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刘院判来了。”
从外面进来的小太监禀报道。
“让他进来。”
刘院判拎着药箱走进来，刚进来就察觉到了这屋内的低气压，简直令人窒息，顿时也跟福瑞一样将腰狠狠地弯了下去，但一想到自己等一下要禀报的话，觉得自己简直可以爬着进去了。
刘院判颤颤巍巍的拱手道：“下官……”
沈既白不想听那些没用的废话：“直接说！”
“是，是……”
“柔妃娘娘的身体太弱了，这些时日刚刚调理好一点，如今落了水，恐怕，恐怕……”
“砰——”
沈既白将桌子上的东西都用袖子扫到了地上，眼神猩红，福瑞看着他像下一秒就要下令将屋子里的人都拖出去砍了的架势，顿时爬到了沈既白的脚边，双手抱住他的大腿。
“皇上息怒啊！”
顿时，屋子内的奴才宫婢跪了一片，齐齐的行了个大礼：“皇上息怒！”
“你们除了让朕息怒，还会做什么！！！”
沈既白眼神阴冷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太医。
“你们两个，无论用什么办法，如果柔妃和僖贵嫔出了一点意外，你们两个就都给朕陪葬！”
“是，下官遵旨！”
“下官遵旨！”
“福瑞，你去栖霞宫，把雪妃叫来。”
“还有今日所有在冰场的人，不管是妃嫔还是奴才宫婢，都给朕叫来。”
“是。”
福瑞磕了个头，然后站起什么，带着几个小太监出了瑶华宫的门。
沈既白进了内室，萤雪和栀初正在秦馡擦身子，见是皇上进来了，顿时都站了起来，服了服身站在一边。
“馡儿……”
沈既白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秦馡，脸上的怒气瞬间变成了落寞与悲痛，他坐在榻边，握起秦馡的手。
入手一片冰凉。
沈既白将秦馡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那冰凉的手指。
“馡儿，朕知道你善良，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你有一天会因为善良而差点送命。”
萤雪的眼底闪过一丝悲伤，如果她再警觉一点，察觉到娘娘的意图，就不会有这一切的发生。
“萤雪。”
突然，她听到了皇上叫她的声音。
“奴婢在。”
“你跟朕说说，今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
萤雪服了服身，将今天所有的事情在脑海中都过了一遍，才缓缓开口。
“今日上午，雪妃娘娘身边的玉叶来过一趟，说是北园的梅花开的漂亮，午膳过后想邀请主子一起出去走走，主子答应了。”
“所以吃完午膳后，主子穿着您派人送来的披风，就去了御花园。到了之后才发现不止雪妃娘娘在，柔妃娘娘，齐贵嫔还有良贵人都在。”
“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几位主子就一起去了北园赏梅，一路上主子和柔妃娘娘走的比较近，看起来甚是投缘。”
“之后就不知怎的去了冰场，在冰场上遇到了其他的几位主子，其中就有灵答应。灵答应热情，带着主子上了冰，奴婢们就都在岸边守着，柔妃娘娘也站在了岸边。”
“没过多大一会，就突然听到了柔妃娘娘落水的声音，紧接着雪妃娘娘就让金枝去找会水的人来，可是没想到来的都是奴才……”
“主子心急，也是奴婢们疏忽，竟然就让主子跳了下去，这期间柔妃娘娘还让周围的奴才们跳下去救人，栀初冲上去拦着，奴婢就让灵答应去找您，自己也拦了上去。”
“之后主子就将柔妃娘娘抱了上来，可自己体力不支掉了下去……”
萤雪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是奴婢们的错，都是奴婢们没看好主子。”
听完萤雪的话后，沈既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时里面尽是肃杀之意。
“你们可有看到柔妃是怎么掉下去的。”
栀初也跪在了地上，满脸泪水。
“奴婢们没有看到，只是听到了落水的声音和柔妃娘娘身边玉梅的求救声。”
“皇上，人都带到了。”
福瑞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沈既白将秦馡的手放在被子中，起身看向萤雪几人。
“好好照顾你们主子。”
“是。”
沈既白大步走了出去，萤雪和栀初立即起身，南枝将火盆端了进来放在床边，槐序也从小厨房端来了李院判亲手熬的汤药，给秦馡喂了下去。
“还好，还好，娘娘还能喝药。”
栀初红着眼睛，为秦馡还能喝药而感到庆幸。
沈既白出了内室，看着外厅里站满的人，头痛欲裂。
“福瑞。”
“奴才在。”
“把这些奴才宫婢，都带出去，由你负责单独审问。”
“是。”
福瑞挥挥手，几个小太监将人都带了出去。
这些人一出去，外厅内的人顿时少了很多，看起来也不是乌压压的一片了，可沈既白的心情并没有好上一点，他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看着站在下面的妃嫔们。
雪妃的脸色苍白，站在最前面，换了身衣服，手中捏着帕子，除了看起来有些脆弱外，没有任何异样。
她的身后站着齐贵嫔和良贵人，两个人挨得很近，穿的都是下午的衣服。良贵人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似乎下午的事情与她毫无关系，而齐贵嫔看起来则是有些害怕。
灵答应站在边上，眼圈红红的，她一向与柔妃要好，如今柔妃出了事，哭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的。
其他的几个位分低的都站在后面，垂着头，一副害怕被这件事沾上的模样。
沈既白转着手中的扳指，看着眼前神色各异的妃嫔，第一次觉得她们是如此的陌生。
“今天的事情，朕要查清楚，所以你们一个个给朕说，什么时候查清楚，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走。”
沈既白的声音十分平缓，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却重重的敲打在了众人的心上。
“就从雪妃先来吧。”
听到沈既白的叫她的声音，裘曼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接着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跪在了地上，声音沉痛。
“请皇上恕罪，这件事情是臣妾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