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仙魔劫之狐欢 > 第一百七十三章婚约
  狐王府。
  “你是谁?为什么要扶着我玄璃哥哥?快放开你的手!”
  一声少女娇诧的声音从卧云殿传出,震得屋外来回的狐妖小厮飞快地远离了他们狐王寝殿范围三里之外。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命令本座。”
  随后屋中又传来一声低沉稳重的男声,还带了点阴测测的味道,显然是对那说话的女子很是不满。
  “你!你竟敢这般对本公主说话!”
  屋内的声音越发大起来,气氛一时有些剑拔弩张,被青潋强制扶着到床上休息的玄璃实在无法,只得出声阻止。
  “安静。”
  玄璃目光扫过二人,淡漠却不容置疑的语气成功地让他们禁了声。
  “玄璃哥哥~”
  黄衣白裳的美丽少女嘟着小嘴,一双明眸有些不高兴地瞧着玄璃。
  此人正是虎族公主宣笑笑,她与玄璃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只是后来去拜了名师才没再见面。
  “乖,不要生气了。”
  玄璃无奈只得安慰她,而坐在床边的青潋面色就不太好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玄璃对她这般与众不同?
  这不怪青潋会吃醋,实在是回了云山好几日了,玄璃因为受了伤需要调养所以他一直陪在他身边,可是玄璃却并不买账,总是借口躲开他,而且表现得也十分冷淡,即便他已经告诉玄璃自己已经恢复了记忆,玄璃也并没有什么反应。
  这让他心中有些烦躁,他不明白为什么玄璃会变得这般彻底。
  今日如果不是他硬是留在这里玄璃怕是早就找借口离开了,玄璃这样的转变不得不让他心中不安,而今天这个女人的出现则是将他心中的不安凝成了实体,所以他心底此时已经对宣笑笑动了杀机。
  宣笑笑看青潋挡住了她看向玄璃的视线不想在心上人面前吵起来所以只抬眸瞪了青潋一眼便跑到床前笑着对玄璃道:
  “玄璃哥哥你伤口好些了么?还疼不疼?我从师门带了好些灵药来已经拿去给胡伯熬制了,一会儿你喝了一定会很快康复的!”
  很久没有见到宣笑笑玄璃心中也是有些高兴的,便态度和缓地点了点头。
  “嗯,那就多谢你了,我无事你不必担心。”
  “玄璃哥哥,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客气的……”
  青潋看着二人旁若无人地说说笑笑,脸上的面色越来越暗沉了,袖中手掌也慢慢收紧,指节握得发白,可见是有多用力地在忍耐。
  “玄璃,她是谁?”
  到底还是没忍住闻出了口。
  可还没等到玄璃回答宣笑笑便手臂环胸昂着头一脸得意地对着青潋道:
  “哼,我是玄璃哥哥未过门的妻子,虎族公主宣笑笑,你一个无关之人还不快离开,别在这打扰我玄璃哥哥休息!”
  听到这话青潋不由面上一僵,视线便凝结在了玄璃的脸上,不想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未过门的……妻子?”
  随后一字一句地问出口,他紧盯着玄璃想要听到他的答案。
  可室内静默,竟无一人再开口。
  青潋的心中猛然一沉,他本以为可以在玄璃口中得到否认,可始终都没能听到,甚至在他的眼中连一瞬迟疑都没有出现。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说的都是真的,而玄璃也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
  好,很好,竟然敢觊觎本座的伴侣……
  眼底的杀意闪现,掩藏在袖中的双手便要出手――
  叩叩叩……
  这时房外传来敲门之声。
  “王,您的药煎好了。”
  是胡伯亲自送药来了,青潋一瞬便松开了准备出招的手,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怒气,随即站起身来,对玄璃道:
  “我去拿药。”
  玄璃因为胡伯的到来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不是没有注意到青潋的神情,也一直做好了阻止青潋动手的准备,不过还好,胡伯来了,没有让他们真的动起手来。
  宣笑笑自然不知道自己刚刚逃过一劫,看着青潋要出去不由轻哼了一声,满不在意地看了他一眼。
  而青潋回身走至宣笑笑身旁,目光不期然地划过,脚下并没有停顿便直接往外间走了过去。
  而原本还看不上青潋的宣笑笑则被青潋那饱含冷冽杀意的一眼而看的心神一震,那种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样的目光让她整个人都背脊发凉,浑身都僵住了,只觉刚刚的一瞬连自己呼吸都快停住了。
  那个人……真的好可怕!
