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宦海繁华 > 第100章平凡
  姚斯整理好衣领,笑微微地说:“昨天晚上说是在做爱,不如说是野兽交媾。袁谆只想从我身上发泄性欲,把我折腾得浑身酸痛。如果是你,他不会这么做吧?”
  顾清持着筷子的手变紧,好不容易压下的十秒画面,再次入侵脑海。
  “因为要考虑到你,他不会拿我怎么样。而且姚氏若稳固江城政权,双方就不可能一直对立下去。”姚斯从口袋拿出那支笔点在桌子上,“我迟早有一日,会化解双方僵硬的关系。”
  姚氏官僚集团入侵江城的第一步,把江城官场掌控手中。
  第二步,联姻谢氏财阀,将其吞噬成为“姚氏财阀。”
  第三步,化解与袁氏僵硬关系,双方成为合作伙伴。
  由他所主导的,一步步地,完满实现。
  袁氏财阀是商人,与主导江城政治环境的人对立,是不明智的,也损坏集团利益。袁谆为了顾清,能够一时坚持和姚氏对峙,但当姚氏掌控江城官场成为定局,他不得不重新思考处理双方关系。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出身平凡,父母在工厂打工出事死亡,获得一笔赔偿。之后由小姨一家作为监护人收养,直至上完大学。从小时候到大学毕业的时间,你和千千万万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而考公务员,踏上仕途之路,也只是听从了小姨的建议,希望有个铁饭碗。”仿佛亲历者,姚斯讲述其平凡的过去。“进入官场以后,你凭借运气,步步高升,走到了今天位置。顾清,剥开市长这层身份,把你放在社会上,也只是一名普通的三十二岁男人。你或许在职场上,小有成就,但也就这样了。”
  正常人听到自己的过去被调查得清清楚楚,当面摊开眼前,早就恼羞成怒。
  顾清没有动怒,因为除了选择踏上从政之路非小姨建议以外,对方说的都是事实。且不说他混迹官场这么多年,早已磨砺隐藏真实脾性。
  见他不露形色,姚斯有些意外。
  “你的存在,极大影响姚氏与袁氏的关系。你现在能够和袁氏掌权人平等站一起,源于‘市长’身份。但当没了这层身份,你们的社会地位,不再对等。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也不再有任何吸引力。”
  顾清眼眸,没有因其话语,荡起一丝波纹。他开口道:“你倘若是为袁谆而来讲这番话语,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姚斯笑着摇摇头,他拧开手中笔,将剪掉一半的照片抚平:“这张照片的另一半,你脸上的表情,才是你真实的感情。”
  看着自己被剪掉,只剩袁谆微笑着微微仰望他的温柔表情,心口仿佛被扎了一样。好不容易压制的痛苦,沸腾翻滚,欲图冲破隐忍镇定的屏障,倾泻出来。
  “论身份家世,你真的配不上袁谆。”姚斯手指覆在照片上,男人的脸上。他表情流露恋慕的神情:“顾清,留在他身边的人,从来就不是你。”
  他正在努力修正,扭转两人阴差阳错的命运。迟早有一日,袁谆知道,最初在他身边的人是他。
  “这句话,你可以直接告诉他。”顾清不再看他,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我找你,是想让你看清眼前现实。”姚斯将照片卷回笔内收好,抬头越过他,看向对面的袁谆。此刻,对方正与劳副市长说话。
  “姚公子,事情正如你希望的那样发展,你没必要专程向我炫耀。”吃完剩下的一点食物,顾清放下筷子:“我没兴趣听。”
  他端起餐盘站起,送至回收窗口。
  身心密切关注着他的袁谆,跟着站起,把餐盘送到窗口,而后跟随离开机关食堂。
  该说的话,都已说完,姚斯也离开了餐厅。
  他不能急,越急,越容易出错。
  现在的他和袁谆不再是上下属关系,而是姚省长之子,拥有与其对等的社会身份地位。
  跟随走出机关食堂的袁谆,叫了一声“顾清”,想要握住爱人的手。
  顾清转过身,退后一步拉开距离。他把刺出伤痕的左手背在身后握紧,沉静说道:“袁谆,我们到此为止。”
  袁谆伸出的手,僵停在空中。
  顾清看起来没有痛苦悲伤,但身上却散发着强烈的痛苦气息。这股气息,冲面而来,缠绕到自己身上,直冲心脏,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酸楚沉痛感。
  他在心痛。
  心痛对方的隐忍,和承受来自于他的伤害。
  他想要解释清楚。
  可对方的拒绝,和仿佛一碰就碎的感情,让他不知如何开口。
  昨天晚上展示在顾清面前的事实,他能解释什么?
  顾清从他脸上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可才刚迈步,身后男人用力地抓住他手腕,沉声说道:“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语气,是深沉的爱意。
  顾清心头颤动,毅然抽回手,独自一人回大楼。
  袁谆没再跟上,在目送他身影进入大楼后,离开了市政府,前往医院。
  回到办公室,躺在办公椅,双眼疲惫地看着天花板,脑海尽是昨晚和刚刚发生的事情。他闭上眼睛,强制压下侵扰大脑的画面,陷入疲倦的睡眠里。
  离开市政府的袁谆,来到医院探望挨揍送进急救室的弟弟。
  带着小爵在医院照顾的庆管家告知,袁宴轻微脑震荡,断了两根肋骨,手心刺破缝针,其他无大碍。
  总而言之,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要在医院躺十天半个月。
  听完弟弟情况,袁谆走进病房。里面,床上的袁宴昏睡着。坐在病床边的小爵看到他,手抓住床单,明显表现出一丝畏惧的情绪。
  知道这孩子被吓到,袁谆坐在病床另外一边,温言道:“小的时候,我揍你三叔,你爸爸也会出面阻拦,所以小爵很勇敢。”
  小爵看向鼻青脸肿的袁宴,问道:“那二叔为什么要打三叔?”
  袁谆回答:“三叔做出了不该做的、也难以挽回的事情。”
  小爵不解:“这件事,比三叔还重要吗?”
  袁谆说道:“三叔比这件事重要,因此更不该犯下这样的错误。”
  小爵茫然若迷,不太理解。他只知道,今天早上的二叔……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