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我靠玄学成为三界团宠 > 第90章 祁三
  鱼西回完阎雾的消息后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晚上了,但是大家因为白郁灵这件事太过惊讶,甚至连一个人感到饿得都没有。
  别说鱼西他们了,就连看弹幕的观众们也都聚精会神地看着直播间,忘了吃饭。
  鱼西莞尔,对几人说道:“你们不饿吗?先做饭吃吧。”
  白郁灵这件事牵扯的范围很大,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眼下综艺只是把这件事曝光出来了,至于后续,还得看华导对于舆论刻意的引导。
  而鱼西猜得不错,华导在白郁灵这事闹大的瞬时,就联系了营销号开始买稿。
  一开始营销号听到有瓜都不由兴致勃勃的,但是吃完瓜后,发现幕后黑手是祁家时又沉默了,死活不敢发,还是华导也搬出了自己身后的人,营销号才在沉默了更久后才犹豫不决地发出。
  但是不管过程如何,有关白郁灵的通稿在综艺的加热下,直接冲上了热门。
  这篇文详细介绍了白郁灵的生平以及之后经历的一切,虽然关于祁家的和娱乐圈的过程被一笔带过,但是能在网上冲浪的网友大多都是聪明人,都从这隐晦的描写中看出了本质。
  一时间,谩骂声和讨伐声弥漫在这条热门之下。
  在短短时间内,转发量、评论数以及点赞都超过了百万,无数的评论痛心疾首。
  [我都没在娱乐圈看到过白郁灵,这说明什么?没进入娱乐圈就会被这样对待,那些进了娱乐圈的呢?]
  [说句不好听的,也许有很多想进娱乐圈的结果被耍了之后却发现进不了,身体付出了,结果下场更惨!]
  [卧槽这件事已经是七年前的了?你们敢信吗,当年这件事出来之后,我一直有关注着。眼睁睁看着它从充满争议性的热度到热度逐渐消散,最后被所有人淡忘……我都怕现在还是这样。]
  [现在跟七年前不一样了,七年前的互联网没这么强大,那时候冲浪的网友们还很少,现在我们团结起来每天关注,上面真的会置之不理吗?]
  [我笑了,真的会。]
  [不用这么消极悲观,我刚从直播间回来,这件事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结束,刑家的人要下场了。]
  [就是那个才开播的综艺吗?我还没去看过,感觉灵异直播都是在扯淡,这两天都看到这个综艺上好几次热门了……还以为都是噱头,没想到竟然牵扯出这件事,我这就去看看。]
  其中一个不怎么玩微博的人在今天刚刚点进去这个热门,他顺着这个热门找到综艺的直播间入口,打算点进去看看。
  不过直播间和他想象中灵异综艺会阴冷恐怖的气氛不同,他对嘉宾中的苏雨晴印象最深,毕竟苏雨晴的演技太让人过目难忘,所以他进入的是苏雨晴的直播间。
  他刚进入直播间,就看到苏雨晴端着刚烤好的小蛋糕出来,蛋糕是粉色的,很有少女心。苏雨晴将蛋糕切下一块放在盘子里递给鱼西:“鱼哥,吃一块吧?”
  镜头顺着苏雨晴的视线看向另一边,露出微微垂眸在想着什么的青年,青年双手放在桌面上,异常白皙优美的手型让这个观众的目光忍不住直了一瞬间。紧接着青年抬眸,一汪清澈的桃花眸在镜头前出现,他对着苏雨晴弯眸笑了下,声音清朗又柔和:“谢谢。”
  这个观众的心脏忽然剧烈跳动起来,因为他随着苏雨晴的视线,所以这声谢谢仿佛是青年在跟他说似的,让他忍不住贴近了点手机屏幕,想要看得更加清楚。
  手机太小,影响他观看,他啧了一声,将手机连上会议室里的投屏,放大的画面和青年让他脸上挂上笑意,自言自语了一句:“这是谁啊?长得挺好看的,也是明星吗?”
  随即他又看到从厨房走出来的桑飞沉,桑飞沉一脸的面,他端着一个盘子,阴沉着脸将盘子砸在桌子上。
  这个观众嚯了一声,桑飞沉他还是认识的,他家小儿子就喜欢听桑飞沉的歌,每每播放都吵得他脑壳疼。
  他对桑飞沉好感不大,并且听说他为人桀骜,更是没什么好感。
  他看到桑飞沉脸上恐怖的表情,心想这难道在综艺就要发火耍大牌了?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桑飞沉将盘子砸在桌子上后,一屁股坐在餐桌旁,语气迷茫又不解:“不科学啊,苏雨晴都能摊好饼,我做出来的怎么这么难吃?”