  屋外,胡伯见是青潋出来目色不由有些复杂,只是他一向知道不在外人面前表露痕迹,所以当青潋过来时他就已经是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漠然的样子了。
  “给我吧。”
  青潋抬手就接过了胡伯手中的托盘。
  “那就劳烦尊驾了。”胡伯垂眸拱手对着青潋微微躬身便准备离开却不想被青潋叫住了步伐。
  “里面的女人与玄璃到底是什么关系。”
  说到底青潋心中还是在意宣笑笑在玄璃心中的位置,若他当真出手,如今的玄璃怕也不会无动于衷吧。
  胡伯脚下一顿,立刻就懂了青潋问这话的意思,于是他抬眸瞧了面色暗沉的青潋一眼道:
  “尊驾是问笑笑公主?”
  青潋看着胡伯老狐狸似的眼神略微眯了眯眸子,散发出一起冷意。
  胡伯年纪大可不怕这应龙的冷气,只是抬手捋了捋胡须,思绪了一瞬道:
  “狐王与虎族笑笑公主的婚约早在千年前就由太上王给定下了,他们一直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我们两族都是乐见其成,如今笑笑公主也已经成年了,这婚期看来得赶紧定下才行啊……”
  胡伯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青潋的反应,见他面色越发冰寒心中才略微高兴了了一些,随后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卧云殿。
  只留下怒火夹杂着醋意而黑脸的青潋站在原地了。
  待青潋离开,屋内的温度总算有所提升了,而玄璃也放松了一些能与宣笑笑说一些话了。
  “笑笑,你今日怎么会来狐王府?你不是在干元山修炼么?”
  可他问了话却不见宣笑笑回答不由抬眸看去,却见宣笑笑面色发白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
  “笑笑你怎么了?……笑笑?”
  宣笑笑还沉浸在青潋那浓烈杀意中,猛然听到玄璃呼唤自己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茫然地看下玄璃,见到他担忧的神色才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
  “啊?哦,之前我一直随师尊在干元山修炼所以不知道外界的消息,不过这次是我哥哥传消息给我说你为了消灭饕兽受了伤,我不放心你所以就向师尊告了假来见你。”
  玄璃听她这么说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便道:
  “劳你费心了,我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宣笑笑见玄璃说得认真,那张俊逸的面容不由看得她心中一跳,面上竟微微红了起来,只见她低眸浅笑,低声对玄璃说道:
  “玄璃哥哥你不用对我这般客气的,其实只要见到玄璃哥哥你没事我心里就放心了。”
  玄璃见她这般神态一时哑然,再过去的数百年里他从小就知道等到他的成人礼过后狐族便要去虎族下聘,好让他与宣笑笑择日完婚。
  毕竟这是小时候阿娘与虎族虎后的约定,虽说也是要看他们两个长大后的意思,可两族人看着他们从小长大也都有了默契,认定他与宣笑笑一定会结成连理,而他和宣笑笑也从小就知道这件事,他也曾以为自己长大之后就会娶她。
  可自从青潋的出现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过往的一切如同走马灯一般划过玄璃的脑海,让他清楚地知道笑笑如今对自己是怎样的心思。
  而他如今的心境却和小时候再不相同了。
  在继任狐王之后他就把她视为以后自己的狐后,而不是心上之人,因为自噬魂井出来后他就已经失去了动心的能力。
  所以他可以把宣笑笑当狐后,却无法将她当做自己的心上人,他知道这对宣笑笑来说是不公平的,可是面对狐族的未来他却不得不这么做,虽然不可交付真心可他会对她很好很好的。
  这本是他一直决定好的事,只是如今不知怎么,他心里竟开始犹豫起来,而让他犹豫的原因……
  玄璃沉思着,脑子里竟不期然出现青潋的脸,让他心中一惊便摇了摇头,想要将那荒谬的想法甩出脑海。
  自己怎么会想到他……
  “喝药。”
  正当玄璃走神时青潋已经把药端到了他的面前。
  玄璃抬头看着青潋有一瞬的怔愣。
  “玄璃哥哥我帮你拿!”
