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离。
江题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羊入虎口。
灯灭了,只留了盏床头小照明,光线温暖橙黄。
床对面有个镜子,他被陈页抱在大腿上接吻时,看到了自己。
看到了自己被弄的样子――眼眸氤氲含泪、脸颊潮红、痛苦又愉悦。
起初只是解了腰带,两个人面对面的,一起帮彼此。
可不够。
远远不够。
一次比一次不够。
陈页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对方又是主动送上门来,他太上头了。
于是一个翻身,把江题抱躺在床上。
镜子倒映出他们重叠的样子,暧昧不堪。
江题眼睛跳了下,看见他们的倒影里,陈页单手拽着领口,往下一躬,脱了上衣。
细瘦的肩胛骨凸起,从宽厚的肩背往下至劲瘦的腰,立刻绷出一道凌厉勃发的力量。
少年蓦地瞪大眼睛,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紧接着,对方以极快的速度俯下身,细细密密的吻开始辗转在他细长的脖颈上。
陈页似乎很喜欢他这处,每次都要吻个不停。
期间,这个男人的手不断若有若无地撩起江题的衣角,五指轻轻地擦过他细瘦的腰窝。
江题被撩得晕乎乎的,炸毛:“要脱就脱,磨磨唧唧你妹!”
“……”
陈页低笑着又把江题抱了起来,亲手脱了他的睡衣。
窗外淅淅沥沥春雨绵绵,镜子里肌肤如玉的白皙少年和另一个成熟的男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吻了千千万万遍,所到之处尽是斑驳的痕迹。
江题摸到了这个男人的腹肌,硬邦邦的。
陈页笑着问:“很喜欢?”
江题咬了咬下唇,忍过奇妙的巨浪,板着脸说:“想多了,我只是也想练练而已。”
陈页勾了勾唇:“我教你练。”
江题被摁着仰躺在枕头里,白皙的肌肤和灰色的被单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
陈页撑在上方盯了几秒,性感的喉结连着滚了三次,深邃的眸底开始翻滚出猛兽般的野心。
少年预感不好,头皮一麻,身体颤了颤,赶紧说:“不要你教。”
陈页没说话。
他在挣扎。
在妥协和强行把小男朋友拆吃入这两个念头之间挣扎。
最后,终于还是忍过了千万遍冲动,把脸埋进了江题的脖子里,认输道:“最迟只能等到打完总决赛。”
“什么?”
陈页亲了亲江题的耳朵,嗓音沙哑又郁闷:“再晚一天都不行。不然男朋友会憋坏的。”
江题:“……”
他羞愤地闭上眼睛,心里骂道,狗男人,能说点人话吗?
江题不说话,陈页当他默认了,心情总算得到了一丝的慰藉。
在这以后,又弄了几回,直把江题折腾得够呛。
他趴在陈页的肩头,双腿跪坐着,蜷起脚指头,声音嘶哑,气若游丝,求饶道:“明天还要训练,不要了……”
陈页终于停了手。
这次光靠纸巾擦拭是不够的,他抱着小男朋友下床,去了浴室冲洗干净。
再出来时,两个人都换了身浴袍。
江题很困,一时间忘了要回自己房间,而陈页也没打算放他走。
于是这晚,他们合被而眠。
陈页关了床头灯,这时,手机亮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沈坠。
【哭包少女沈坠:问你个事儿。】
【公主爸比:?】
【哭包少女沈坠:没和我抽到一组,你是不是感到特别的难过?】
陈页:“……”
【哭包少女沈坠:来,给爸爸哭一个,要60s语音的那种。】
陈页:“…………”
陈页敲字。
【公主爸比:改天再给你哭,江小题刚睡着,不能吵醒。】
对方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哭包少女沈坠:那天有时间吗?
【公主爸比:有屁就放。】
网线那头又沉默了一分钟。
而后――
【哭包少女沈坠:那场比赛,我要你来解说。】
陈页直接关了手机,没有回复。
他单手枕着脑袋,开始在黑暗中失眠。
大约过了几分钟,身边的男孩儿忽然动了。
他拱着被子,趴到陈页的肩头,困倦地问道:“你以前当过解说吗?”
陈页这才知道,江小题刚才根本没有睡着。
“没有。”
“那这是你的第一次。”
陈页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江题眯了一会儿,又问:“他对你很重要吗?”
陈页翻了个身,把小崽子揉进自己怀里。
“嗯。算是吧。”他默了默,道:“有点遗憾,我们最终还是有始无终。”
江题在黑暗中竖起了耳朵。
陈页的嗓音谈不上多伤感。
“我和沈坠职业生涯里的第一场比赛,就是和对方交的手。”
“所以如果有一天不得不退役,还是希望最后一场比赛,遇到的能是他。”
“啧,可惜运气不好。我终于还是成为了他命里的一道意难平。”
江题:“……”
他抿了抿唇,说:“他的职业寿命为什么和你相差这么多?”
“没办法,职业寿命和职业强度挂钩。”
上单和打野的平均职业寿命差异是相当悬殊的。
五个职业位置里,打野的更新迭代最为迅速。
一个打野选手要想不被赛场淘汰,几乎要把把玩命。
更何况,沈坠生不逢时,
他刚出世打职业那会儿,正好遇上了打野时代的终结。
这一终结,除了中间偶尔诈尸几次,就再也没了死灰复燃的迹象。
用网友的话说,现在的打野和条狗没什么区别。
但沈坠不一样。
他是全联盟唯一一个能在法师和AD统治的王朝里,凭一己之力闯出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野核时代。
可惜再强的天神,终究还是要下山。
陈页感慨着感慨着,突然来了兴致,问江题:“小朋友,如果我退役了,你会难过吗?”