  苏雨晴嘿嘿笑了一下:“因为你水平没我好。”
  桑飞沉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对鱼西说道:“给我时间,我再去重新做一下,我就不信了!”
  鱼西沉吟:“要不今天就算了?”
  这已经是桑飞沉第三次失败了!
  桑飞沉表情不服气,“我一定可以!”
  说着,他端起餐桌上的水杯吨吨吨地猛灌了一大口,气势汹汹地站起身继续进军厨房。
  而在他进厨房的刹那间,和从里面出来的刑藤擦肩而过,俩人脚步同时一顿,随即又同时冷哼一声颇有些互相看不顺眼的意味在其中,然后两个各自分开。
  这个观众看到刑藤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他戴上眼镜,凑近会议室的大屏幕,良久后终于确定。
  这是刑家的继承人刑藤。
  他怎么跑去参加综艺了?
  他看着刑藤拎着一篮水果,将水果推到那个好看的年轻人面前询问:“蛋糕腻不腻?这水果我都洗好了,用水果解解腻?”
  这个观众露出不解的神色,青年到底是谁?苏雨晴就算了,但是桑飞沉那个臭脾气竟然会给他做什么饼,还有刑家大少爷,他还会帮人洗水果的吗?
  他忍不住发了条弹幕:[这个年轻人是谁啊?为什么其他人都对他这么好?]
  他这条引来无数弹幕的回复。
  [你是在说五号嘉宾吗?哈哈哈你新来看的吧?我们早就习惯五号嘉宾的团宠身份了!]
  [什么团宠身份?我看五号嘉宾是手握大佬剧本!]
  [+1,明明是个超级大佬。]
  [我都想好了,我要开个文,就叫做《团宠的我在综艺当大佬》,还请各位多多捧场啊!]
  [笑死,哈哈哈哈哈哈姐妹快写,我会去追更的!]
  [新来的也可以先去五号嘉宾的直播间看看,不过友情提示!去五号嘉宾的直播间一定要网好加手机好,要不然会直接卡死机!]
  这个嘉宾有些疑惑,他数了下人数,不是四个人吗?哪来五个人?
  他定睛一看,好家伙,原来厨房的角落里还有一个苦着脸洗菜的陈肖,不过因为陈肖脸色发白,精神气太差,存在感太低,导致他压根没注意到还有这么一个人。
  这个观众顺着直播间推荐,又顺手点进去五号嘉宾的直播间,他完全没把那条弹幕上的友情提示放在心上,笑话,他的手机这么贵,还会卡死机?
  但是他一进入五号嘉宾的直播间,他高达三万的手机竟然直接被卡死了。
  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弹幕在手机页面上一动不动,时间仿佛都禁止了一般。
  “……”
  他这才明白那条弹幕竟然不是在夸张!
  等了好一会儿,他见手机页面还在卡,不由退出去重新进,这下子好多了,虽然弹幕还是被卡的一顿一顿的,但是好歹能进去了。
  就是……这个五号嘉宾的直播间弹幕画风太过清奇,让他有些发懵。
  弹幕多到他压根看不到五号嘉宾的脸,只能看到各种各样的弹幕跟雪花似的飘在手机屏幕上。
  [啊啊啊啊啊鱼哥帮我算一卦!!我有钱!!我不差钱!!!]
  [也帮我家看看风水?!我家能不能干掉对手公司就看鱼哥你的了!]
  [打个广告哈,我也会帮人算命,点进去我这条弹幕私信我就行啦!价格方面放心,绝对不会像五号嘉宾这么贵的!]
  [那啥,就算五号嘉宾收的贵,我也想被他宰!!我想给五号嘉宾送钱!]
  [前面打广告的笑死我!我不需要算命,我只想问,鱼哥你家的御膳坊什么时候才能预约到啊啊啊啊啊!!]
  [我以为前面那条弹幕是我发的!我也想知道,我听说御膳坊这次装修会扩大门面是真的吗?妈的,那么贵的餐厅,为什么每次我去都人满为患啊?!]
