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雌虫每天都在拱火 > 第80章 晋江独发
  喻江行并没有因为明芮的撒泼而选择中止对弗维迪亚的研究。
  他却也是吸取了经验,知道明芮和对方不对头,也不再大意让明芮再见到他们两个独处。
  身为融合了绿因星人基因的完美变异种,弗维迪亚的身体数据特征和明芮十分相似,但在自身和外来基因的比例却不尽相同。
  这天,再次做完身体检查的弗维迪亚跟着喻江行巡视隔离区,雄虫神色平静,步伐一致。反倒是弗维迪亚十分好奇,盯着隔离室里面的变异种看个不停,等到快追不上雄虫才大步跨上去。
  “阁下,这些变异种――?”
  喻江行走了几步,微微偏头,目光落在他空空如也的颈部,喻江行并没有给对方戴上约束环,相较于科研院的实验体来说,弗维迪亚是自由不受约束的。
  雄虫并没有打算让他成为科研院的一员,只要得出他的身体数据,他们便再也没有瓜葛。
  “他们无法恢复原状。”喻江行淡淡道。
  弗维迪亚挡在他前面,碧眼深邃:“那有什么办法变回来吗?您的研究到了什么程度呢?”
  “目前没有。”喻江行回避他后一个问题。
  “阁下。”弗维迪亚突然探过身,压低声音,他身上的气息侵略性极强,喻江行皱眉刚想制止,就听到对方说。
  “您觉得血清有用吗?”
  “自然无用。”喻江行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俊美雌虫,“你想恢复吗?”
  弗维迪亚苦笑,点头:“自然,谁想当一个怪物呢。”边说边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隔离室。
  “我以为会有虫情愿进行基因改造,从而获得前所未有的力量。”
  “也许吧。”弗维迪亚心情似是有些低落,罕见没了笑意。
  “总有一天你的愿望会实现的。”喻江行双手插在兜里,微微颔首,继续往前走。
  留在原地垂头的雌虫突然抬头,大喊道:“阁下,我相信您,我会等您的。”
  走在走廊前头的喻江行脚下一顿,并没有回话。
  弗维迪亚留在走廊尽头,光将他的身影一分为二,一边光亮一边黑暗,被照亮的侧脸眼睛亮得诡异。
  喻江行半路去了非娅的办公室,他有工作急需转接,站在门口好一会儿始终没虫开门。黑眸觑着紧闭的大门,他转身准备离开,遇到非娅的助理。
  “首席,您是有事吗?”
  “副首席呢?”
  “副首席这段时间外出,不在院里。您有什么事可以转交给我,我会及时和副首席联系。”
  喻江行没什么情绪点头,随手将资料播给了助理。
  “麻烦了。”
  喻江行很快投入工作,同一时间,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的雌虫出现在科研院大门。
  明芮穿着一件长风衣,刚好遮盖住他圆润的腹部。
  时隔几个月,门卫见到他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明,明芮,来找首席的吗?”
  脸上消瘦的雌虫点头,一言不发往里走,守卫觑着他冷漠的背影总觉得来者不善。
  明芮轻车熟路到领喻江行办公室,抬手准备敲门,蓦然转头往走廊两边看,不知怎么又改了注意,抬脚往隔离室方向走。
  按理说两只虫是碰不上面的,可惜,弗维迪亚像是见了同伴触景生情,这么长时间居然都逗留在隔离室一步没动。
  当明芮过来时,自然见到了倚靠在他曾经住过的隔离室的弗维迪亚。
  两虫皆是一怔,而后目光都变了。
  弗维迪亚祖母绿的眼睛带笑,狭长的眼角带着抹温柔,见到冷着脸站在拐角处的雌虫率先开口。
  “阁下的雌奴。”他一字一顿,觑着雌虫难看的脸色,“如果那天让你和阁下闹不愉快了,我给你赔罪。”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明芮瘦得皮包骨,即使喻江行这段时间好生养着他,雌虫也不见长肉,皮肤仍是病态的苍白。
  “我记得那天我解释过了,我的身份是阁下的新实验体。自然是阁下带我来的。”弗维迪亚脸上挂着得体的淡笑,并没有因为明芮的出现而手忙脚乱。
  明芮面无表情盯着面前这只让他极其不舒服的雌虫,长直的睫毛上下一颤,露出一半眼珠,带着冷冷的不屑。
  “喻江行是我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算个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东西!
  弗维迪亚的脸色僵住,他实在没想到大名鼎鼎喻首席的雌奴居然是这副痞子样,扯了扯僵硬的嘴皮。
  “阁下的雌奴也让我大吃一惊。”
  “雌奴你雌父的!”明芮半垂的眼皮遮住那汹涌的血眸,平静的脸庞吐出与之不同的话语,“老子称王的时候你还在哪里玩沙子呢。”
  “你――!”弗维迪亚气得甩手,这可算是不加掩饰的蔑视了,他们年龄明明相仿,却被对方当成乳臭未脱的虫崽。
  明芮撩起眼皮瞧他,鼻息轻轻吐出冷哼:“怎么?不服?”
  弗维迪亚很勉强收敛愤怒的神态,胸膛起伏着,目光触及什么后,嘴角微翘。
  “我不和孕雌一般见识。”
  明芮神情怔住,睫羽轻颤,目光落到自己的腹部。
  当拳头落到弗维迪亚脸上时,他才惊吓地看着面前那凶神恶煞的脸。
  “老子怀着孕也能单手拎你两个!”
