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的速度很快，第二天大早的，张建墨就收到了资料。
只是内容让他再次被钉住了似地僵在那里，像尊雕塑似地坐在主屋的椅子上。
张母正巧路过，看着他那幅样子就凑了过来。
“你怎么了？没了魂似地，你丢钱了？”
听到“钱”字，张建墨受了刺激似地回过神，快速把资料藏起来，一时间不太敢看妻子的眼睛。
宝物全部被挖走的事情他还不敢告诉妻子，年纪大了身上不免有点毛病，张母有高血压，根本受不得刺激。
而他发愣的原因更是不敢说出口，无论是谁都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在外面还有个孩子。
是的，他调查出来了，在看到资料上写荣谨言是顾宝珠儿子的那一刻，他的脑袋一片空白。
他再清楚不过，当年顾宝珠只有他一个对象，仔细回想，他又从荣谨言脸上找出几处和自己相似的地方，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切。
荣谨言绝对是他的亲儿子。
“没事。”强行扯出一个笑，张建墨对着她摆了摆手，“我在想佳佳的事情。”
听到女儿，张母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后背也下意识地一直。
“你说得对，我们是该考虑考虑佳佳的婚事了，你赶快去打听打听有什么好人选。”
她看着没有马上给出反应的张建墨，气一下子上来了，作为当年自行车厂厂长的独生女，她从小到大当然是被各种宠着，脾气不免得骄纵。
竖起眉毛，用力地打了一下张建墨的手臂，狠狠地说：“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
张建墨心思还在混乱，被这么一打直接吓了一大跳，张嘴就吐出三个字。
“荣谨言。”
“什么？”张母品味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听名字倒是不错，他是哪里的人？在什么单位？我先偷偷去看看。”
“不要去！”张建墨被踩到尾巴似地直接弹起来，大声地制止，剧烈的反应弄得张母觉得莫名其妙。
“你怎么了？吃了炸药了？”
张建墨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这反而会引起自家媳妇的怀疑，万一张母真的去调查荣谨言那就完了。
尽量放缓语气，对张母露出了个笑脸，耐心地安抚她：“你别冲动，就这么随随便便过去会吓到他的。而且我也是只见过这小伙子一面，你先让我好好找人打听打听他的人品。”
张母安静下来，思考了一会，点点头。
“你说得对，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她还是用力地拍了下张建墨，警告般地说，“咱们就这么个女儿，你给我上点心。”
张建墨胡乱地答应着，不想继续面对张母，拿起资料就利用这个借口躲了出去。走出大门也没看到张佳佳正好回来，再次忽略了她的呼喊
张佳佳一头雾水，回到家就对着张母念叨。
“爸爸这是怎么了啊？昨天喊他听不见，今天还是这样。”
张母拿了个橘子剥好，再塞进张佳佳的手里。
“他啊，遇到了个好小伙子，正要给你去打听呢，最近你别管他。”
张佳佳一听来了劲，张建墨大小是个主任，认识的必定不是简单人物，她立刻抓着张母的袖子问：“他是哪里的人？在什么单位？”
听到女儿说出和自己一样的问话，脸上越发充满怜爱，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名字挺好听的，说是叫荣谨言。”
“什么？”张佳佳不免激动起来，很快地又稳住情绪，把嘴角的笑容压下。
张母一眼就看出了问题：“你认识？”
“嗯。”张佳佳说，想起荣谨言那张英俊的脸就不免得羞涩，“是个很出色的男人。”
她不想过多谈论荣谨言的事，下意识地隐瞒了他已经结婚的事实，依旧认为闫玥不是自己的对手。
脑海中晃着白主任的小洋楼和荣谨言的脸庞，一时难以抉择。
其实，不用选择全部都要也不是不可以。
有了这样的想法，张佳佳乐滋滋地低下头，张母以为她这是在害羞，刚才被张建墨劝下的心思又起来了。
改天还是要亲自调查下荣谨言究竟怎么样。
跑出去的张建墨对妻子和女儿的想法一无所知，手中那叠并不厚的纸张显得很烫手，毕竟上面记载的秘密让人无法承受。
他想到了顾宝珠，那个美丽的女人，他当然爱过她，可是这份爱在荣华和生命面前不堪一击。他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却也不会感觉不到羞耻。
在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他来到了荣谨言所在的大院门口，好几次想要抬起脚迈进去，胆怯又把他拉了回来。
他不敢面对，感觉踏进去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
可是就算他不想，荣谨言竟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眼就看到了他。
荣谨言很快地就认出了他，眉头皱起，对他感官很不好。
张磊和张佳佳成天在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地做小动作，他自然把张建墨归为同党，自觉地避开。
看到他离得远远地，张建墨的心不痛快起来，突然有了股气，刺激着他上前拦住了荣谨言。
“这位同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我能不能打扰你一段时间。”
荣谨言侧身避开他的手，双眸像是淬了冰。
“我没话和你说。”
张建墨噎了一下，父权被挑战了的想法上涌，让他的胆怯全部被踢了出去。
“是很重要的事情，和你有关的事情。”
“我还要去上班，没有时间。”
“是关于顾宝珠的事情。”
张建墨深吸一口气，有点不相信自己说出了这个名字，但是说都说了，他总不好收回去。
荣谨言的瞳孔微微一缩，脸上还是带着拒绝的疏离，可是不再说出离开的话了。
确定眼前这个男人是陌生的，荣谨言审视般地在他脸上巡了一圈：“你想说什么？”
这下张建墨也很冷静了很多，既然都出口了也带了豁出去的勇气，反过来呈现出放松的模样。
他当然也不希望这么优秀的儿子流落在外，成为别人家的骄傲。
“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荣谨言又皱起眉，没有反对。
“那边有家早餐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