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窦依竹冷的受不了的时候,齐楠笙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抬起腿来轻轻捶打。
  
  窦依竹只觉得一颗心瞬间跌落到谷底,她早就该想到的。
  
  齐楠笙坐了许久,只觉得双腿酸沉。
  
  似乎也是怕被人看到,他只是活动了片刻便坐在轮椅上向塌边去。
  
  窦依竹借助着昏暗的光还是看到了他腿部用力的画面,甚至看到他躺在榻上揉着腿。
  
  如果说刚才是她看错了,现在她是清晰的看到了他微微抬起的腿。
  
  窦依竹眸间的泪洒在瓦片上,一起睡了那么多日子,她甚至拿着针扎入他的腿中,可他却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而且她还试了不止一次,那么多次,他竟然一点点破绽都没有露出来。
  
  窦依竹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听到了心碎的声音,虽然她也不是完全信任他,可她还是很讨厌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
  
  窦依竹轻轻的挪动着身体向后退着,边爬边扒着瓦片,生怕自己滑下去。
  
  脑海里还有那些与他朝夕相处的瞬间,她一直以为他们至少也是个同盟,没想到他连这样的事情都不告诉她。
  
  双脚碰到墙,窦依竹没有一丝犹豫便跳了下去。
  
  身上本就有重伤的窦依竹许久都没有站起来,本来他瞒着她这件事情也没有多大,可是他瞒着她,苏觅夏却知道。
  
  窦依竹越想越心寒,眼泪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一直到听到打更的声音,窦依竹起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王妃!王妃这是去哪了?这腿怎么了?”
  
  悦伶睡醒了看到窦依竹不在屋子赶紧出去找,没想到在门口看到一瘸一拐的窦依竹。
  
  “没事。”
  
  窦依竹轻声说着,浑身上下仿佛没有一丝力气。
  
  “王妃本就有旧疾,这是又怎么了?不是和王爷发生龃龉了?他怎么能这么对王妃呢!”
  
  看到窦依竹身上脸上都脏兮兮的,悦伶瞬间急了。
  
  “我去找他!”
  
  “悦伶,他是谁啊?”
  
  悦伶拿着巾帕靠近窦依竹,愣了片刻后眸间突然浮现一丝胆怯。
  
  “是笙王爷,奴婢以后不会如此不敬了。”
  
  “嗯,若要在王府讨日子,日后定要恭敬,不止对王爷,还有未来的苏侧妃。”窦依竹双眸无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悦伶披着单薄的衣服,脸上满是心疼。
  
  “王妃这脸怎么也肿了?是摔倒了吗?”
  
  “我没事,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去睡吧。”擦干净了脸上身上的泥渍,窦依竹向床边走去。
  
  倒在床上她便睡去,这一睡便是一晚上加上一上午。
  
  悦伶守在床边不敢离开半步,下人们也在看着,不知道窦依竹是不是真的一直在睡,都不敢讲话。
  
  “悦伶姐姐,要不要去请郎中啊?”
  
  悦伶点点头,这都有快十个时辰了,再睡也睡好了。
  
  正在悦伶转头去找郎中的时候,齐楠笙突然来了。
  
  “王爷,王爷安好,王妃还没醒呢。”
  
  齐楠笙滑动着轮椅上前,看到熟睡的窦依竹眉头紧皱。
  
  “睡了许久脸上怎么会有伤?”
  
  “对啊,王妃昨日没出去啊。”几个下人相互看着,“这真是奇怪,王妃不会是中邪了吧?”
  
  悦伶听到她们这样说顿时紧张,这府中到处都是人,若是再追问下去,怕是要露馅。
  
  “是这样的,王妃昨日睡的不安稳,奴婢昨日出门去给王妃买东西,回来的晚了,没有人服侍王妃,王妃就不小心摔了。”悦伶赶紧解释。
  
  窦依竹听到屋内有声音睁开睡眸看着屋内,只见床边聚了好几个人,穿过人群,她还看到了齐楠笙。
  
  “王爷来了,王爷安好,妾身身子不适不便行礼。”
  
  齐楠笙听到这样的话瞬间双眉紧皱,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懂礼,也从未见过她刻意行礼。
  
  看着她侧身起来,齐楠笙立即将她拉到床上。
  
  “王妃是哪里不适?”
  
  “无碍,昨日摔了一下,多谢王爷挂心。”
  
  齐楠笙的眸间满是不敢相信,她语气间的疏离让他只觉得心疼。
  
  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现在局势不允许,他必须娶了苏觅夏。
  
  “出去。”齐楠笙屏退众人。
  
  窦依竹微微起身靠在床边,“王爷这是有什么事儿要与妾身说吗?可是下个月的婚事?妾身自回来就一直身子不适,恐是不能为王爷分忧了,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齐楠笙双拳紧握,他讨厌她这样与他说话。
  
  “你一定要这样与我说话吗?”
  
  窦依竹垂着眸,她早就该这样与他说话,如此也不会这么失望。
  
  “从前是妾身不知天高地厚,为王爷添了不少麻烦惹了不少事儿,日后,妾身定会时常反省,洁身自好,做好王爷的妻子的。”
  
  窦依竹说完便抬眸看着齐楠笙,她的眸光简直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那样的目光让齐楠笙忍不住心痛,他不自觉的握住她的手。
  
  “依竹,你相信我,很快一切便可尘埃落定。”
  
  窦依竹依旧满脸淡漠,“妾身怎么会不相信王爷呢,这宅子里这么多人,下个月便有新的侧妃嫁入王府,又多了一个人要倚靠王爷,王爷可要保重身子。”
  
  齐楠笙听到这里只觉得胸腔内怒火中烧,握住她的手也渐渐用力。
  
  可窦依竹何尝不难过,他口中说着要她相信他,可结果却在做什么?苏觅夏知道的事情她不知道。
  
  她为了他那么多次差点丧命,他的秘密却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王爷,你抓疼妾身了。”
  
  齐楠笙立即松开她的手,眸间的怒火逐渐平息。
  
  “要怎么你才能相信我。”
  
  窦依竹直直的望着齐楠笙,眸间的疏离一点点淡去。
  
  “王爷若对妾身还有一丝情谊,那便放妾身离开吧。”窦依竹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离开这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她再也不要蹚皇室这趟浑水,也不要再去跟什么女人斗。
  
  “你说什么?”
  
  “王爷明白妾身在说什么的。”
  
  齐楠笙冷笑一声,她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