  [鱼哥!干祁家啊!联合刑藤干他们啊!!]
  [整治娱乐圈这话我都说腻了!上面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们的请求?]
  [整治娱乐圈+1,估计还有很多可怕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
  这人看到联合刑藤干祁家这句话愣了下,他摘下眼镜,看着屏幕露出深思的表情。
  打断他的是一通有些急促的电话铃声。
  他接起电话:“你好……”
  他话音未落就被人打断,是老友的声音:“你好啥呀你好,我跟你说一件事,最近的那个综艺你看了没?”
  他刚想张嘴说正在看,又被老友絮絮叨叨地打断:“我知道你对这些不感兴趣肯定没看,但是我得跟你说一声,现在这个综艺的性质已经不是综艺了,祁家有可能会因为这个综艺倒台了!”
  老友说完,顿了下,等着他震惊地询问怎么回事,谁知道却等来一句正经地询问:“刑家下场了,你呢?”
  老友咦了一声,然后震惊地成了他:“你怎么知道?你看了那个综艺?”
  “刚刚就在看,五号嘉宾的长相挺讨喜的。”
  是的,在他们这些年近五十岁的中老年人的眼中,看人已经不是简单的帅、漂亮之类的了,他们看小辈更喜欢的是长相讨喜有福气的那一种类型。
  而鱼西的长相没什么攻击性,在他们眼中显然就属于讨喜那一挂的。
  接下来的话题就歪了,俩人讨论起来鱼西的长相,猜测他有没有女朋友,自家好像都有适龄的女孩子……
  “……算了,不说这些没影的事了。”老友说道,“先说正事,我建议你多补一补他的身份,看看还能不能说出来这种对待小辈的话。这位鱼先生,可不简单。我再观望一下刑家那边的动向,如果刑家真的打算针对祁家,我站队刑家。”
  这个观众闭上眼睛想了很久。
  他想到祁家做事毫不留情,不给小公司留一丝活路的无情做派,想到破产的那些小公司老总失魂落魄的模样,想到其他小公司的职员来自己公司应聘提到之前公司正做得蒸蒸日上,研究技术就被祁家给夺走的无可奈何的语气,想到祁家小辈目中无人,谁都瞧不起,经常放出要弄死你们公司的狠话……
  他叹了口气,又想了想刑家,想了半天,关于刑家印象最深的竟然是刑家这一代的继承人是个喜欢投资养殖场的奇葩。
  虽然圈子里都在暗笑刑藤,但是大多数都是善意的调侃,除此之外,竟然没什么关于刑家的恶评。
  他记得上次有人提到刑家还是一副奇怪的语气说刑家的小辈和祁家的小辈对上了,当时祁家小辈正在欺负人,刑家的小辈看不过去直接冲上去揍了祁家的小辈一顿。
  这事当时还闹得挺大,不过打算闹事的祁家小辈却被一向不怎么管这些事的刑藤威胁,说你们祁家不要脸,我们刑家还要脸呢,做这种事都不害臊,小心以后见一次被打一次。
  他的身份和那些旁系完全不同,他一开口说话,其他人立刻蔫了,那个祁家的小辈也被送到了国外。
  而除了这些之后,刑家还做了更多的事情被圈里的人一直口口相传。
  他视线瞥向投屏,那上面也正在讨论刑家和祁家。
  [不过我有个疑问,同样都是超级世家,如果祁家烂成这个样子,那刑家是不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刑家和祁家还是不一样的,你看五号嘉宾跟刑藤的关系这么亲近也能看出来。如果刑家和祁家一样垃圾,五号嘉宾是不可能和他关系这么好的!]
  [不是!家里在帝都算有点钱的来说点圈里人都知道的!祁家早年是靠霸占山头发家的!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祁家早年是劫匪!!刑家往上数背景是红色的!!虽然近些年早就和那些不沾关系了,但是刑家的家教很严很严!家里的小辈从来不敢在外面乱搞!骄纵的小辈都不敢找小明星的类型,你说长辈会做和祁家一样的事情吗?]