  宣笑笑一见青潋又回来了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畏惧,不过在玄璃面前又不想太失了面子,所以一看青潋端着药便想先一步拿来给玄璃。
  只是青潋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只一侧身便躲了过去,宣笑笑一见自己没拿着便不免皱眉还想出口说什么,可才张了口便听床上的玄璃道:
  “笑笑你这次回来可先行回府了?你哥哥可是总在我面前念叨你呢。”
  玄璃不愿二人再闹起来便先想着支开笑笑再说,毕竟青潋他是没把握可以把他支开了。
  “啊!我一时急着来看你居然忘了回府和哥哥说一声!”
  果然,宣笑笑一听玄璃说起她那十分宠爱着她的兄长立刻就懊恼起来了。
  要知道如果兄长得知自己回来了却没有回府先看他肯定要一直念叨好几百年的,她可受不了经常听他那么念叨!
  “玄璃哥哥我得先回府一趟了,等我明日再来看你!”
  于是宣笑笑便提出离开了,本就心中不愉的青潋听到这话心情总算有所回升了不少。
  玄璃无视坐到他身侧的青潋点头对宣笑笑点头道:
  “好,你快回去吧。”
  宣笑笑轻轻一笑也点了点头。
  “嗯,那玄璃哥哥我先走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说罢又看向黏在玄璃身边冷着一张脸的青潋轻轻哼了一声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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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四逃避
  噼里啪啦……
  在宣笑笑离开之后,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屋外光线慢慢暗了下来,匆匆凝结的雨滴打在花草屋檐和地面,发出细微的响动。
  因为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所以室内很是安静,那些些微雨声便在耳边变得越加清晰起来。
  由着屋外的光线变化屋内也渐渐暗沉了下来,青潋手指微动,只听哗啦一声,屋内各处烛火便都被青焰点亮,一时如白昼一般。
  若有似无的药香环绕在鼻间让玄璃侧了侧头,看着对方白衣修长的手还举着托盘眸间微敛,抬手拿过药碗,看着那漆黑的药汁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抬手,只听咕咚几声,那苦药便被一饮而尽了。
  到底还是低估了这灵药的滋味,口中至咽喉都弥漫着浓厚的苦味,让原本想要忍着的玄璃实在是忍不住地微皱了眉头,被下的手还捏得紧紧的,只想着这药下次怕再也喝不了第二回了。
  突然那端回空碗的手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手中还拿着一小碗馥娘腌制的龙眼蜜饯,以前他不肯喝药阿爹阿娘都是用这个来哄他的,只是继任狐王后他就再也没有吃过了。
  此时青潋将蜜饯拿来他不是不意外,只是面对青潋这般的细心讨好他心中却十分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
  淡漠的灿眸从蜜饯上移开。
  “不必。”
  随后便是淡淡的拒绝。
  又是这样么……
  青潋现在玄璃床前看着那冷淡如初的侧脸眸色暗沉,手中拿着的蜜饯一瞬便消失了踪迹被重新收纳回了他末指的灵戒之中。
  随后他的视线便落到了玄璃裸露在外的右手上,那双手洁白无瑕指节分明,是一双十分完美的手,原本这双手的末指有他亲手带上去的一枚灵戒,而如今却了无痕迹。
  在玄璃灵力回缓之后他就再次用灵力隐去了灵戒的踪迹,让人看不出他手上戴着一枚灵戒。
  这一切都足够让青潋爆发怒火,可一直顾忌着玄璃的伤口不曾提及,可自从回到云山的几天中玄璃无时无刻不在躲避着他,只要他出现的地方玄璃必定会找借口离开,今日若不是他强行留在这里怕是早就看不到玄璃的人影了。
  更何况那突然出现的女人竟是他的未婚妻,而玄璃竟并未反驳,这一切都让他的忍耐到达了顶点。
  只见他伸手抬起了玄璃的下巴面向了自己,周身威压环绕,眸中是不可拒绝的神色,他目光深邃且笃定地看向玄璃沉声道:
  “玄璃,为何要躲着我?”
