太监的干爷爷！”李牧顿了顿你，“我觉得，他应该是皇帝的近身太监……”
“呵，呵呵！”常威松开拳头，叹了一口气，“没干爷爷，有个干爹，但他死了，被太子殿下给砍了！”
“大太监李广？”李牧眼睛一亮。
“对！知道的人很少。”常威看着灵寿寺燃起的熊熊烈火，“伯爷，你怎么看？”
“我用眼睛看啊。”李牧故意装作傻白甜一样，对着常威眨眨眼，“难道我还能用屁股看吗？”
“你这张嘴……算了……”常威深吸了一口气，“伯爷，咱就说，这事儿有没有可能是万家陷害我的？”
“嗯，有可能。”李牧帮助常威详细的分析了一下形势，“能模仿你笔迹的这种人，你多关心关心，肯定能查出来点儿什么的。”
“确实。”常威对着李牧一拱手，“钱财分你三成，离开可好？”
“不好！”李牧果断的摇摇头，“我全要！”
“做人不能太贪心。别到了最后有命拿没命花！”
“没关系，砍了你们两家全族，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李牧耸耸肩。
“一点和解的余地没有？”常威一脸严肃的看着李牧。
“就算是我想和解，山西的百姓也不会同意！”李牧果断摇头，“所以，常、万两家必须死！”
常威拍拍李牧的肩膀，“小子，既然必然有那样一个结局，那我卖你一个人情。”
“什么意思？”李牧狐疑。
“万家万寿山的儿子万亮，准备迎娶大学士刘健的侄女。你现在顺着冶河西进走固关、进平定城，或许赶得上。”
“万寿山是谁？”李牧问。
“万家家主！”
“我为什么要去？”李牧拍拍屁股下面的大箱子，“我拉着银子回平安县城不香吗？”
“一来是他们把行刺钦差的脏水泼在了我身上，你就当帮我报仇了。二来嘛……过去拉拉仇恨。你不能把一切仇恨都放在常家。诚如你所说，我们常家确实已经变成了万家的问路石。既然要死，那就大家一起死，不能光死我常家一门！”
“老常，你这算是向我投诚吗？”
“投诚？别做梦了！”常威哈哈大笑，“做了这么就的土皇帝，突然要把我赶下去，我怎么甘心呢？小子，老夫等着和你正面交锋的那一天，你，别让老夫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