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南,来吃虾!”
  
  除了给钟青未一份,当然也有给齐玄泽的,虽然齐玄泽和她们昨天才认识。
  
  不过齐玄泽自己让她们叫他老南,因为比疏凌一罗芷卿她们都大了好几岁。
  
  疏凌一也没介意这么多,就一口一个老南的喊着了。
  
  “来了来了!”
  
  齐玄泽接过那一碗虾,蘸上酱料两口一个,味道极为鲜美。
  
  他大口咀嚼吞咽,两个腮帮子都塞满:“大佬做的就四好迟!”
  
  钟青未静静的看着,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盯着齐玄泽,这种目不转睛的注视给了齐玄泽莫大的压力。
  
  他正快乐的吃着虾呢,却忽然觉得有一股杀气萦绕着他,让他身边凉飕飕的。
  
  “我怎么觉得有点冷……”
  
  一抬眼,就对上那双冰凉的眼眸,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杀气四溢——
  
  齐玄泽猛的意识到什么,连忙开口:“这位大兄弟不吃虾吗?大佬的手艺超好的。”
  
  话说完,他觉得钟青未的眼神更冷的几分。
  
  齐玄泽大感不妙:这哥们想要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了哇!
  
  “是啊,钟同志你怎么还不来吃虾,你的饱腹感应该也很低了呀。”
  
  疏凌一的虾才吃了一半,听见齐玄泽的话才注意到钟青未还是坐在地上没动。
  
  钟青未这才收起自己那想要刀人的眼神,低眉垂目:“身上麻动不了,手也疼。”
  
  他语气淡淡,疏凌一环顾屋内大家都美滋滋地吃着清蒸大虾,就只有钟青未这么个伤员可怜巴巴。
  
  “那我拿过来给你吃吧,你伤挺重的,特别是左手那里迟些我得给你把水泡都挑破才行。”
  
  “不然你这个伤没法好。”
  
  钟青未自己也看到左手内侧的伤口了,痛是痛了点,没法用力和弯曲,就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会引起疼痛。
  
  “嗯,你尽管动手就好了。”
  
  疏凌一囫囵吞枣的把自己那个几个虾吃掉,然后端出一碗走到钟青未旁边。
  
  搬出个小板凳坐在旁边把虾放在他右手边:“吃吧,这个是酱料,蘸着吃味道更好。”
  
  钟青未点点头,随后抬起右手准备去拿,结果手臂一动他就眉头皱起:“嘶——”
  
  “你没事吧?右手也痛吗?”
  
  疏凌一看着伤口似乎也不严重啊,钟青未松开眉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拿虾肉蘸酱料。
  
  齐玄泽就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发生,嘴里的虾顿时都没了味道。
  
  前一秒还对着他还凶神恶煞,杀气四溢的模样,到了一凌大佬面前,居然就成了柔弱可怜的伤员了?!
  
  好家伙,这大兄弟居然还有两副面孔。
  
  他真是学到了学到了。
  
  不止齐玄泽在那吃瓜,就连罗芷卿这瓜也吃得津津有味
  只有姜望看着就不爽,干咳两声:“这年轻人的身体,好像也不怎么好嘛。”
  
  别以为他没看见,方才右手分明还好好的,能撑着他坐起来呢!
  
  “爸,你别这么说,人家是伤员。”
  
  疏凌一抢过那一盘虾和酱料:“我喂你吃!”
  
  姜望有些生气,他已经很多年没受过这种气了,上一次受这种气还是读书那会。
  
  总有个人天天缠着疏影,偏生他还拿人家没办法,特别是再看着钟青未那张脸,越看越恼火。
  
  这种有火撒不出来的感觉是真不爽啊。
  
  但是偏偏无可奈何,这小伙子说到底也是为了救一一才受伤的,他也不好驳了一一面子。
  
  “哼!”姜望气呼呼走上楼去了,上楼时还不忘瞪钟青未一眼。
  
  给他等着吧!
  
  以后有他好看。
  
  钟青未这头还没察觉出他已经在无形中惹怒了姜望这件事情。
  
  他享受着疏凌一投喂,时不时给齐玄泽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吃虾的齐玄泽:我干什么了?
  
  无故躺枪。
  
  “你吃完了就给你挑水泡,喏再喝一杯感冒灵,以防等会感冒。”
  
  十五个虾,钟青未吃得慢条斯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才吃完。
  
  期间疏凌一还把第二第三批的清蒸大虾都做好放上去卖掉。
  
  随后疏凌一才冲了一杯感冒灵给钟青未喝下,拿出一整套工具准备给钟青未挑破水泡。
  
  像这种有水泡的电灼伤属于二级电灼伤,直接用玉泉水没办法治疗好。
  
  而另一只手没有起水泡的只是轻微,稍微冲一下凉水再抹个积雪玉霜膏就会自己好了。
  
  而左手那情况只能等挑完水泡消过毒之后再涂抹积雪玉霜膏来进行修复了。
  
  “好。”
  
  钟青未就把手伸出来,疏凌一找罗芷卿要了一条麻布垫在腿上。
  
  然后钟青未那左手就搭在她的腿上,疏凌一换了一条稍微高点的椅子。
  
  这样正好跟钟青未坐着时的肩膀齐平,方便疏凌一动手,把那针用医用酒精消过毒就开始挑水泡。
  
  伤口边缘深红色的伤口上水泡较小,挑破之后的痛感并不强烈,就是破了之后就会流出一丝液体打湿在麻布上。
  
  然后就是剩一层死皮耷拉在手臂表面,这些死皮暂时还不能直接弄下来。
  
  挨个挨个挑破边缘的,才到中间那重灾区的水泡。
  
  这些不但更大个,挑破之后内里的肌肤稍微经风吹就疼痛不堪。
  
  针也需要频繁多次的消毒,不然挑破水泡后也会造成感染。
  
  “忍着点,放轻松。”
  
  疏凌一大气都不敢出,花了将近一小时才把这些水泡全部都挑破,里头的那些液体流干。
  
  此时一瓶医用酒精消耗掉了小半。
  
  她拿出凉水清洗一下,接着就是把死皮去掉,这个过程就更加痛苦了。
  
  钟青未紧闭着双眼,死皮无感,但是却和其他的肌肤仍有粘连,去死皮如何能不牵扯到周围的肌肤。
  
  相当于在活生生的将人肌肤扒下来,这种疼痛根本没法描述。
  
  饶是钟青未也出了一身的冷汗,神情痛苦,紧抿着唇尽量不发出声音打扰到疏凌一。
  
  将一大片的死皮全部弄掉,再用凉水清洗一次。
  
  接着就是上碘伏消毒,再缠绕上绷带。
  
  之后疏凌一就用凉水清洗了钟青未的右手臂,给伤口涂上一层的积雪玉霜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