  被略带侵略气息的青潋这般对待让玄璃不由皱了眉头,往后一仰便脱离了青潋掌控,随即纱帐微动,床上已经没了人影。
  “你想多了。”
  待青潋回身望去,轻飘的白影已经落至外间,隔着白纱的屏风看向玄璃,透过烛光看着他绝美的侧颜就像是在一个画中人一般。
  玄璃站在殿门口,抬头看着天上飘落的细雨,慢慢的,他心中面对青潋的逼问而一瞬鼓噪的情绪也随着那冰冷的雨滴渐渐回落下来,金灿的眸子恢复了以往的镇定与淡漠,眼神悠远地看着天,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情也在此时变得越发冰冷起来。
  青潋脚下微动他整个人便出现在了玄璃身侧,看着他此时的表情心中有些不悦。
  在冷冽气息靠近的瞬间玄璃便要侧身想要远离有青潋气息所在的地方,可有人却偏偏不让他如意。
  “玄璃,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告诉我你落下噬魂井的几百年都发生了什么,你本性不该如此,你瞒不过我。”
  青潋拦住玄璃想要逃避的动作,一字一步地走上前,惹得玄璃只得不断后退,只是没几步就被他逼至墙角,再也无法退后一步。
  背部触及墙面的冰凉让玄璃皱眉,而青潋的话却不期然地在他心中掀起一起不易察觉的愤怒。
  “本性?呵,青潋,你又知我多少。”
  玄璃并不喜欢这样被侵略的感觉,金色的眸子抬起,脱口而出的话虽然还带着冷意却有那么一丝,不经意的,连玄璃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控诉。
  可一直盯着玄璃一举一动的青潋怎么可能会错过,那一丝控诉虽然并不能表达什么,可青潋听着不知怎么,心中竟有一丝欣喜的情绪,让原本的怒火稍稍减了几分。
  看来玄璃心中并不是完全不在乎他的……
  玄璃抬头看着恢复了往日容貌的青潋,那些原本已经埋藏在心里记忆便都在这一瞬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在噬魂井中自己是如何希望青潋能够去救自己,又是如何在虚云说青潋的气息彻底消失在魔域时绝望的。
  从那一刻起,他就对青潋在没有了奢望,仿佛过往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青潋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他说过喜欢,本以为的在乎,在真正的危机之前仿佛如笑话一般。
  一如,他在噬魂井等待时心底的希望。
  重新相遇,他不知道青潋为什么对自己这般执着,如果是为了镇妖潭狐族另外的封印,那如今他也完全没有哄骗自己的必要了。
  “九元仙君今日来过,天界因你救了我又灭饕兽有功特准撤去了镇妖潭的封印,你可以去镇妖潭拿回你的身体了,到时你我就此两不相欠。”
  青潋看着玄璃明显冷漠的脸,听着他毫无情绪的话只听得青潋心中的怒火更盛。
  两不相欠?他们成婚已经五百多年,当初他以为玄璃魂飞魄散也存了死志,宁愿天雷灭身与他同死,却不想百年之后还能得生,而玄璃竟然也还活着,如今好不容易重逢重逢却要说什么两不相欠?玄璃,你到底在想什么?
  凤眸轻轻眯起,心中暴风般的怒火和纷繁复杂的思绪都被压制在眼眸深处,只觉那双宝石般的眸子越发深邃了。
  随即青潋跨出一步便将玄璃围在了身前,低声笃定道:
  “玄璃,你心中有我。”
  不管如何,他始终不相信玄璃心里真的对他再无感觉,如果没有感觉又为何会在上古秘境之中救他?又为何对他处处逃避?
  “你未免太过高估自己了,曾经年少轻狂便罢,那早已是过去的事,如今我早已心如止水。”
  玄璃敛眸,转头看向窗外,细雨拍打着芭蕉叶溅起数滴水花。
  面对玄璃逃避的动作青潋只勾了勾嘴角随即握住玄璃的手腕拿了起来。
  “那你又为何要戴着长情戒?如果真的心如止水又为何要把它隐藏起来,你就这么怕被我看到么?”
