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穿越小说 > 穿书之豪门男妻 > 第183章 谎言
  “走,走吧,远远。”穆法忽然说。
  陆远问,什么?走去哪?
  穆法没有回答。
  陆远回头,觉得穆法是那样陌生,他浑身笼罩在一层浓浓的阴影下,却露出笑容,倏地,他脸上又什么表情都没有了,像是躲回了他那隐秘,晦涩的躯体。酸的……苦的,陆远从嘴唇尝到了这些味道。
  那是眼泪。
  陆远以为是自己的,可惜不是。那是穆法的眼泪。
  然后陆远握住他的手,说实话,只是把自己的手覆盖在穆法的手上,然后握紧,再握紧。
  陆远笑了,他说:“好,我们走。”
  有时候,我真希望我是一只鸟,有一双翅膀,这样,我或许能飞到你的心里,驻足,陪伴着你。
  开着一辆车,缓缓向下开着,那么慢,让陆远错以为是一生的时间,其实不是,刚刚过了十分钟而已。
  沉闷的车里,屏幕显示着时间,阒静的让人忘了一切,柔软的空白,像是水一样一点点注进来,从脚底到小腿……一直到鼻腔,喘不过气来。
  窒息吧,让我就这样窒息也可以。陆远想,他紧紧握住穆法的手,他心里想:我并不害怕。
  夜晚何时变得这样冷酷,冰冷的要将陆远冻僵,阴森的树林,张牙舞爪着,像是要从穆法和陆远身边带走什么。那天空上总是明亮的星星,一颗颗钻石似的发着光亮,如今支离破碎,黯淡了。金黄色的月亮……凄凄的白着,它没了色彩,已经要掉下来了。
  穆法突然加速,陆远感觉车子要飞出一样,心脏悬空。
  那是个弯道,险坡……它之下,是看不清楚的深渊,可穆法没有减速的冲过去,陆远也没有叫他减速。
  陆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叫穆法减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点这样的想法都没有,或许是因为他并不害怕。
  所以从那个弯道甩过去的时候,陆远的后背重重摔到车座上,一闪而过的,是穆法俊逸的侧脸。
  陆远偏头,看着穆法的鼻梁,缓慢的眨了下眼睛,然后他喉咙干涩,忍不住咳了一声。
  这声轻咳,在穆法眼里,比刚才那个拐道还要危险,有的人,天生就分不清生与死的区别。
  因为,他们没死过。
  穆法也没有,可是那声咳嗽,惊醒了他,好像不是陆远在咳嗽,而是死神的轻咳。
  生和死,之间那条细细的小线,穆法踩在上面,摇摇欲坠。他站在上空,静静看着身下,是透明澄澈的河水,河水里游着的是透明的鱼,一切都是透明的,灵魂也是无杂质的。
  安静,昏昏欲睡,他不觉得掉下去是什么痛苦的事,坠落不是件痛苦的事,正相反慢慢掉下去,像掉到柔软带陷的棉花糖上,一点一点一点沉进去,包住四肢,欺骗脑神经。
  那是他的河,穆法的河。那样安静,遗失时间,水不再流动,光滑透明的像子宫里的羊水,只是包裹着他。
  可是那声咳嗽,喉咙里的痒意,戳破了穆法的河,水……一泻千里,浑身湿透了,察觉出冷意,森然的冷意。
  面对千军万马,穆法可以践踏而过,岿然不动。可他却怕,失足踩折了一朵出了淤泥的莲花。
  莲花,小小的莲花,六月盛开的莲花。
  我把你摘下,你会枯萎。可我把你留下,虫子啮咬,你会枯萎。
  所以,你恳求我不要走。
  我在这,穆法想,他把车停下,月残星疏,冷夜漫长。
  穆法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到陆远身上,陆远对他好看的一笑,云散了,皎洁的月澄明无限的出来了,缓缓得照到陆远的脸上……
  陆远穿上穆法的外套,暖和些了。
  穆法把车里的暖气打开。
  “你对我说。”穆法开口,他看向前方的车窗玻璃:“想出去走走,你说,你不喜欢海了,觉得腻了。”
  陆远惊讶着:“我没有说过……”
  “有两个你。”穆法忽然凄然的对陆远一笑:“有两个你,远远。”
  陆远顿住了,如同千刀万剐。
  然后,陆远漫长的笑了笑,他只是笑,说:“今晚的月光,真美啊。”
  穆法沉默着,他的眼里有陆远的倒影。
  陆远转头,看向穆法,弯起嘴角,觉得凄楚无限,然后他说,说什么呢……陆远唇翕动,只是无力。
  他垂下手,却又叫手指去抚摸穆法的脸,寂寞,慵懒,最后,陆远说:“别怕,我在这,别怕。”
  穆法没有搂住陆远,只是眼中逐渐显现出一种波涛汹涌的痛苦,席卷着穆法也席卷着陆远。
  陆远又哭又笑,告诉他别怕。
  压倒骆驼的,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咬咬牙,陆远告诉穆法,咬咬牙,一切都会好的,他哭了,刚开始只是啜泣,然后无声的痛哭,陆远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泪都快流完了。
  你答应的,陆远趴在穆法的怀里,从喉咙发出闷声,哭泣的哑然:“你答应我的,待在我身边,待在我身边……”
  穆法轻轻抱住陆远,轻轻的……像一条蛇自投罗网,掉进陷阱,开膛破肚。他就那样抱住陆远,抱住……又紧又松的抱着,他用他全身全部的柔软,都觉得不够,还怕刺痛了陆远。
  他的下巴轻轻枕在陆远头发上,他对陆远说的,是陆远对他说的同一句话:“别怕,别怕。”
  要是有地狱,有塔尔塔罗斯,会坠下去……我会把你托上去,远远。
  我心甘情愿做那块石阶,你踩上去,走吧。不要回头,我不会怪你。
  因为,我爱你。
  远远,你信的佛,有没有告诉你。
  爱别离与怨憎会,本是同一种东西。
  饮鸩止渴,爱?
  爱?
  爱,到底是什么呢?
  对我来说,是你啊,远远。
  是你啊……
  “留在我身边。”穆法牵住陆远的手,用嘴唇吻了吻那冰凉的指尖:“我向你发誓,你什么也不用担心。”他的目光深沉……又真诚的发亮,却带着一点凄怆的笑,那是绝望的挣扎。
  “什么,什么,什么,都不用担心。”那天晚上,穆法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