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气质，男人味十足，
成年人该有的涵养、稳重等等优点，赵成真全都有。
简单说，如果能让一个正常的男人觉得另一个男人更有男人味，那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味。
李牧从来都觉得，比他帅、比他有范儿、比他有男人味儿的男人都该死，可面前的赵成真让他舍不得杀。
“听说，在山西这地界，本伯的脑袋很值钱？”
“确实。”赵成真笑了笑，“明码标价，赏晋地一州知府，田产无数！”
“那你拿去？”李牧调侃道。
“伯爷说笑了。小人还没蠢到那种程度。”赵成真眼神一凛，“况且，堂堂的守关大将做别人的家奴，被人呼来喝去……小人不服！老一辈的投靠是老一辈的事情，和我这一代无关。”
李牧看了看朱奇源，朱奇源轻微的点点头。
调整了一下坐姿，尽量让自己有伯爷的派头，马汉立马递上一锅烟。
吐了一个烟圈，李牧缓缓开口，“别绕弯子，咱们进正题，不然赶不上婚礼了。”
“伯爷，大明还是那个大明朝廷，一直没有变，君臣依旧是君臣。”
“万家就是山西的土皇帝，从我太爷爷、爷爷那一代开始，已经被他们驱使了很多年。”
“万家半数的钱粮，都是我赵家供应的。万贵妃受宠，万家只举荐我父亲做了什长。这么多年的供奉，我觉得提携之恩也算是还清了。”
“说句难听的话，我爷爷就是个怂包软蛋，万家根本没拿他当回事儿，不然我爹怎么仅仅做了什长？”
“将军的头衔、勋位，都是我爹真刀真枪拼回来的，和万家又有什么关系？每年，我去万家朝贡，我要行跪礼，吃饭和管家奴仆坐在一桌，您说我能忍吗？”
“咱大明的阶级制度虽然是这么个制度，但好歹你们家算是飞黄腾达了。本伯觉得不能忍。”李牧点点头，“虽然说主仆有别，但毕竟你们家的身份地位摆在这。哪怕是面子上过得去，也要让你和万家的子嗣坐在一桌。”
“对，我就是不服。这不是什么下克上，就是纯粹的不服。”赵成真深吸了一口气，“伯爷，我想活出点儿尊严，我想活出个人样。哪怕是做狗，我他妈也要做皇帝狗，不做别人的狗！”
“我没啥好承诺你的。”李牧严肃的看着赵成真。
“小人也没啥太多奢求。”赵成真对着李牧一拱手，“就想在山西活出个人样儿！什么封侯拜相、什么一步入仕……小人没那个本事，唯经商是一把好手。说句托大的话，山西的商贾，除了两位国舅在山西的煤场，我说第二，没人敢任第一！”
“想活出个人样儿，其实很简单；想要尊严也不难。”李牧用鞋跟磕了磕眼袋锅，“那就说说，你想付出多少，又想得到多少回报。”
“一切，全凭伯爷做主！”
“那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李牧发现赵成真这个人是可造之材，也是个聪明人。
赵成真听闻李牧的话，眼里闪烁一抹欣喜，伸手指了指坐在身边的妻子，“伯爷，这是贱内！”
“见过嫂夫人！”李牧点点头，对其拱手行礼
然而，却看见赵成真的妻子站起身，羞答答的看着李牧，轻轻唤了一声：“弟！”
弟？
李牧愣了一下，这声弟叫着亲切不说，听着还十分熟悉。
重新打量对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许久之后，突然一拍脑门，“你是……阿古朵？我小时候见过你……”
李牧绕着阿古朵转了一圈，“我还嫌弃你是个大黑妞，不和你一起玩，想不到……现在这么标志了。表姐，你咋嫁到山西了？”
阿古朵，昆娜族妹所生。
在南昌的时候，李牧见过几次，万万没想到嫁给了赵成真。
“姨夫第一次平定岭南之后，就做主把我嫁来了山西。还给我取了一个汉人的名字，李琼花。”
卧槽，这个便宜爹有点不要脸啊！
李牧神色复杂的看着赵成真，“我爹、和你爹……”
“都是武勋，所以关系还不错。”赵成真顿了顿，“第一次平定岭南，我们赵家有四名百户随军，全部战死。李侯爷认为是他没照顾好那四兄弟，一直心存愧疚，所以就安排了这门亲事。
之前，你姐就经常说，把孩子送去镇国书院读书，可偏偏万家人不让，非要让在河东书院读书。犬子赵赢可是对你仰慕的很，要是知道你是他舅，非得嚷嚷着跟你一起去京城不可。”
李琼花也跟着开口，“赢儿那孩子，经常说要学习你呢，不靠自己的家事，凭借自己一身才华，打拼出来一片天地，才叫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李牧发现，自己这个表姐变了，没有了以前玩耍的亲情，更多的是两个家族的利弊得失。
说好听的是接着赵赢夸李牧厉害，实际上就是想让李牧带着赵赢走，当为质子，让李牧对赵家放心罢了。
不过再想想，赵赢这个崽子是嫡子，表姐是正妻，也就无所谓了。
只要拿下常、万两家，赵家用一个嫡子换取山西第一氏族，也算是值得。
说白了，赵成真就是铁了心的做一次“晋奸”，未来效忠的也不是李牧，而是朝廷，他真正要做的，是皇帝的狗！
“既然是一家人，那也就没必要外道了。”李牧笑了笑，看向赵成真，“姐夫，我要参加婚礼！”
“好！”赵成真正了正衣襟，坐正身体，“从固关到太原，我能保证你一路畅通，并且会安排人提前散播消息，说山西第一才子常舒欣代表常威来给万家贺礼！”
“然后呢？”李牧又问。
“弟，你西进的目的，首先是摸清虚实，有些路还是自己走一走比较稳妥。
但有我在，这第一条已经完成了，我会把自己知道，详细说给你听。
第二个目的是布局，微服寻访，看看万家有没有什么破绽，现在有了，还是我！”
赵成真的声音有些激动，“最后一个，就是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