  长情锁,当初青潋曾想方设法想要将它拿下,可最后却是自己亲自将它重新戴在了自己和玄璃的手上,他已经认定玄璃是自己的伴侣那便永远不会改变,不管玄璃如今为何会变得这般性情他也一定会让他重新对自己动情的。
  因为长情戒还在玄璃的手上戴着。
  提到长情锁不知怎么,玄璃的心口就突然像被哽上一块大石一样,让他的胸口闷闷的,一些复杂的情绪从心底升起,有别扭有生气又有一丝奇怪的无措,一股脑冲上心头,让他莫名难受起来。
  可他面上的表情却因为这些情绪而越发冰冷淡漠。
  “与你无关。”
  充满寒意的话竟让青潋不怒反笑,他低下头在玄璃颊边底底笑着,温热中夹杂着一丝危险的味道。
  “玄璃,不管你因何如此,我总会让你对我再次动情的。”
  低沉的语气让玄璃心中微凝,他抬头看着青潋认真的神色一时无言,他知道这男人一向说到做到,那原本已经被他压制下去的烦躁情绪又因为这句话而从心底翻腾起来,让他心脏不断地胡乱跳动着。
  可是下一瞬,玄璃身形突然消散在青潋身前,留下一片薄霜,而玄璃本身则已离开青潋数丈,走入了一片蒙蒙细雨中,每一步都远去数丈,只在雨幕下留下一个修长的白色清影。
  “怎么样,我说过他已经对你毫无感觉了。”
  此时虚云突然不着痕迹地出现在廊下,一身绛紫长袍与往日雪白装扮大不相同,长发被金冠束起,本就淡雅出尘的面容如今看着面色不佳的青潋颇有些邪魅的味道在。
  “那又如何,他迟早会再次动情的。”
  面对虚云青潋已经没有了笑意,冷冽的杀意从眸中一闪而过,随后回头看着玄璃离开的放向跨出了脚步。
  “呵呵……”
  廊下虚云兀然低头轻笑一声,额前碎发遮住了他的表情,不知他此时时各种心情,只是那握着扇柄的手因为用力,而显得骨节发白。
  离开卧云殿,玄璃几乎是瞬间就移形到了后山的若木树下。
  冰凉的雨丝透过若木交错的树叶点滴落在他的脸上,随后滑落沾湿了衣襟。
  而他的脸上的表情却不如在玄璃面前表现的那般淡定。
  金色的眸子此时充满迷茫与复杂,抬手抚在跳动的心口,那处传来了一阵阵微弱却刺人的痛,让玄璃一时无所适从。
  “若木爷爷,我到底怎么了?”
  青潋看着身旁黑色的树干开口,他想要一个人给他一个答案。
  为什么要逃避一个已经毫无感觉的人呢?
  为什么现在他的心会有些痛?
  玄璃说出口的疑问没能得到若木的回答,因为年岁越大若木越发贪睡了,如今树身上的眼皮子耷拉着,正睡得安详。
  而玄璃则在雨水之下迷茫着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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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五刺目
  半月之后,卧云殿中。
  一身素白银装的少年正手执竹笔在今日送达的文书上一笔一笔写下朱批,虽然只是一些云山妖修之间发生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他每次都看得特别认真。
  今日已经批了一个多时辰,手腕微酸,放下竹笔微微扭了扭手腕,随即抬手伸张左边拿起了往常都会被放在手边的茶盏。
  轻开茶盖,将茶水递到唇边,微微抬手,茶水才送去入口中便是一顿。
  今日的水是凉的……
  微凉的茶水顺着喉咙落入胃中,玄璃放下茶盏,抬眸看向书案右上角放着的近日翻看的书册,伸手拿起最上面一本《万物志》摊开后便是昨日看到的那页,一枚被削得如发丝一般薄两指长短的镂空檀木书笺映入了他的眼帘。
  看著书笺上镂空的玄璃二字和书笺左下角被画了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白狐,突然有些怔然。
