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掌柜的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不少，“东家仁心。”
苏晚摇摇头，继续道：“若是有榜上有名者，一切消费七折，差价等到放榜之日可以来店里退。”
掌柜的笑容一僵，“东家，这力度会不会太大了些？”
他虽然只是个掌柜的，却也希望店铺里多挣些银子，他的提成多不说，脸上也有光。
可七折，利润完全被压缩了一半。
苏晚自顾自道：“那些榜上有名的，日后多半都在朝中为官，卖他们个面子无妨。”
掌柜的恍然大悟，看向苏晚的眼神里满是钦佩。
但苏晚接下来的话，还是让他又吃了一惊。
因为她说：“上榜前十名，包括并列名次的，店内一切消费免单。”
“免单？”掌柜的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毕竟做生意都是为了挣钱，就算少挣一点，也不能赔钱。
前十名，加上并列的人数，十几人半个月下来的消费可着实是一笔不小的银子。
苏晚点点头，示意他没听错。
但多余的解释，她却也没再说。
明白她有自己的顾虑，掌柜的虽然肉疼，但也只能按照她说的去安排。
小二送饭菜上来时，苏晚听到楼下一阵欢呼声，显然是掌柜的将她的话传达了下去。
“东家慢用。”小二态度恭敬的放下菜，转身离开时还不忘帮苏晚将门带上。
从头到尾，苏晚都没从他的脸上看到谄媚的表情。
扒拉着碗里的饭，苏晚赞赏地勾勾唇，觉得自己可以抽空再搞一个店来玩玩。
负责的人选是有了，就是做什么，还有待商酌。
饭才吃到一半，包厢的门被敲响。
苏晚头也不抬道：“进。”
门被推开，一股甜香涌了进来。
苏晚被熏得眉头直皱，掀眸看向谢衍，“怎么，谢将军这是刚从窑子里逃出来？”
谢衍点点头，反手将门关上。
苏晚挑眉，顿时来了兴致。
能让堂堂谢大将军如此狼狈的逃回来，想来，对方是有几分本事的。
一眼看穿她看热闹的想法，谢衍走过来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好歹合作一场，便是没有缘分做夫妻，也不至于冷眼旁观看热闹吧。”
苏晚嘴角抽了抽，“不说拉倒。”
话落，她低下头继续吃饭，一副漠不关心的架势。
她以为，谢衍自己憋不住会说。
没想到，这货是真的狗。
不仅不说，还自来熟的喊小二添了一双碗筷，正儿八经的吃了起来。
小二也是十分体贴，虽不认识谢衍，却麻溜的跑去厨房让人添了荤素各两道菜，还送了一坛啤酒上来。
在他又要离开时，苏晚问他，“叫什么名字？”
小二，“小的姓徐，名玉成，徐州人。”
听着他的名字，再看他的谈吐待人，苏晚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多半是哪地落魄的少爷。
苏晚也没多问他什么，就让他退下了。
“瞧上了？”等人走了，谢衍倒了杯啤酒递给苏晚，问。
苏晚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谢将军，不想着搞钱一天就忙着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别说她没看上，就算是看上了，她敢说？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俩人前世加起来说不到一百句话，现在却好的跟穿一条裤子的两兄弟似的。
说悄悄话都要背着她，还想套她的话，没门！
感受到她的怨念，谢衍无奈勾唇，“这都多久的老黄历呢，还记得呢？”
苏晚毫不犹豫地点头。
一声不吭直接抬聘礼上门，多吓人呐！
没想到她这么实诚，谢衍喉头一哽，答不上话。
苏晚也懒得为难他，就跟他简单说了一下自己想开分店的想法。
潜台词就是，给钱，多给我点钱。
谢衍没有丝毫犹豫，道：“这几月的分红我都没动，晚些时候让人送到侯府。”
苏晚，“几个月之前的呢？”
谢衍，“捐了。”
他回答的太快，苏晚甚至还恍惚了一瞬。
她怎么记得，之前谢衍去她家求婚的时候，可是抬了不少抬的家当。
这就已经捐了？
像是看出了什么，谢衍轻咳一声，道：“你拒绝我之后，那些聘礼就都换成了银子，送去兵部了。
闻言，苏晚不由地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觉悟，当真是高啊！
明白她这是夸张的意思，谢衍无所谓地笑笑，“反正也不娶妻，身上留太多的钱财也无用。”
苏晚：……
这话，她没法接。
毕竟他求婚被拒的对象，是她。
而她的心很小，有了小嫩草之后，就容不下其他人了。
所以即便给人发好人卡很不道德，她还是这么做了。
“你是个好人。”
闻言，谢衍当即“噗嗤”一下笑出声，道：“我可不算什么好人，至少，在太子殿下眼中不是。”
那倒是，你在人眼里是情敌。
要不是两人惺惺相惜在前，苏晚觉得，光是萧远的醋意都足够淹死他。
闲话唠的差不多，苏晚同他说起了正事，问他刚刚有没有听到底下的欢呼。
谢衍身为前任东家现任股东，对于杏花楼的事情，自然是关心的。
且习武之人听力极佳，所以刚刚掌柜的话，他一字不落的都听见了。
对于苏晚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
人都有争强好胜的心，更何况是那些排除万难，前来京中赶考的学子。
他们既然来，就是奔着榜上有名来的。
若是榜上有名的同时还能省下一大笔钱，相信没有人，会不愿意。
既能作为一点激励的动力，又能为杏花楼添上一笔美名，何乐而不为呢？
“幸好，咱们不是敌人。”对于一点就透的谢衍，苏晚欣赏的同时也有些后怕。
若他最初选择的人，是夜鸢，那她和小嫩草将会多面对一个强敌。
谢衍举了举手中的杯子，轻笑，“巧了，我也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