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银写完作业，记得要给程清之发消息。
无敌海藻：程清之，我作业做完啦！
无敌海藻：还剩几题不会的，空在那。
对面隔了一会才发来回复。
小清之：好，藻藻开视频吗？时间不算晚，我把难的题讲了。
无敌海藻：好呀。
夏银现在做老师布置的作业都是把自己会的先做完，不会的留着程清之讲给她听，而且这阵子，为了防止夏银偷懒，每晚的单独补课也都是开视频而不是语音，方便监督。
所以这会，夏银不疑有他，很自然地拨了过去。
对面接通。
“程清之，数学作业第12页的最后两题不会，还有……”夏银对著作业课本念了念，抬头瞄到视频画面，有些愣住，“……呀，你刚洗完澡啊？要不你先吹头发，等会再讲。”
今天程清之的视频画面居然不是整洁的书桌和握着钢笔的手，而是他本人在拿手机，镜头有些晃，看着像刚从浴室出来，在走路。
不同于以往坐在书桌前一丝不苟的端正形象，少年今天许是刚洗完澡，平时领口严密的睡衣衣领此时大敞，隐隐露出清瘦的锁骨，额前黑发微湿，有水珠将要落下，被程清之随意拿毛巾擦了擦。
“没关系，我讲快点，讲完你好早睡觉。”他不甚在意地说。
“噢，那你拿毛巾再擦干一点，”夏银关心道，“不然容易头痛的。”
程清之对着镜头温润笑了笑，“好哦。”
程清之把手机放好对着自己，翻开夏银说的那页题目，开始给夏银讲题。
除了视频画面跟平时不同，好像又没有什么区别。
夏银隐隐感觉有些奇怪和异样，又说不出。
她听着程清之给她讲题，没再像前几天那样巴不得早点讲完睡觉，小眼神时不时瞄向镜头，看程清之擦头发手腕带动衣领时，不经意露出的细致肌肤。
像是笼着一层雪纱的山巅突然被掀开屏障，变得鲜活起来。
夏银思绪开始飘浮，程清之长大了捏，但还是很瘦，平时应该多吃点的。
而且大男孩怎么这么没安全意识，洗完澡头发不吹干也就算了，视频走光了都不知道，虽然说她挺好奇程清之现在的身材怎么样，但感觉自己不能这么欺负他，还是提醒提醒？
“藻藻，”程清之叫了一下，“别走神，继续听题。”
“哦哦。”夏银回神，心中小人交战，还是天使占了上风，“程清之你、你把衣服扣一扣，着凉容易感冒。”想了想又补充，“以后不管是跟我还是跟别人视频，都要穿暖一点知道吗？”
“怎么突然这么说？”程清之抬眸看过来，似乎有些不解，“除了你也没跟别人视频。”
“那团队补课的时候还有猫猫和林雨萱呢，”夏银脱口而出，“猫猫也就算了，林雨萱虽然是我小弟，但总归还是个女生，你这样……你这样对她不好，容易没心思学习。”
程清之眼神迷茫，“我跟平时也没怎么样……”
“哎呀听我的就是，”夏银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摆摆手，打断他，“赶紧讲，讲完睡觉。”
“好。”
程清之不再多说，有效果就行，第一天不能做太过。
等到讲题结束，挂断视频，程清之轻轻舒了口气。
清雅的少年耳尖有些发红，缓步走进浴室，开始真正洗澡。
虽然方向好像大致正确，但这种事总归是他第一次做，可能还需要练习练习。
再从浴室出来，程清之已经吹干头发，换了套新睡衣，衣领一如往常般扣好。
看了会书，关灯，睡觉。
另一边，夏银的睡前活动就热闹多了。
今天是一周下来难得放松的周六晚上，她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先跟林雨萱打语音吹了会牛，语音的同时一边在跟巧克力发表情包斗图。
等到玫瑰花睡醒发来消息，夏银又屁颠屁颠过去讨要一番夸奖，最后再例行关心一下猫崽的夜晚生活都做了些什么。
一切事毕，这才彻底放下手机，关灯准备睡觉。
不过小海藻陷在柔软的大床上，今晚睡前除了回味巧克力的腹肌，脑中还闪过几次程清之的衣领，程清之就像小说里那种清瘦干净的白衬衫男孩。
好像有些瘦的人本身就会有腹肌，不是锻炼出来，就是体脂低自然出来的那种，不知道程清之……
打住打住，有些罪过。
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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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周日。
颜席玉发来通知说暂时不安排学分活动，让小队休息一下。
但他单独把夏银叫了出来，带着她去到校外的一个艺术舞蹈班，迎接他们的正是当初元旦晚会的编舞老师。