“不会。”
“为什么?”
江题翻了个身,用圆润的后脑勺对着他。
“你都那么老了,离退役能有多久?我早就做好了准备。”
“……”
江小题,你没有心。
***
一转眼,又过了一周。
第一场半决赛在即,陈页已经和联盟沟通过,确定要去当WWG对战火球FB的解说。
最近天气转热,大家纷纷开始网购夏天的衣服。
陈页也正好想买几件内搭衬衫,所以也加入了网购大军。
不久,快递上门。
大家一起坐在训练室里拆快递,破纸盒丢在地上堆成小山。
赵北南向队友们一连展示了十几件潮牌衣服,然后看向陈页,说:“页哥,你怎么还有几件快递没拆啊?”
陈页正低头用手机和联盟的动作人员对接明天的解说词,淡淡道:“那些是送给江题的。”
Time嚎了起来:“买的不会是情侣装吧?”
“猜对了。”
“咦~~~”队友们捂住腮帮子,属实被肉麻到了。
陈页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
其实也不全然是情侣装,还有几件是单独送给江小题的。
他将解说词文档关了,收起手机。
随后用篮子把散落的快递装起来,拎着去到江题的房间。
此刻江题正在收拾行李。
基地已经完全装修好了,他们明天就可以搬回去。
他把囤了多日的脏衣服丢进行李箱,发现刚好只剩一套换洗衣服了,足以撑到他明天干干净净地回去。
“小朋友,过来,看男朋友买了什么。”
陈页修长的手指撕开快递包装袋,然后,把新买的衣服放在床上。
江题扫了一眼,怔住。
他揉了揉发烫的耳朵,面无表情道:“你真是无聊。”
“和男朋友穿情侣装怎么会无聊呢?那可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
“???”江题盘腿坐在地板上,眯眼,表示怀疑,“你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和别人穿情侣装?”
陈页纠正他:“不是和别人。是和喜欢的人。”
“……”
江题突然想让这只狗比去挖十年野菜。
陈页拆了几套情侣装,就没再继续拆了。
正好经理此时过来有事找他,脸色有些难看。
临走前,陈页对江题说,剩下的那几个快递是单独买给他的。
江题关上门,找小刀拆东西。
不拆不要紧,一拆,整个人都脸红耳赤炸毛了
送什么不好?为什么要送他内裤?
而且看尺码,刚刚好……
江题躺倒在沙发上,把抱枕遮在自己滚烫的脸上。
明明知道他不缺,还要给他送这种东西,居心何在
好坏。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坏……
***
次日。
EOG一行人搬回基地大本营。
回程的车上,气氛莫名不太好。
要说陈页心情不佳,能理解,可不知为何,连张郝亮和赵北南也是一脸的烦闷。
Cloud则一直望着窗外,好像心事重重。
只有江题和Time,迷糊得像个二傻子。
江题尚且还好,毕竟他性子一向孤冷。
Time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嘀咕道:“今天这都是怎么了?回家也不高兴,莫名其妙的。”
“题宝。”他用胳膊顶了顶江题,“你知道他们怎么了吗?”
江题抿了抿唇,说:“我只知道队长是因为今晚的比赛。”
其他人,他便一概不知。
Time耸了耸肩:“好吧,都把我俩当二臂呗。”
到了基地,陈页回到卧室把行李放好,接着去洗了个澡。
出来后,换了身笔挺的西装。
穿得很隆重,只差个腕表。
他想到沈坠上次送自己的那两只,就拉开抽屉,找出盒子。
刚戴上,余光便瞥见了抽屉深处的一个相册。
顿时,陈页的眉毛愉快地挑了挑。
这不是江小题送他的生日礼物之一吗?
上次在酒店空中花园,江小题已经允许他看了。
只是相册放在基地,他一直没机会。
今天,可算是让他遇上了。
陈页把相册拿了出来,指腹抚摸了一会儿精美的外壳。
随后,他迫不及待地翻开。
然而,陈页只翻了一张,很快就啪的一声合上了。
此时经理从门口路过,探头进来,说:“陈页,该出发去赛馆了。”
“陈页?陈页?”
“艹,你喝酒了还是发烧了?脸怎么那么红?”
老脸发红的陈页回神,尴尬咳嗽了一声。
他佯装镇定地把相册放回抽屉,顺便加了把小锁。
“走吧。”
张郝亮:???
奇奇怪怪的。
陈页走出房门,准备下楼。
但他脚步顿了顿,又转身走进江题的房间。
江题正在睡午觉。
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强吻□□了一通。
醒来,就对上了陈页那双招摇又欲气的眼眸。
他抖了抖,冷脸骂道:“大白天的,你能不能安分点?”
陈页抱着少年,狠狠地揉,像是要揉进血肉里。
“已经够安分了。”他喉结滚动了几下,说,“这次是你先招我的。”
“???”
陈页亲了亲江题的眼睛,眸子含着潋滟的笑意:“我的意思,这是个午安吻。”
关门声轻轻地响起。
江题一脸呆。
而后,他发现自己被撩得心烦意乱的。
“艹,”江题薅了薅头发,暴躁地骂道:“陈页你是不是有病!!!”
作者有话要说:
陈页:有病,相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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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洲更惹,又双是不敢取章节名的一章QAQ
谢谢小可爱萌的正版支持,么么啾(づ ̄3 ̄)づ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