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如此,大家都是一样有血有肉的人,本妃见你们如此也是难过不已,只要咱们大家齐心协力,眼下的大灾总会过去的。”
  
  窦依竹安慰着众人,完全没在意身后的齐楠笙。
  
  他忙完一切赶回居住的地方,听闻窦依竹还依旧在此,立即叫康如带着他过来。
  
  “王爷怎么来了?”
  
  听到声音窦依竹瞬间转眸,齐楠笙望着发丝凌乱的她,心底顿时浮现一丝心疼。
  
  窦依竹对着齐楠笙露出笑容,伸手擦了一下额间的污渍。
  
  夜空下,她的明眸闪着如星辰般的光,他突然就怔住了。
  
  “那边弄好了吗?我们今天已经熬了许多粥了,相信这些饥民,啊······”
  
  窦依竹边走边说,没看到脚下的路,身子突然间便向前摔去。
  
  齐楠笙伸出手臂,身体突然腾空了一点点。
  
  窦依竹摔倒在地,趴在地上的时候还在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幕。
  
  她仰眸望着他,不管脸上身上的尘土,双眸中满是惊讶。
  
  “还不快扶王妃起来!”齐楠笙厉声道
  悦伶立即上前去扶着窦依竹起身,她拍了拍身上的土看着齐楠笙。
  
  “王妃,临时住的府邸已经收拾出来了,王妃快回去洗洗歇一歇。”
  
  窦依竹点着头,“你们今天怎么样?还好吗?”
  
  康如笑了笑,转眸看着齐楠笙。
  
  窦依竹当然知道康如是在请求齐楠笙的允许,不过她没空去猜测齐楠笙什么。
  
  “夜深了,大家在城中有家的,先回去,如若家中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那本妃带来了一些铺盖,大家去庙里将就一下。”
  
  说着窦依竹便准备去车上,齐楠笙立即拉住她。
  
  “康如,你们留在这里安置这些饥民,悦伶,你与本王和王妃一起回去。”
  
  窦依竹被齐楠笙拉着手,悦伶推着齐楠笙的轮椅,快速向马车走去。
  
  “多谢活菩萨王妃,愿王妃寿比南山!福禄安康!”
  
  身后传来饥民们感激不尽的声音,窦依竹挥挥手,“夜间寒冷,你们先找地方躲避一下。”
  
  话还没有说完,齐楠笙立即就将她拉进马车内。
  
  身子刚坐稳,窦依竹就被齐楠笙拉过来,他拿着巾帕擦着她脸上的污渍。
  
  窦依竹呆呆的坐着,仰着头让他去擦。
  
  “本王留你在这里不是让你凡事都亲力亲为的,身边那么多人不会去使唤吗?”
  
  齐楠笙边擦边呵斥着窦依竹,只是那责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宠溺。
  
  悦伶在一旁笑着,无比开心的看着两人。
  
  “王妃忙了那么久一口水都没喝上,快喝口水润润喉。”
  
  窦依竹接过悦伶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而后便瘫倒在垫子上。
  
  “王妃小心别磕着。”悦伶整理了一下软垫,轻声道。
  
  窦依竹笑着看着悦伶,也许是帮助了别人,心情好的不得了。
  
  不过想起刚刚摔倒的那一幕,突然转眸看着他。
  
  “王爷,你在着急的时候能站立吗?”窦依竹紧紧盯着齐楠笙。
  
  齐楠笙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双腿无力,怎么可能站立。”
  
  “刚刚我怎么看到你好像想要站立呢?”窦依竹手托腮看着齐楠笙。
  
  齐楠笙转眸望着窦依竹,“许是天黑,王妃没看清。”
  
  窦依竹轻笑着,“是吗?刚才可是很近的,我明明就看到······”
  
  “许是王妃太希望本王能与常人一样了,多谢王妃在意,本王决定听王妃的,日后找些医者再瞧瞧,说不定真的有与常人一样的那一天。”
  
  窦依竹眨巴着双眸,“是啊,不能放弃嘛。”
  
  齐楠笙看着窦依竹脸颊上有些狡黠的笑瞬间便明白了,他不让她将话说完,那便是证明他心虚了。
  
  “王妃许是累的眼花了,不过王爷,您真的要找医者看看呢,奴婢也想王爷能跟王妃手牵手一起去游玩,去放风筝,去看大好河山。”
  
  “悦伶,越发没规矩了。”窦依竹突然觉得有些脸红。
  
  悦伶嘿嘿的笑着,不再言语。
  
  马车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城内。
  
  车帘外的光亮一闪而过,窦依竹瞬间醒来。
  
  “王妃小心些,咱们到了。”
  
  窦依竹活动着酸痛的四肢,下车的时候险些跌倒。
  
  “拜见王爷王妃。”
  
  “这么晚了,高大人怎么还在此?”齐楠笙冷声道。
  
  地下的人端正的跪着,“王爷折煞下官了,王爷王妃为灾民劳心伤力,小的叫人略备酒菜让王爷王妃解解乏,只,只是这城中缺粮已久,饭菜有些简陋。”
  
  齐楠笙挥挥手,“高大人起身吧,本王与王妃也乏累了。”
  
  “是是是,下官这就回府,王爷若在府中有所不便定要打发人通知下官。”
  
  齐楠笙微微颔首,悦伶立即推着齐楠笙进入府内。
  
  绕过两处院子,三人终于到了主院。
  
  四处挂着的喜庆的红灯笼散发着好看的光,窦依竹却觉得有些讽刺。
  
  “不是说城中什么都缺吗?这里布置的倒是挺好。”
  
  “王妃何出此言,难不成那高大人要让本王与王妃摸黑进入屋内吗?”
  
  窦依竹轻哼一声,他明明知道她什么意思的。
  
  “高大人?难道是高崎兰的家里人?”
  
  悦伶推开房门,正屋内的圆桌上已经摆好了菜肴。
  
  “王妃快洗洗。”
  
  悦伶立即张罗着热水给窦依竹洗脸洗手,忙活了许久,窦依竹也饿了,洗了脸赶紧去吃饭。
  
  齐楠笙也拿起筷子,望着狼吞虎咽的窦依竹,只觉得她像是个孩童。
  
  “这里不是京城,你可以自在一些,可越是这种地方越是要注意,但凡有些不好,传到京城你可知等待着咱们的是什么。”
  
  窦依竹边吃边点着头,知道他的意思是不让她跟这个地方的官员起什么冲突。
  
  “知道了,你告诉他们,明日不要做这些东西了,粗茶淡饭便可。”
  
  “奴婢知道了。”
  
  “知道什么?”齐楠笙的脸突然冷了下来,
  
  窦依竹仰眸望着对面的男人,“怎么了?外面那些饥民连米汤都喝不上,咱们吃的这么好也于心不安啊。”
  
  齐楠笙眉心紧拧,“你我,不可不特殊,也不可太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