  [我不是豪门,知道的不是很详细,但是我是在公益机构工作的,刑家每年的公益金额都很夸张……真的很夸张,我怀疑他们在娱乐圈赚的钱,都捐了。]
  [说一个最浅显易懂的,祁家遇到有发展前途的小公司,会威逼利诱将技术拿到手,让创始人滚蛋;而刑家会以融资的身份进入公司,且从来不占股份大头,技术方面的研究还是原公司人员的荣誉,就算后面小公司火了,刑家也不会抢这个功劳,只会悄声赚大钱。]
  好友的声音还在电话那边絮絮叨叨:“我听说景家的人可能也会下场,对了,说起来谷家你知道吗?他家之前还有个在娱乐圈当明星的女儿,虽然家里只算中产,但是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打算下场!哦对了,还有蒋笠、沈欣两夫妻和沈敏,这你肯定知道,这三个小辈都挺出众的,现在还在外地,据说听到消息后给蒋家和沈家托信,让两家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还有做水产生意的张忠义、最近把超市开到外省的老付、还有秦老板……”
  “他们听到消息的一瞬间,都打算对上祁家……我问了下,他们说是因为鱼西,鱼西就是那个五号嘉宾!他们是不是都疯了啊?不过大家既然都看祁家不顺眼,不如我们也掺和一脚?”
  “……那就掺和一下吧,祁家倒了,对我们都有好处。”
  ……
  在鱼西不知道的情况下,很多中小企业为了对抗祁家,一脚悄无声息地拧成一条线,这根线虽然不粗,但是搭配上各家在其他关系网的小势力,就算是超级豪门,在需要办事办手续的时候也会受到不小的阻力。
  更何况这其中也不乏大世家看热闹似的插手。
  “怎么回事?”有祁家的小辈也在看直播,看到这些弹幕的时候都忍不住惶惶不安地询问家中的长辈。
  祁家的长辈向来瞧不上这些综艺,面对评论上的风言风语更是丝毫不放在心上。
  “以为在网上说几句风凉话就能让祁家倒台?一群傻逼,上网上傻了吧!”
  祁家小辈听他这么说,欲言又止的许久,但是在祁家长辈不耐烦的神色中,最终还是没能把内心的话说出来。
  大人,时代变了啊!
  有对此事毫不在意的祁家人,这些基本上都是因为家族势力太过庞大,就算笨到不用脑也能过得舒适安逸。但是也有感觉到事态即将严重的祁家人,作为大世家的人,虽然眼高于顶,但是他们接受的教育也都是精英教育,就算群体之中有不少太过安逸而智商退化的蠢驴,但是聪明的也极其敏锐。
  祁三有些愤怒地将手机递给祁老爷子,“刑家要跟我们作对?”
  祁三已经人至中年,他在沙发上皱紧眉头:“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如今这种地步?!只是一个综艺而已啊!”
  祁老爷子坐在他对面,一双眼睛一点都没有迟暮老人的浑浊,而且清醒又犀利。
  “先联系刑家。”
  “联系了。”祁三苦笑,“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上门拜访也不见。”
  祁老爷子脸上露出一个疲惫的神色:“换成我,我也不会见。”
  这话说完,俩人都陷入了沉默。
  祁三揉着额头,忽地开口说道:“这事是不是跟老四有关?”
  要不然怎么能这么巧,一拍灵异综艺就去了这栋别墅,并且在此之前,整个祁家的人都没有收到消息。
  要知道他们对这栋别墅讳莫如深,一旦出现什么风吹草动都心惊胆战,要不是怕太张扬,他们都想直接购买那片土地,推了那个别墅区重建,将七年前的那件事彻底埋进尘土中。
  而这事,祁家最近还真提上了日程,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做方案,就被当头一棒打懵了。
  祁老爷子有些迟疑:“应该不会吧,他能对祁家这么狠心?”
  这是存心想让祁家倒台啊!
  祁三冷笑:“爸,都事到如今了,您还这么偏心老四呢?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您瞧不上白郁灵做出那些事,就是让他们在一起又能怎样?!”
  “胡闹!”祁老爷子一提到这事就止不住地来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小心思,让老四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然后等我去了之后,你们就能趁着这个借口把老四撵下位置是吧?!”
  祁三的眼神飘移了一下。
  “我还没老到这种事都看不清楚的地步!如果不是老四太冲动后面做出那种事,祁家的公司怎么都是他继承!”
  本来有些心虚的祁三听到这话怒了,愤怒的同时心里又不禁泛起几分悲凉:“为什么就非要老四不可?您就这么偏心老四?”