这是编舞老师在校外开的私人补习班，偏基础，更适合夏银这样的新人。
他们去到的时候，基础班教室内老师正带着学生练基础，压腿、压肩、推脚背组合，站在教室外都能听见有学员因为压腿而发出的痛苦叫喊和啜泣，以及老师严厉与温柔并存的安抚：
“我知道疼，但这个过程必须坚持，再忍忍，你是最棒的！”
“学长，我们来这做什么？”夏银听得心惊肉跳，有些不解。
“体验两节课，”颜席玉弯起眼笑了笑，“不用有压力，就当是玩。”
“噢！”
编舞老师一看到夏银眼睛就发亮，又开始想挖人，“夏银同学的天赋真的很适合艺术班，不换班实在太浪……”
“老师，”颜席玉淡淡眼风扫过，阻止她后面的话，“先带人练习。”
“好的好的。”编舞老师自知失言，不再多话，带着夏银往舞蹈室走去。
人家才刚刚说让小姑娘不要有压力，她这一口一个太浪费好像确实有点绑架，不怪会长打断她。
不过编舞老师心里还是忍不住暗想：确实很浪费呀，多好的苗子啊！
按照颜席玉的要求，老师带着夏银上了一节基础课和进阶课。
基础课没有任何问题，夏银只是不懂那些名词，但身体的柔韧度让她可以轻而易举做到别人做不到或者难以完成的动作，把新来学基础的学员看得一愣一愣，特别是刚刚压腿被疼哭的那个，有些怀疑人生。
进阶课的编舞倒是让夏银来了点兴趣，但也仅仅是一点。
跟元旦晚会表演完毕时的心潮澎湃不同，脱离那个环境和同框念想，夏银再跳舞时，会觉得这支舞的成品应该很美，会欣赏，不过比起自己跳，她还是更喜欢看别人表演。
体验完毕，编舞老师依依不舍地送两人离开。
颜席玉这才问道：“体验了一回，现在感觉怎么样，是坚持直升班还是更喜欢艺术班？”
“直升班！”夏银坚定地回答，有些疑惑，“不过学长，我之前就说了对舞蹈没兴趣，你为什么还要带我来体验呀？”
“因为你之前没接触过舞蹈，我不确定你是真的没兴趣，还是因为不了解，才没兴趣。”颜席玉温和解释，“所以最好让你自己体验一下。”
“是前者的话，如果体验两节课时间能让你更加坚定自己的方向，也不算浪费；如果是后者，你发现自己其实更热爱舞蹈，那我们可以及时调整未来的安排。”
“懂了。”夏银点点头，想了想也认真回答，“虽然说我有不得不进直升班的原因，但是抛开这个，我还是不喜欢跳舞。”
“虽然我的天赋很适合跳舞，而且刚才能很轻松劈叉把其他人看呆的时候，确实觉得自己很厉害，但如果我就这样凭着这种优势进入舞蹈班，以后要拿走那些辛苦练习的人其中一个上场名额的话，我觉得这样很不好，对她们不公平。”
颜席玉微愣，没想到她有这种想法，很快又笑起来，揉了揉她的头，“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有些好奇，“那如果你既有这种天赋，又喜欢跳舞，那你会怎么样，继续让着？”
“嘿嘿，那不会。”夏银仰起白皙小巧的脸蛋看他，粲然一笑，毫不掩饰自己的小霸王属性，“那我肯定要当最闪亮最耀眼的那一个。”
比起上一段话，这个回答倒是不太意外。
不过没什么好纠正的，这方面他也不是好人，答案跟她一样，教不了她。
颜席玉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唇角一弯，“走，再带你体验两节美术课就回家，在金训朋友圈看到你的画了。”
“啊这个可以！”虽然直升班是必须要升的，但是夏银觉得画画她估计会喜欢，可以体验体验。
“学长，我要不要给你画一幅？”夏银不放过任何机会，热情推销自己，“你喜欢毛绒绒因素吗，眼罩喜不喜欢？小皮……小皮球喜不喜欢？”
夏银沉醉在画面中，眼睛完成幸福的小月牙，又开始傻乐，“嘿嘿，或者学长有什么幻想的场景，电轨车、教室？我都可以给你加上去哦，我的想象力和对色彩的掌控超棒的！”
“……嗯？”颜席玉眼眸微眯，开始思考这个是不是要纠正一下。
金训朋友圈晒的是正常的漫画头像没错吧？
“我也要个头像好了。”颜席玉决定看看成果再说。
“好噢！”夏银一口答应，“但是得我空的时候好好画，周一到周五要学习太忙啦，画学长要精修的，慢慢来。”
唉，都怪这直升班任务，不然夏银觉得自己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爆火18X漫画作者。
她准备给小玫瑰画一幅巨作，然后到时候只截了头像发他哈哈哈哈。
“不急，以你自己的事优先。”颜席玉淡定道。
问题不大，反正接下来她差不多要到暑假才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