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三分冷厉,三分仇恨,还有四分满含警告。
  
  窦依竹始终一脸淡漠,她从未有过害人的人,但是别人要让她不好过,她也不是不怕的。
  
  “二哥既然如此重视,那笙王府自然是敞开大门备着上好的茶点宴席恭迎二哥和二嫂嫂了。”她扬起唇角微微一笑,一双好看的眼睛又明又亮。
  
  齐英稷转身向大家拱手告辞,眼睛的余光瞥向窦依竹满是泥泞的鞋子。
  
  窦依竹望着齐英稷的背影,双脚不自觉的向桌下收了收。
  
  虽然大殿内无数个炭火盆在燃烧着,窦依竹还是觉得身上冷。
  
  正在思考着怎么离开大殿的时候,齐楠笙突然递来一杯热茶。
  
  窦依竹端起茶盏猛地喝了几口,身上总算是热了一些些。
  
  “陛下有旨,午膳稍后会送入各位的房中,各位去歇息吧。”
  
  内官突然出来传达着齐元熙的旨意,大殿内的人早就如坐针毡,得到命令都起身向外走去。
  
  只是身份阶级有别,轮到齐楠笙向外走时已经是一刻钟后了。
  
  窦依竹出去之后便忍不住发抖,悦伶握住她发抖的手很是心疼,却不敢多言。
  
  终于到了屋子,窦依竹褪去外衫掀起裙摆,裹着纱布的腿胀痛不已。
  
  “王妃,奴婢怎么觉得王妃的腿。”
  
  “肿了。”窦依竹自己解开纱布,看着肿胀的腿黛眉紧蹙。
  
  这下完了,忙起来的时候把这条腿给抛却脑后了,现在还感觉到锥心刺骨,关键这腿已经是二次受伤了。
  
  “这可怎么办啊?”悦伶急的直掉眼泪,“现下行宫内只有陛下带了一个太医,还得随时为陛下候着,咱们若是从府中请,那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呢。”
  
  窦依竹看着悦伶急的小脸涨红的样子忍不住想笑,“这可怎么办呢,以后我不会成为长短腿吧?”
  
  悦伶更加急躁了,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这,王妃不要吓奴婢,真的吗?”
  
  “骗你的小傻瓜,不会有事的。”窦依竹看着悦伶结结巴巴的样子笑道。
  
  “这还叫不会有事?小腿红肿,血脉不通,如果再堵塞的话等待着你的只能是将腿截了。”
  
  沉冷声音由远及近,窦依竹抬眸望着齐楠笙缓缓走近。
  
  看着他手中拿着的药盒和带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很有安全感。
  
  “王妃,冒犯了。”男人打开盒子却出针和药。
  
  窦依竹的小腿处不一会儿便有血流出,男人轻轻帮她在穴位处针灸,又拿来木板什么的对她的腿加以固定。
  
  “现下只有这个了,快去熬煮给王妃喝。”
  
  悦伶赶紧去外面拿锅,在这个地方,她只能找来小锅在屋里煮。
  
  “你过来给王妃瞧着药,你,快把王妃的衣裳弄干净了,记住了,不许去外面。”怕人注意到屋内的状况,悦伶十分警惕。
  
  吩咐玩完了悦伶赶紧招呼着下人们都退出内室,故意只剩下齐楠笙和窦依竹。
  
  窦依竹望着炭火盆,也不知道是刚才的治疗还是腿疼,这会儿的她额头上都是汗珠,不用看也知道妆容花的不行了。
  
  她始终不敢抬眸去看齐楠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做的是好事,怎么就有些心虚呢。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齐楠笙望着窦依竹道。
  
  窦依竹抬起头看着他,你?他以前不都是叫王妃的吗?算了,这不是这个时候该琢磨的事儿。
  
  “你知道齐英稷做了什么吗?他胆大包天,竟然从岭南运来火药埋在祭坛下,还让他的人穿着咱们王府人的衣裳,大事一成所有的一切都会赖在咱们府上,我虽然是荒唐大胆了些,那也是为了自保。”
  
  窦依竹急切的解释着,边说边看着窗外,声音压得极低。
  
  齐楠笙望着眼前的女人,一双剑眉微微蹙起,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看起来纤弱的女人是怎么敢做这些的,他又一次被她的胆识给惊到。
  
  “你不相信我?”窦依竹见齐楠笙顿时有些激动。
  
  “本王已经派人去查了,他确实有动作。”
  
  窦依竹的眼眸异常明亮,“那何不把他们抓起来给陛下?”
  
  “你以为陛下就没人吗?”齐楠笙沉声说着,靠近窦依竹,拿过毯子给她盖上。
  
  窦依竹刚想扯开便被他摁住手,她压根不记得抽开。
  
  是啊,齐元熙那样多疑的人一定也是心存疑虑会派人盯着的,齐英稷的人所有的动作都会被陛下知道的。
  
  她不由得转眸看着齐楠笙,那他呢?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他知道,为什么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小心着凉,旧疾未愈再添新伤。”
  
  “知道齐英稷的动作啊,你当真不知道吗?”
  
  “你以为本王是什么?什么都能猜到吗?这次的确是你聪慧过人,但以后若是再做这样的事情一定要三思再三思,今日之事只要错过一点那便是满盘皆输。”顶点小说
  
  窦依竹不自觉的向椅子后靠去,是啊,如果她当时没找到那根引线,现在说不定他们已经被斩首了。
  
  “来不及呀,我根本与你说不上话,还好,他们也并未有证据,只是今天的年夜宴席要凶险了。”
  
  窦依竹的脸上浮现着一丝愁绪,他们已经多次交手,齐英稷是个极其会来阴招的人,她还真有些害怕。
  
  “不用担心,咱们若是在宴席上出事,陛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齐英稷。”
  
  窦依竹冷笑一声,“你该不会以为他会亲自出手吧?这些日子齐英稷做的这些事情哪一个咱们有证据说明是他做的,你的双腿,你已经查了这么久,可有任何证据?”
  
  齐楠笙本就冷酷的眸瞬间蒙上了一层冰,这双腿上的伤是他永远的恨。
  
  “再说了,咱们要陛下怀疑做什么?要的先保住命,只要咱们没事就算是他失算了。”
  
  齐楠笙冷寒的眸光渐渐转变,他还真的有些欣赏这个女人。
  
  “你真的是窦依竹吗?”齐楠笙不自觉的问出心中疑虑,他根本不像是他想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