  祁老爷子沉沉地叹了口气:“你认为是我偏心?”
  祁三冷哼:“难道不是?”
  祁老爷子的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声音,连带着祁三的心都跟着抖了一下。
  祁老爷子语气低沉:“从我退下来之后,公司在你们几兄弟手上看似前景良好,但是你们知道自己招惹了多少仇敌吗?你聪明但是手段太过狠辣,老大头脑笨容易被哄骗,老二好高骛远贪图蝇头小利……只有老四,虽然小时候骄纵,但是成年后为人低调有底线,且目光长远以大局为重。
  你们几兄弟中,他是最适合当下任继承人的!”
  祁三被数落了一顿,忍不住怒火攻心,口不择言地说道:“老四是有目光长远,哈,要不是他目光长远心思深沉会布下这个局?以老四的智谋,爸,您该不会认为他只打算用综艺恶心祁家吧?我就怕他手上还有其他不利于祁家的东西!”
  “您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我们都不让老四进公司吗?他从国外回来时得知白郁灵死的时候,那个眼神您还记得吗?我二十岁的时候去山里打猎时候遇到的一头狼,眼神绿油油地带着阴森的光,当时的老四眼神比那头恶狼还要恐怖!老四太记仇了,让他进公司会是什么后果我都不敢想!”
  祁老爷子闭了下眼睛:“……我知道。”
  他是把祁修镇将继承人抚养大的,祁修镇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好人,只不过他会守着那一条尚未过界的底线。但是在白郁灵死后,那条线没了,他为了替白郁灵鸣不平会做出什么可想而知。
  老四的骨子里是祁家人特有的冷血无情,亲情这种东西向来是不存在的。
  而他为了祁家的未来,是不可能让老四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他打压白家让白郁灵染上肮脏从而认清现实,但是从来没想过将白郁灵看似软和的性格竟然会做出那么刚烈的抉择。
  这是他唯一的失算。
  白郁灵一出事,老四必然会发疯。
  不过当时老四从国外回来后听到消息时的表现太正常了,正常到只是解决掉了那四个人,而对祁家却没有动手,只是轻描淡写放弃家族继承人的身份,之后的这些年也平平静静的什么事都没做过。
  本来惧怕的其他祁家人也逐渐对他放松警惕,但是谁又能想到,他一盘棋布了七年?
  并且这盘棋中,最重要的棋子竟然还是他自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算自己死,也要拖祁家人下水。
  祁三脸皮抽搐:“不行,我要去找老四。”
  “不准去!”祁老爷子怒吼了一声,“你想去做什么?!”
  祁三眼神狠戾:“爸,必要时候,要舍小家顾大家,这可是您教我的!”
  祁老爷子气得手都在抖:“那是你亲弟!你就是太过无情狠毒!所以我才不敢把公司全部交给你!”
  祁三突然扯了扯嘴角,笑了下:“爸,您总是说我狠毒,但是您不要忘了,我是您的种,我的狠毒都是遗传的谁?”
  他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您对白家动手的时候可是比我还要狠。”
  祁老爷子怔怔地看着他,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看着祁三走出这栋房子,前往另一个方向。
  祁三让司机开车前往祁修镇住的洋房,在开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洋房前。
  祁三在车上坐了一会儿,他今天只是来试探一下祁修镇,如果对方真的势必要拖祁家下水,那就别怪他到时候无情了。
  祁三迈着冷漠的步伐下车还没走近,就闻到风中传来一阵芍药花的清香味,这香味很淡,但是祁三的脚步却顿了下。
  白郁灵都已经死七年了,老四的花园中还种着白芍花,这其中代表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祁修镇像是早知道他会来,他坐在前院的花园中,前方是一块画板,正一边看着花园中的芍药花,一边姿态悠闲地拿着画笔在画板上落笔。
  他静坐在花园之中,芍药花在他身旁盛开将他包围。
  这本来是极富美感的一幕,但是因为他一身黑色的衣服坐在花园中,再加上气场冷凝,让这分外柔和的画面没有丝毫美感。
  祁三的步伐停在围栏处,对着里面说道:“老四,开门。”
  祁修镇轻飘飘地抬眸看了祁三一眼,他长相俊美,是传统的单眼皮,但是眼尾上扬透着几分锋利,鼻梁高挺,嘴唇很薄,外貌极具有攻击性,此时在花园中不言不语的模样气势惊人,他没主动开口说开门,站在一旁的佣人都战战栗栗的不敢前往门口去给祁三开门。
  就连祁三都在祁修镇的视线下有些紧张,不过他还是拿出兄长的做派,皱了皱眉说道:“将客人拦之门外,你就是这样对待兄长的?小时候学的礼仪都学到哪去了?”
