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赔钱货，死了才好！”
一只空酒瓶从里面飞了出来，姜暖惊的瞪大了眼睛，幸亏顾城眼疾手快把她拉倒一边，才没有砸到他们的身上。
接着便是瓶子撞击到墙面发出的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
屋内一片狼藉。
就算他们站在楼道里，都可以感受得到那扑面而来的浓烈刺鼻到令人作呕的酒气。
姜暖眉头拧成了麻绳，强忍住胃底的翻涌，轻轻推开一旁同样震惊的顾城，走了进去。
“叔叔，我们一天没联系上沫沫了，有点担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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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听简沫讲述，也远远没有此刻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屋内的醉的一塌糊涂的中年男人，摇摇晃晃倒在沙发上，对于姜暖所说的，简沫失联的事，根本是毫不在意，甚至大笑了起来。
“看到这些酒没？还有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酒鬼强撑着再次从沙发上站起身，指着一旁摞成小山的，尚未拆封的成箱的洋酒，以及堆放在茶几上的各类金饰，还有几摞钞票，继续说道，“就只卖了这么点东西，那死丫头，真是没用！”
“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城震惊到无以复加，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卖，什么意思？！
“你……”
姜暖倏地瞪大了眼睛，一股恶寒从脚底迅速上窜到全身各个角落，让她的身体禁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我爸要把我卖给一个我从没见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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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眼里逐渐蓄积起了眼泪，姜暖攥紧拳，走上前抓住男人的胳膊声音颤抖的大声喊道，“她可是你女儿啊！你怎么能……沫沫到底在哪？！”
“那是老子女儿！关你屁事！”
男人原本就脑袋昏昏沉沉的，被姜暖摇晃着手臂只觉得更加头晕眼花，也恼了起来，他一把甩开姜暖，破口大骂道，“老子就算让她出去卖，你们也管不着！”
姜暖被他推的连连后退，脚下不稳眼看就要摔倒，顾城连忙上前从后面扶住了她。
可眼里的震惊之色是越来越明显。
“她……可好，跟着有钱人，嗝，享福去了！老子就只得到了，这么，点，呸，果然是赔钱货！”
男人摇摇晃晃走到一旁再次拿出一瓶酒，仰头喝掉大半瓶，接着便笑出了声，“果然，这……外国的东西，就是好，嗝，好喝！”
卖，了。
这，不是旧社会才会发生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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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看着像垃圾站般堆满各种垃圾、酒瓶的房子，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不幸了，哪能想到，简沫竟然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你告诉我！沫沫到底在哪？！”
姜暖站稳后推开顾城，眼泪已经止不住掉了下来，她再次上前抓住男人的手臂，大声吼道。
拉扯下，男人的手没拿稳，酒瓶应声落地，粉身碎骨，还剩下大半瓶的洋酒，也在地板上铺散开来。
“臭丫头！女人都是赔钱货！”
看到自己心爱的酒被毁掉，男人恼羞成怒，眼里流露出一抹猩红，直接抄起一旁的空酒瓶向姜暖砸去。
“姜暖，小心！”
顾城缓过神来，脸色微变，来不及思考，直接上前把姜暖搂在怀里，用手护住她的脑袋并转过身，用后背对着男人。
“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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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身材将姜暖娇小的身躯全部挡住，姜暖吓到小脸已经煞白一片，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几乎已经失语。
顾城闭上双眼，眉头也狠狠的拧了起来。
噼里啪啦
酒瓶落地被砸碎的声音让他身体不禁一震，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感受到一股熟悉的，令人胆寒的冷漠气场，松了口气，“小叔……”
可能人一旦有了可以依靠的人，就算再坚强的人都会变得脆弱。
看到挡在她和顾城面前那个目光阴鸷的男人，姜暖的眼泪像是泄洪一般止不住了。
“小暖过来。”
顾焱伸出手臂，在目光落在姜暖身上的一刹那变得十分温柔，语气也满是柔和。
姜暖这才松开顾城，向前走了两步，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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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知道就算小叔再怎么疼他，若是姜暖因为他受了伤，小叔都不可能会原谅他。
“不怕，我来了。”
顾焱轻拍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孩，低声哄着，随后再次把目光落在了那个醉酒的男人身上。
姜暖紧紧搂着顾焱，靠在他的胸膛，声音十分无助以及哽咽，“顾焱……沫沫……救沫沫……”
苏睿铭跟在顾焱的身后，见姜暖没事，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看到屋内的酒箱以及茶几上的现金和金饰，想到之前简沫所描述以及他在这亲眼看到的场景，苏睿铭的眉头再次拧了起来。
“你，你们是谁！私闯民宅，我要报警，嗝，抓你们！”
小小的房子，空间几乎已经被这几个人占满，男人一边打着酒嗝，一边骂骂咧咧的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睿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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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焱冷眸收紧，转头看向苏睿铭。
苏睿铭收回思绪，大步上前夺过男人的手机，许是他身上带有的冷漠气场也十分强大，男人一个没站稳，连连向后退了两步，最后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小叔，睿铭小叔……简沫她，被这个男人……卖，卖了……”
顾城自小到大被顾焱保护的很好，这种事他别说见，听也没听到过，此刻的他声音略带沙哑，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人在哪。”
听到姜暖的哭腔，苏睿铭拧着眉看向男人，说出的话却听不出有什么情绪上的起伏。
“关你们屁事！老子把她卖了！”
男人嗤了一声，刚准备爬起来，下一秒便被苏睿铭一脚踢到在地。
姜暖一惊，顾焱捂住她的眼睛把她按回到自己的怀里，低头轻吻她的额头，随后附在她耳边柔声道，“宝贝不怕，没事。”
男人捂住胸口闷哼了一声，疼痛让他酒醒了大半，就连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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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人在哪。”
苏睿铭的声音听上去依旧平静，可却带有十足的令人为之恐惧的摄人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