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我干白事儿这些年 > 第二百七十八章我叫林朝北(上)
  我叫林朝北…
  
  我妈在怀我三个月的时候,我爸便去世了,那时候村子里地人都在传,说我妈怀的不是我爸地孩子,我爸活活被气死的
  我妈含辛茹苦地把我生了下来,结果在我三岁的时候撒手人寰。
  
  我还有一个姐姐,三个哥哥,姐姐从小对我爱搭不理,生气了就打我,三个哥哥也是如此,破破烂烂的衣服给我,一天只让我吃一顿饭,还从不让我吃饱。
  
  我从三岁起便开始做饭洗衣服,邻居大妈看不过去会给我一口饭吃,被哥哥们发现后,他们会把我打一顿骂我是要饭的。
  
  我饥一顿饱一顿的,勉强活到了10岁,那时的大姐已经嫁人生子,没有再往娘家拿过一分钱,三个哥哥为了省点钱,三天不给我饭吃,希望我活活饿死。
  
  在他们的眼里,我根本不是他们的亲弟弟,我就是一个不知道打哪来地野种。
  
  三天后我饿得快要虚脱了,我知道再留下来肯定是难逃一死,我收拾了一件破烂衣服,踉踉跄跄地离开了这个带给我无数痛苦的家。
  
  当时外面刚下完大雪,地上的积雪足足有半米深。
  
  我漫无目地的走了,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快要死了。
  
  死了也好,就不用受这个苦了。
  
  只可惜,在临死之前我没吃过一顿饱饭。
  
  多少有些不甘心呢?
  
  我自嘲地一笑,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眼前一黑倒在了雪地里。
  
  不知过了多久,我闻到了一股很香很香的味道,那是我从来没闻过的味道。
  
  我的耳边传来了一个无比温柔地声音:“醒醒,醒醒啊,这孩子怎么还不醒呢?”
  
  是梦吗?
  
  应该是吧,要不然谁会对我这么温柔的说话呢?
  
  我睁开了双眼,看到一位慈祥的母亲正望着我,我歪着头看着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直到眼前的母亲喂给我人生第一口热汤时,我终于知道我还活着。
  
  这是一碗人间最美味的疙瘩汤,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我也吃到了生平第一个荷包蛋。
  
  旁边还有一个小哥哥,正欣喜地望着我,他递给我一块糖:“我是你的哥哥,你是我的弟弟,以后我照顾你!”
  
  哥哥……
  
  我也有三个哥哥,他们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他们打我骂我,巴不得我早点死去。
  
  他们见我无家可归,收留了我,我拜男主人为师,恭敬地给他们夫妻磕了三个头,从现在起他们就是我的父母,我哪怕赴汤蹈火也要孝顺他们。
  
  从那天起我有了新衣服穿,冬天也能穿得暖暖的,师娘看到我脚上的冻疮,心疼得直抹眼泪。
  
  我的哥哥叫大良,他是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他比我大了两岁,他会带着我捉鱼带着我买糖吃,我还喝到了汽水。
  
  哥哥说我是他最好的弟弟,师娘哪怕只有一分钱也会买两块糖分给我们俩人一人一个,从来不偏心。
  
  我觉得我是幸运的,前十年过得不幸福,未来一定会非常的幸福,师父说了,我的命很好,将来会娶妻生子,一辈子平平安安。
  
  忘了说了,我师父是干白事儿的,他还会看事儿,算命也会一点点,但是从不给亲人算,他常说人的命越算越薄。
  
  我对此深信不疑,哪怕师父的师弟要给我算我都不听。
  
  我的师叔有一个徒弟,姓陈,本名叫陈大力,小名叫狗剩子。
  
  他比我小一岁,管我叫哥,我很开心,大良哥却说我不跟他亲了。
  
  师父和师叔让我们三个去上学,我们去了,每天除了上学就是玩,那时的人生才是最快乐的。
  
  我们三个人一起玩儿了两年,突然天空下起了大雨,连续下了半个月。
  
  结果发了大水,村民们吓得呆在屋顶,眼看着大水淹没了房子,冲垮了村庄。
  
  好在第二天雨停了,太阳出来了,没用两天雨水下去了,村民们收拾屋子,又恢复了平静。
  
  但是村里的好些人都病了,大良哥也病了。
  
  他不停地发烧,大夫看了也只是摇头,就这样没挺过三天,大良哥死了。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跟着病了,发起了高烧。
  
  我迷迷糊糊的,看到了大良哥走在前面,我快跑追了过去,拼命地喊他等等我,我要跟他一起走。
  
  大良哥停了下来,回头朝我喊道:回家去吧,替我孝顺爸妈,替我照顾他们,陪着他们,哥走了,以后不能护着你了,你该长大了!
  
  我哭了,我知道大良哥死了,他走的这条路就是黄泉路。
  
  我停下了脚步,并没有跟上去,因为我知道大良哥走了,我要是再走了,师父师娘怎么办呢?
  
  我睁开了双眼,看到了师娘那憔悴的眼神儿,我哭着说:师娘别怕,我还在,我会替大良哥永远的孝顺你们,守护你们。
  
  师娘紧紧地抱着我,哭着说道:我不要你守着我,我只要你幸福地活着,去过你想过的生活,你的人生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你自己呀。
  
  师父坐在一边抽着烟,他双眼空洞地望着外面,他失去了儿子,心里无比的痛苦。
  
  人生生死死在所难免,师父看开了,继续干白事儿。
  
  我在上学之余也会跟着师父去出买卖,师父反对我干这一行,而我却对这一行无比的精通,只要师父一句话,我立马明白啥意思。
  
  用师叔的话来讲,我就是天生干这一块儿的材料。
  
  师父不再反对,师娘的精神头逐渐越来越不好了,她时常出现幻觉,大良哥回来看他了。
  
  还经常把我错认为大良哥,我很害怕,跟师父说要带师娘上医院看一看。
  
  可是师娘死活都不去,她就待在屋子里也不出门,直到三年后师娘抑郁而终了。
  
  师娘是我亲手埋入坟里的,就埋到了大良哥的旁边,这样他们就能在下面团聚了。
  
  师父受不住这个打击,天天喝酒,醉生梦死倒炕就睡。
  
  师叔也劝不了,索性就由着他。
  
  附近有死人的过来找我师父,最后都由我来处理,渐渐地我也小有了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