  祁修镇没理他,轻描淡写地将画板上的白芍花完成最后一笔,在祁三面露不耐的时候才放下笔,拿起一旁佣人手上的毛巾擦了擦掌心,这才看向祁三。
  祁三恨得要死,明明只是一个被家族抛弃的棋子,这架势却端的比他还足。
  但是偏偏,从小到大的继承人培养方式让祁修镇就算做出这样无礼的动作,都有种让人觉得理所当然的气质。
  祁修镇仿佛完全不在意祁三的不满,他不急不缓地开口:“有事?”
  祁三:“我来看看弟弟,还非要有事才能来?”
  祁修镇定定地看着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没丝毫笑意的笑:“那不然呢?你跟我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瞧你这话说得,就算你现在对祁家来说再怎么没用,我也不至于跟你没话说吧?”祁三笑眯眯的,说话却夹枪带棒,冷嘲热讽。
  “你手上现在如火如荼的项目还是早年我做下来的,你不过是坐享其成,现在也能嘲讽我了?”祁修镇叹了口气,没跟他继续口舌之争,眼中闪过一丝暗光:“今天天气不好,送客,三哥慢走。”
  他一言不合都能把祁老爷子撵走,更别说祁三了。
  祁三深吸一口气,心想自己的本意是来打探祁修镇对于祁家的态度,现在竟然连门都进不去!
  好一个祁修镇,既然这样,那就别他不留情面了!
  他转身大步离去,在走到车上的时候,却突然想到祁修镇刚刚眼中一闪而过的神色,他表情微变,不禁陷入思忖中。
  按照老四的性格,虽然与自己不合,但是也不至于连门都不让进,还故意说出那种话……更像是一种挑衅。
  他为什么要故意这么说?
  祁三脑中快速思考着,忽然察觉到什么,自言自语说了一句:“难不成他猜到了我的想法?”
  知道自己想要他的命给祁家喘息的机会?
  如果祁修镇真的猜到他的想法,此时还故意激怒他……那就是想让自己对他动手,一心寻死?
  祁三露出一个迷茫的神色,为什么祁修镇会想死?难不成在这待了七年,成精神病了?
  他掐断这条思路,转而想起其他的可能性。
  正常人怎么都不可能求死吧?!
  不过祁三心里也有自己的算盘,他虽然想让祁修镇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绝对不能自已动手。
  还有愚笨的老大和目光短浅的老二可以利用。
  就算祁修镇看出来他的想法又怎么样?到时候他和老大以及老二斗起来,他正好能坐收渔翁之利。
  祁三嘴角露出一个笑,吩咐司机开车离开这里。
  等晚上祁三将消息透露给老大和老二的时候,祁家正好因为以前做的那些事遭到了第一批反弹。
  跟祁家分公司谈好合作的公司在这时候纷纷倒戈,这些小公司虽然给总公司带不了非常可观的利益,但是此时同时倒戈也足以让总公司头痛。
  就算一个项目赚的不多,但是一连N个公司拒绝合作,这算下来损失也不少了。
  这一晚上,祁家的人都在到处打电话,但是得到的回答要么是通篇一律没什么重点的搪塞话,要么就是连电话都不接。
  而在这种情况下,老三趁火浇油的对老大和老二说,这只是其他公司一起制裁祁家就让祁家伤了元气,只是伤了元气好歹还能恢复,但是如果祁修镇手上有祁家的把柄,一旦他放出去,祁家就彻底完了。
  老二转着眼珠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老大则是有些发懵,似乎没听懂祁三的话。
  但是祁三却知道,俩人怎么可能不懂?只要祁修镇还在一天,他们在公司的位置都坐不稳。
  而且以祁老爷子的偏心程度,等他去世后,遗嘱上说不定会把公司大部分都留给祁修镇。
  要是说老大和老二不将祁修镇视为眼中钉是不可能的!现在俩人动手的契机到了,他不信这两人能忍住。
  他自觉自己的计划很完美,在说完这些话后就率先离开,留下在办公室的祁老大和祁老二。
  祁老二看着祁三的背影消失,对祁老大说道:“哎,大哥,我觉得老三这个话有道理。”
  他知道祁老大虽然笨,但是一向将公司利益看得最重,他眼睛转了圈,对祁老大说道:“假设四弟手上真的有对祁家不利的东西,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送走。”
  他比划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这个送走自然不是送往其他地方,而是送到棺材里。
  祁老大露出迷茫的神色,他有些踌躇地说道:“但是他是我们弟弟,这样做……”
  祁老二看他态度松动,又连忙说道:“他虽然是我们弟弟,但是我们跟他年纪差这么多,从小感情就不亲近,而且他这些年对公司没有丝毫奉献,都是祁家在养他,现在还打算恩将仇报!大哥,你能看得下去?!”