  这几日也不知道青潋想要做什么,明知道玄璃不想见他却总是出现在他的面前,就是赶也赶不走,玄璃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恢复自由之身的青潋还不不肯离开云山。
  而他灭饕兽有功玄璃也不好直接赶他,只得眼不见为净,他做什么不理不看就是。
  所以这几日玄璃只要在批阅文书青潋就会在一边不是看书便是打坐玄璃只是当他不存在。
  往日玄璃批阅文书时间久了难免口干舌燥,所以伺候他的铜宝都会适时送进来茶水给他顺顺喉。
  那日他忽略了一边炙热的视线静心批阅着文书,到了时辰口渴便习惯性地想伸手拿一边的茶盏,却不想有人直接递到了他的手中。
  他原以为是铜宝,可当他喝了茶放回去时却又被接住了,那时他便奇怪铜宝何时变得这般细致,等他抬头才发现,原来在他身边端茶送水的竟然是青潋。
  玄璃一时微怔,显然是意外的。
  青潋看着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放下茶盏后又再次回到一边的软榻之上打坐入定。
  而玄璃则更加摸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只是对方无话他自然也不会动口,随后便只当这次是青潋的心血来潮。
  可是随后的十几天,每当玄璃在院中修习剑术后总会被送上擦汗的白巾和水,当他练字时笔墨纸砚都按照他惯用的位置准备好了,批文书时温热的茶水会准时送到他的手中,他休息是翻看的书册全部被整理在书案前,每个阅览过的地方都被檀木书笺隔开以便他更好地阅览。
  这一切的一切都充斥着青潋的身影和气息,让玄璃不断烦躁着也拒绝着。
  可说再多对于修为比他高出很多的青潋都是无用,索性就把他当做铜宝便罢。
  所以一过半个月他竟也习惯了青潋的存在,只要他不做过分的举动玄璃也不会刻意躲着他。
  而今日一早就不见青潋,练剑之后也不会有人按时送上锦帕,练字时也不会有人提前准备好墨砚,如今竟连茶水都是冷的……
  不知怎么,明明这些以前都是铜宝准备的,他也都习惯了,为什么现在心里会这么生气呢?
  啪得一声合上手中书册,玄璃起身走向了殿外。
  “王,可有什么吩咐?”
  一直守在殿外听候吩咐的铜宝见玄璃出来了立刻躬身迎了上去。
  玄璃侧头看着铜宝,沉默不语……
  铜宝一直低着头,准备听着狐王有什么吩咐,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吩咐便不由心中一奇,略微抬头看向了玄璃淡然无尘的面庞。
  今日王是怎么了?
  “今日的茶是你准备的?”
  玄璃侧头看向铜宝突然发问,铜宝吓得一个激灵快速低下了头颅。
  “是,可是茶水冷了么?小的这就去换热的来!”
  铜宝诚惶诚恐,心中突然想起这几日都是那妖龙抢了他的活计,什么都给王准备好了他这个贴身内侍简直是毫无用武之地!
  可谁知今早起来就没见那妖龙人影,铜宝才想起自己本来的职务,赶忙敢在了王练剑休息时送上了锦帕和早膳。
  之后又赶忙在王练字时准备笔墨,而批阅文书的茶水也是之前送了过去,也许是时间太久他忘了更换凉茶!呜呜呜~他真是太失职了!
  长睫轻轻下垂,掩住此时眼里的情绪,他有些后悔问这句话了。
  明明是恢复到以前的常态罢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不必了。”
  拒绝了铜宝的话,不想再待在卧云殿便抬腿向院外走去,想去疏散一下心中那些莫名的情绪。
  铜宝见状立刻在后面跟了上去,而玄璃此时不想被任何人打扰,便回头道:
  “不必跟着。”
  冷峻的声音让铜宝脚步一顿,立刻恭敬道:
  “是,王。”
  随后待他再次抬头时,就只见拐角处飘然而去的一抹白色衣角。
  “青潋,还真没想到,你的灵息居然是在你和小狐狸的灵戒中,可你说玄璃与原来不同,还对你拒之千里?”
  低沉感性又满是笑意的声音钻入青潋耳中,青潋抬眸看着趴在树枝上的红衣女子眸中无奈。
  “你这算挖苦我?”
