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依竹看着齐楠笙,突然想到皇后的脸,想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可怜了那个孩子。”
  
  齐楠笙冷冷的看向窗外,仿佛那个人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若是她生下那个孩子的话,你会对他动手吗?”窦依竹突然抬眸问着他。
  
  齐楠笙端起汤碗,优雅的喝着汤。
  
  窦依竹望着他岑冷的眸,心中竟然觉得他是会动手的。
  
  “看样子你在宫中吃的很好嘛。”看着他只吃了几口,窦依竹忍不住问道。
  
  齐楠笙放下碗筷,“旨意很快便会下来,”
  
  窦依竹还在大口的吃着饭菜,这两日又是写又是画的,心力交瘁,她得吃好睡好补一下身体
  “什么旨意?陛下选秀的旨意?闹这么大的事儿,左不过就是随便点几个秀女而已,难不成还有什么其他吗?”
  
  “本王是说,赈灾的旨意,再不去,怕是灾民要涌进城内了。”
  
  窦依竹这才感觉到根本就不是宫内吃的好,他是心里有事儿。
  
  “嗯,这些灾民也是可怜,你去的话,他们能少受些苦。”说着话窦依竹也放下了碗筷。
  
  齐楠笙看着窦依竹,若是留她在城中,他怕有人会对她不利,但是带在身边,灾情四起,他更担心有什么人钻了空子伤害了她。
  
  “怎么了?很难办吗?你不是有赈灾的经验吗?”窦依竹看着他眉头紧皱的样子轻声问道。
  
  “在想你怎么办。”
  
  窦依竹有些疑惑,“什么叫做我怎么办?你去忙你的,我带着悦伶他们做粥棚,去帮助灾民们做些什么都可以。”
  
  齐楠笙听着她自然的话语眼底闪过一丝惊愕,本以为过了那么长时间苦日子,而且还没有休养好的窦依竹竟然一丝也没想过退缩。
  
  “怎么了?你难道想把我留在这里?他们的目标分散了,咱们二人的消息不能及时传递,到时候出点生命事情可不好办啊。”窦依竹有些急切的问着齐楠笙。
  
  齐楠笙突然轻笑一声,他突然想到在宫内的时候有人说他和窦依竹是一心的,如果不把他们俩分开,怕是不好弄。
  
  所以现在他要走,她必须要跟他一起。
  
  “笑什么?”窦依竹猜不透他的心思,语气越来越焦急。
  
  “想起一句古话,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你我二人在一起,那便是铜墙铁壁。”
  
  窦依竹微微一怔,他在她的面前很少说自称我。
  
  “王爷过奖了,不过就是两个聪明人都在自保罢了。”窦依竹微微一笑。
  
  齐楠笙脸上的愉悦因为窦依竹刻意的疏离而消失,想起顾子瑜,想起前阵子的事情,他的心底又浮现异样的感觉。
  
  “嗯,春种秋收,这次赈灾怕是要许多时日,王妃若可以准备些要带的东西了。”
  
  “好,王爷吩咐的是,我会叫他们去准备的。”
  
  两人之间的对话不知道何时变得微妙又陌生,一旁的康如和悦伶都不知道两人是怎么聊的,突然间就变得这样了。
  
  齐楠笙抬起手来看了康如一眼,康如立即上前。
  
  “书苑。”
  
  “王爷刚从宫内出来,不歇息吗?”
  
  齐楠笙抬起眸子冷冷的看了一眼,康如立即闭嘴,推着齐楠笙向外走去。
  
  刚刚还满脸开心的悦伶,看着齐楠笙离开也开始不开心。
  
  “奴婢怎么不懂了,王爷和王妃明明心里都是有彼此的,怎么几句话说的王爷就走了呢?”
  
  窦依竹手托腮望着外面,他并不相信顾子瑜与她没有关系,而她也不相信他跟苏觅夏没有任何关系。
  
  可如今,她不得不依靠他,她又是他的王妃,他们二人不得不在一起一致对外。
  
  “王妃应该向王爷说清楚的,这日子别别扭扭的过着多不好啊。”
  
  窦依竹根本就没有听到悦伶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旨意下来,皇后会做什么。
  
  “王妃,奴婢在跟您说话呢?”
  
  “好,去歇息吧,我确实困了。”窦依竹说着便扶着桌子起身。
  
  悦伶无奈的扶着窦依竹向床边走去,下人们立即端着热水过来给她洗漱。
  
  躺在床上的窦依竹不一会儿便睡着,可英王府内的齐英稷却气到吐血。
  
  “找人,记住了,那些跟陈耳有关的人一个不能留!”齐英稷发了疯一般的嘶吼着。
  
  手下离开,齐英稷坐在书房内,他拿着烟斗,屋内烟雾缭绕。
  
  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去咳嗽,想要冷静下来想对策,可脑子里一直都是一团乱麻。
  
  “王爷用些百合羹吧,清心润肺。”
  
  英王妃端着精致的碗盏向屋内走来,一脸的温柔。
  
  齐英稷看着自己的妻子那张酷似皇后的脸,想到那个已经没了的孩子,想到两人美好的曾经,想到皇后含泪入宫的画面······
  
  “出去。”齐英稷心烦意乱。
  
  英王妃看着揉着太阳穴的齐英稷,她当然知道自己的丈夫为何如此心乱。
  
  “王爷莫急,这些风言风语有关皇室颜面,不会传出去的,当下最要紧是灾情,想必不久后笙王爷便会离开,王爷也可轻松几日。”
  
  听到妻子的话,齐英稷突然抬起眸子。
  
  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借用闲聊在给他出法子,这个法子,也确实管用。
  
  “本王,对你······”齐英稷想说对不起妻子,可话到唇边却又觉得不说也罢。
  
  “夜深了,王妃去歇息吧。”说罢齐英稷便挥手让下人将门窗打开。
  
  是啊,灾情严重,灾民在自己生计都有问题的时候,当然会做出一些暴虐的事情。
  
  “你去告诉孟大人,让大臣们去举荐齐楠笙赈灾,务必要赶紧将这件事情做成。”
  
  “是王爷,放心吧,本来陛下也是想让笙王爷去的。”
  
  齐英稷点点头,看着下人从书房内离开,他的唇角不自觉的浮现苦笑。
  
  真是好笑,他明明是一个完人,一个饱读诗书的完人,最有可能继承大统之人,可眼下却不如一个行动不能自如的人。
  
  “本王,会是元西国唯一的王。”
  
  齐英稷看着桌上金蝉自言自语,眼眸中满是狠辣。
  
  次日,朝堂上果然很多大官都在举荐齐楠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