  祁老大神色犹豫:“那要怎么做?”
  祁老二:“把他喊出来,在车子上动手脚,做出自杀的伪装。正好现在外界不是都在猜测他杀了那四个人吗?就做成他畏罪自杀的样子。”
  祁老大喃喃自语:“让我想想。”
  祁老二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事不宜迟,指不定老四明天就把祁家的那些事爆出来了,我这边去安排车,你看看就这两天吧。”
  祁老大表情为难,他想了很久,还是点头同意了。
  祁老二步伐轻快地离开,似乎早就做惯了这种人,人命而言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祁老大看着祁老二离开的背影,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真他妈的当他傻?
  满脑子坏心思的老三,鼠目寸光的老二,以前那些小利益他不在意让给俩人也就算了,现在这种残害自家兄弟的事都算计到他头上企图让他背黑锅?
  老四杀过人,注定不能继承祁家,真不知道表面看起来聪明的老二和老三怎么就死活想不通这一点。
  而祁老爷子,就算再偏心,也不会拿祁家的未来开玩笑,更不可能把公司交给祁修镇。
  老二和老三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竟然把这种机会送到他面前,老四已经倒了,他俩再一倒,公司是谁的还用说吗?
  祁老大深吸一口气,直接收拾东西前往祁家老宅,他一进门就对祁老爷子哭道:“爸!老二和老三真不是东西啊,他们竟然想让我害老四!”
  这一晚上注定是祁家鸡飞狗跳的一天,整个夜晚祁家老宅灯火通明,祁家的公司也都在疯狂加班。
  谁都没想到,在两天前还风平浪静的祁家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走到了这种地步。
  而在另一边,鱼西等人的别墅也同样鸡飞狗跳,不过遭殃的都是陈肖。
  他在上厕所的时候,先是在镜子中看到惨白的鬼影,受到惊吓后连忙去敲鱼西的门,但是鱼西却仿佛睡着了一般,任凭他敲了好一会儿里面都没声音。
  陈肖只能咬牙回到卧室,在被子里躲起来,被子里一片漆黑,陈肖什么都看不到反而觉得安心,他在厕所见到鬼的心跳刚刚平复,突然和被窝里一双红色的眼睛对视个正着。
  这道目光诡异又阴冷,红色眼睛迅速逼近他,陈肖惊叫一声,连忙掀开被子,打开旁边的灯。
  等他打开灯后,看到一个鬼童表情狰狞,十指腐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猛地扑向他。
  陈肖感到脖子被鬼童咬下一口肉,不由发出一道惨叫,气喘吁吁地从梦中被惊醒。
  他环视着一片安静的房间,内心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个噩梦,就是脖子有点疼。
  陈肖在紧张之下,生出想要上厕所的欲望,他憋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只能前往厕所。
  但是在上完厕所的时候,他忽然看到身前的镜子里浮起一个脸色浮肿,皮肤青紫的女鬼!
  陈肖连滚带爬地跑出卫生间,疯狂跑到鱼西门口砸着门。
  但是和梦中一样,鱼西房间里似乎没人似的,而他旁边房间的刑藤也好像没听到这个动作。
  陈肖咬牙,只能回到自己房间。
  因为之前的梦境,他这次没有去床上,而是坐在椅子上急促地喘息着。
  没过一会儿,陈肖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道咚咚咚的声响,听着这声音竟然是直冲自己房间而来。
  陈肖头皮发麻,打量了一眼房间,最后藏在床底下。
  那道咚咚咚的声音在他门前停下,还礼貌地敲了敲门,传到一道让人头皮发麻的}人鬼音:“有――人――吗――?”