  青潋心中是真的在意的,这半个月一直按耐住了心里狂躁的欲望,压抑着性情出现在玄璃面前,一举一动都围绕着玄璃打转。
  他自己都不曾想过有一天他青潋竟会如此甘之如饴地为一个人这般忍耐,可这般的忍耐在玄璃眼前竟似无物,时不时还要看着另一个男人与他相谈甚欢的模样,真是……
  真是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不让任何人触碰才好。
  可惜,他舍不得……
  红灼见到青潋如此表情微微扬眉,心中不可谓不意外,绯红的嘴唇轻轻勾起又是妩媚动人的模样,整个身子都趴在巨大的树干上笑意盈盈。
  “呵,能得一向冷漠无情的青潋动心我可是十分佩服这小狐狸手段呢~”
  这话说得揶揄却也让红灼喉头尝到了些许的苦涩,她也曾为爱痴狂,可到头来却是因爱成恨,让自己落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撩了撩从身后滑下的长发,红灼又道: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从噬魂井逃出生天,也许这也和你说的虚云珠有关,既然虚云珠认了小狐狸做主人,那自然有上古神器的独到之处……”
  红灼说罢脑子里不由想起当初她在魔域控制玄璃时曾进入过他的魂境,里面根本就没有与虚云珠结契的契约……
  “我知道。”
  青潋点头,他也想过是虚云助玄璃离开了神魔不侵的噬魂井,可就是因为虚云青潋的面色才不是那般好了。
  虽然虚云珠是上古神器,可他却修成了人身,又有谁愿意自己的媳妇儿体内总有一个男人呢?而这也解释不了玄璃对他这般冷淡抗拒的原因。
  红灼一瞧他这阴沉的模样就觉得鼻子酸酸的,真没想到青潋也会有吃醋的时候,实在是难以想象啊~
  “青潋,为情所困的样子可实在是不像你……”
  轻叹一声,红灼眸中精光一闪,随即俯下身到了青潋耳边轻声道:
  “也许你逼一逼他就能知道他对你是不是还有心了。”
  原本眉头微皱的青潋听到红灼这话立刻一愣,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竟难得地笑了笑。
  不远处,一身银装的少年现在弯柳之下,清风一过柳絮轻飘,拂过少年的双眸,却见少年的眸色那般的冰冷如霜。
  眸中倒映着的红与青都让少年心头钝痛,觉得无比碍眼。
  今日一直没见到青潋的身影本以为他终于玩腻了殷勤的把戏,却没想到是来会旧情……
  本是随意走动的玄璃怎么都没想到会在云山见到红灼。
  而青潋竟也在此,二人见面说话兴致盎然,还有青潋的那笑,都让此时的玄璃觉得无比刺目。
  须臾又是一阵清风划过,杨柳树下已不见银装少年的身影,只有那杨柳叶子上竟挂满了条条冰棱……
  重回卧云殿,玄璃看着池中锦鲤一言不发,而他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快速的跑动声。
  “玄璃哥哥!你叫我好找!原来你在这里啊!”
  少女娇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玄璃身形一顿才慢慢转过身来,见着由远至近的宣笑笑才道:
  “笑笑,你来了……”
  玄璃因着心中纷杂所以此时面对宣笑笑也变得有些冷淡起来,宣笑笑见此心中虽然有一丝委屈,不过她眼睛一转,发现今天周围居然没有那个讨厌的妖龙的气息,心中不由一喜!
  随即就打算把准备好的东西给拿了出来。
  “玄璃哥哥,你看这是我给你做的法器哦!这可是我用了数十种极品灵宝炼制而成的,它能抵挡元婴后期修士的攻击呢!你戴着给我瞧瞧可好看?”
  宣笑笑梨涡浅笑,好看的眸子看着玄璃,心中满怀着无限的春意,嘴上虽然说得高兴可拿着东西的手却十分小心翼翼。
  玄璃低头,只见是一枚小巧精致的水蓝色玲珑扣,蕴含着浓厚的寒冰气息,此时静静躺在白若无骨的美人掌心中。
  他知道这般的法器炼制不易,想必笑笑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才炼制而成的……
  玄璃低眸看着宣笑笑有些期待地样子嘴唇微动:
  “嗯,劳你费心了。”
  随后抬手收下了玲珑扣,长手一挥便佩戴在了中衣的袖口上。
  “果然很适合玄璃哥哥呢!”宣笑笑见此甜蜜一笑。
  玄璃哥哥果然还是在乎我的!