  躲在床底下的陈肖一声不吭。
  那道阴森的女声见陈肖没有回复,直接推开门发出一道咯吱的声音。
  陈肖睁大自己眼睛,心想我躲在床下一定看不到我。
  但是随着门被女鬼推开,陈肖的目光和女鬼只有惨白眼珠的眼睛正好对上。
  陈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陡得反应过来,那道咚咚咚的声音是女鬼头朝下与地面发出的声音!
  女鬼双手按在地上,死白的十指和头颅同时发力,冲向陈肖的方向。
  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让陈肖从噩梦中惊醒,他表情惶恐地从床上坐起身,伸手捂住腹部,上一秒那女鬼扑来十指撕裂他腹部的钻心蚀骨疼痛还历历在目,一时间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在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疼痛稍有缓解之后,陈肖又想上厕所,他咽了下口水,这次憋了很久都没前往厕所。
  直到门口传来苏雨晴的声音,她砰砰砰地敲着门:“陈肖,你在吗?你陪我去趟卫生间,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这正和陈肖的心意,想上厕所的陈肖也有点怕。
  他打开门,对苏雨晴说道:“那一起去吧,你先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站在门外的苏雨晴点头,她穿着睡衣,睡衣很薄,让陈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苏雨晴嘴角上扬,舔了舔唇角,娇声问道:“好看吗?”
  在陈肖推了推眼镜点头的时候,苏雨晴突然凑近他踮起脚尖:“想看更多吗?”
  陈肖有些惊讶,但是没等他回话,就见苏雨晴的眼睛从眼眶脱落,红润的脸色陡得变得一片青紫,在陈肖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苏雨晴十指紧紧扣住陈肖的肩膀不让他逃跑,黑色密发化为细针戳向陈肖的眼睛!
  陈肖再次从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的眼睛痛得不行,腹部也疼,脖子也疼,精神也快要崩溃了。
  他这次打算就算被尿憋死也死活都不出门了!
  但是这次的鬼却从他的衣柜中缓缓地爬了出来,并且还不止一个,她们手脚并用快速爬向陈肖,长发在地上散成大朵黑色的花,看起来极其诡异又}人。
  陈肖双腿颤抖,跑到门口打开门就要跑,然后在门口看到了鱼西。
  鱼西对他询问道:“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陈肖想到刚刚的苏雨晴,对他怒吼了一声:“别以为你现在披着鱼西的壳子我就不知道你是个鬼!!”
  鱼西表情怜悯,看来自己就算给陈肖这么一个机会,对方也不珍惜啊。
  他叹了口气:“那我回去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陈肖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愣了下,问道:“你真的是鱼西?”
  没等他继续发问,他房间里的恶鬼们已经爬到他身后,其中一个冰冷的指尖缠上他的脚踝,另一个则拽着他的头发,将他拖回房间内。
  陈肖疯了,他指尖扒着门框,用力到指尖都发白了,死死地抠着门口,指甲被磨出血都不敢放开。
  他崩溃大喊道:“鱼西,救我!我被鬼缠上了!”
  葛玉轻轻地将他指尖从门框处一一掰开,然后拖着他进入房间。
  房门关上发出一道砰的声音,房间内和走廊仿佛是两个空间,陈肖在房间内的大喊大叫在走廊处连一丝浪花都没掀起,走廊处一片静谧。
  无人机在今晚也仿佛陷入沉眠,完全忽视了别墅内所有奇怪的地方,压根没发现陈肖的异常,暂停摄像进入休眠状态。
  陈肖看着房间内的表情嗜血又阴冷的葛玉,表情惊恐:“你的死跟我无关,你不要过来!我要报警――”
  这一晚上有很多人都没睡,在帝都另一边,有个女孩趴在桌子上,她看着微博上都在讨论白郁灵的过往,眼神一直在闪烁着,良久后,她突然给好友打了个电话。
  “你说,正义虽然迟到了七年,但是好歹也到了。”女孩子缓缓坐直身子,笑着问道,“那我这迟了三年的正义什么时候才能到?我想了想,大家都是脸皮薄的女孩子,如果没人迈开第一步,都会一直在观望吧。不如我做这第一个,怎么样?”
  “陈老师,他也该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