  “哎呀呀~我家小璃儿也到了慕少艾的年纪啦~”
  一声不正经的调笑,一身红衣长袍的澜舒与蓝衣持重的玉尘子便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舅舅,舅夫。”
  玄璃回身恭敬地对着二人点了点头。
  身后的宣笑笑也见到了二人,虽然在云山这段时间只见过几次不算熟识,却也懂得晚辈礼节地走出来对二人微微行礼。
  “澜舒舅舅好!舅夫好!”
  澜舒与玉尘子走了过来,玉尘子对玄璃的称呼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自从恢复了年轻时候的样貌连脾气都和以前一样了,用澜舒的话说就是老古板一个。
  澜舒来到宣笑笑身边将她扶起来,又对着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好好,可真是个机灵的小丫头,小璃儿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澜舒知道他们二人有婚约,所以说起话来就无所顾忌了,而玉尘子则知道二人还没有过定不好开这样的玩笑便轻斥了澜舒:
  “阿舒,当着孩子的面胡说什么呢。”
  澜舒回眸撇了撇嘴不高兴地瞪了玉尘子一眼:
  “切,你还是一样老古板!”
  如今的玉尘子最怕澜舒生气了,见他不高兴便软了心肠有些急切地解释道:
  “阿舒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
  澜舒翻了个白眼,对着玉尘子摆了摆手,心中气闷,这闷葫芦怎么这般不懂情趣!
  玉尘子被他噎的说不出话只得闭嘴做到一边喝茶……
  唉,媳妇儿的心真是海底针啊~
  这边澜舒见状也在池边的茶桌前坐了下来,玉尘子立刻给他倒了杯茶就听他笑意盈盈地对着玄璃道:
  “小璃儿~今天可是七夕佳节,听说山下会有灯会,不若一同去玩玩如何?”
  七夕?
  玄璃听到舒澜说的这话心中微怔,目光不由看向钉在袖口的玲珑扣,心中微微有些复杂,他不知这般的情意已经能否报答。
  而一边的宣笑笑则微微不好意思地红了耳垂,今日她赶着来送玄璃礼物其实也是因为今日是七夕……
  不过说起灯会宣笑笑倒是来了兴致,她从小不是在虎族便是在干元山修行还真没去过人间玩呢!
  想到此处她不由小眼一眨,抬手捏住了玄璃的袖口晃了晃,撒娇道:
  “玄璃哥哥,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去瞧过七夕灯会呢呢……今晚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啊?”
  玄璃抬头,面对少女期待又羞涩的眼神,脑海中不知怎么又想起午后在后山看到的一幕,没有皱了一瞬又再次舒展开来,对着宣笑笑略微点了点头。
  “嗯。”
  “耶!我就知道玄璃哥哥对笑笑最好啦!”
  宣笑笑一听果然开心地跳了起来,玄璃看着她开心地笑脸目光微暖。
  果然还是个孩子呢……
  澜舒见这小两口欢欢喜喜的样子也是一笑,不过这个笑十分的狡黠,好看的眸子中总是蕴含着一种算计。
  哼哼~那条小应龙的对手可不简单啊,若要夺得他家小侄儿芳心~看来还得多多努力才是啊……
  一旁的玉尘子看到自家媳妇儿这般阴测测的笑容突觉背脊一凉。
  只要是他家媳妇儿露出这种笑容就代表着有人要遭殃了……不过这个人肯定不是自己,因为如果是自己……媳妇儿只会选择勾引。
  玉尘子喝过茶,对自己的安全下了定论。
  澜舒也喝了一杯茶,随后整理了一番表情才对玄璃正色道:
  “还有,我与玉尘子打算去渤海之滨寻找红儿夫妇下落,明日便走,所以今日先来辞行了。”
  玄璃抬头,对澜舒的话没有丝毫意外,只点了点头道:
  “舅舅,阿娘传信说她知道你没事就放心了,只是她与父王还有事没有解决所以一时该不会离开渤海,既然你们过去想必他们一定会高兴的。”
  想起自己多年不见的胞妹澜舒轻柔一笑:
  “那是自然,正好也去瞧瞧那的热闹,既然如此那晚上我们就一同去游灯会,我可好几千年没去人间了,一定要玩个尽兴!”
  玉尘子见澜舒笑得开心也笑着道:
  “好。”
  澜舒回头见玉尘子眸中温柔的样子勾了勾唇,与他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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