  ……
  喻江行站在走廊,盯着面前两只脸上不同程度挂彩的虫,他看看鼻青脸肿、衣服皱巴的弗维迪亚,再看看嘴角淌血、垂眸不看他的明芮。
  抬手捏了捏眉心,呼出一口浊气,对一边的弗维迪亚说。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不会追究。”
  弗维迪亚脸上迅速出现不可置信的表情,张嘴还想再说什么,直接被雄虫抬手制止了。
  对方并不想听他辩解。
  弗维迪亚憋着一口气,猛地甩手负气离去。
  现场就剩下情绪不明的喻江行和一言不发的明芮了。
  喻江行狭长的眼角微微下垂,不动声色打量面前的雌虫,眼尖发现对方一只手背在身后。
  “为什么打架?”
  明芮嘴唇紧闭,不说话。
  “知道错了吗?”
  喻江行紧紧盯着他,目光专注,明芮抬眼看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点头,像头被抓包的小狼还是嘴硬。
  “受伤了吗?”
  雌虫脱口而出:“没有。”
  空气安静下来,雄虫漆黑的目光直直看过来,像是能透视,他想不想就回答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喻江行伸手,在明芮要拦时眼疾手快抓住他藏在身后的手,不知是磕着还是碰到了,肘肚子那块鲜血淋漓。
  雄虫的目光很明显冷下来,沉默地给他处理伤口,明芮盯着垂眉敛目的雄虫,心里仿佛有根羽毛在挠,激起一股痒意。
  喻江行熟练地打了个蝴蝶结,抬眼,没有预兆开口。
  “赢了吗?”
  明芮脸僵住,继而呆愣愣点头。
  喻江行点头没说什么,牵着雌虫的手回家。
  明芮生物钟一到本能惊醒,转头去寻找身侧的虫,空空如也,他伸手一碰。
  冰的。
  雌虫趿拉着拖鞋下楼,目光四处搜寻着,步速很快。
  没想到一转过扶梯,就和餐桌边的雄虫对上了眼,明芮呼吸稍重,眼睛眨个不停。
  “醒了就下来吃饭。”
  喻江行招呼了停在楼梯上不动的雌虫,转身往厨房走。
  明芮坐在餐桌前,喻江行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自然在对面落座,将一杯牛奶推过去以后,自顾自吃了起来。
  喻江行盯着对面灼热的目光,细细咀嚼着,实在忽视不了了抬眼问。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明芮面前放着一个盘子和牛奶,他垂眸盯着,好久才憋出一句话。
  “你,不去上班吗?”
  “我和院长申请了,最近在家里办公。”
  明芮哦了一声,拿起早餐慢慢吃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喻江行的错觉,他觉得他不出门以后,明芮好像安分了一点。
  但很快,喻江行就没有这种错觉了。
  他如往常一样观看当天的新闻联播,屏幕里的亚雌貌美声甜,雄虫目光不曾离开过屏幕。
  明芮坐在一边双手环胸,后腰垫着个抱枕。
  “据悉,北区居民区有变异种现身,万幸无虫受伤。据前方记者采访,有居民反映早在一个星前就发现有虫尾随,但没有确凿证据,怀疑就是变异种作案。近日,居民切勿深夜独自出门,增强自我防范意识。”
  喻江行墨眸深深浅浅,思考着这则报道,直到耳边的呼吸声愈发重,直接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本能朝声源望去,坐在角落的雌虫红着眼瞪他,气得宛如沸腾的蒸汽壶。
  “他有那么好看吗?”
  喻江行第一反应是问号,反应过来后自然又回头看了一眼主持人。
  身为帝国官方媒体,主持人自然不会寒碜,想都没多想就点头了,然后被抱枕正中面部。
  喻江行拨开抱枕后,明芮已经拖着拖鞋往楼上跑了,恰好下一则新闻同样很重要,他便没多想。
  几分钟过后,拎着个包的明芮从楼上哒哒哒下来。
  目不斜视经过客厅,余光触及客桌上的一堆零食时,脚步一顿。转了个弯往这边来,打开包一股脑都装进去了,随手拉上拉链。
  喻江行不想注意都难,意识到不太对劲,皱眉问。
  “你,这是要做什么?”
  明芮红着眼尾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离家出走。”
  空气静了一瞬,喻江行喉结轻滚,眼里有些惊讶:“带这些零食离家出走?为什么?”
  “我乐意,你管我!”语罢,狠狠削了雄虫一眼,提着包就往玄关走,出门后大力甩上门。
  屋子里回荡着巨响,喻江行认真看了眼主持人,看清了对方的长相,他按着额头苦笑。
  看来是这段时间明芮太安分,他才又粗神经了起来。
  明芮一出门就被冻地抖了一下,回想刚才雄虫连句挽留他的话都没有,他越想越委屈。一边走一边踢石子,把石子幻想成雄虫的脸,狠狠踹了好几下才觉得解气。
  他走得慢悠悠,十来分钟都没走出别墅区,他垂头丧气,闷闷不乐。
  “你,你好?”
  耳边陡然响起一道声音,明芮抬眼望去,见是一张生面孔,冷漠地又低下头。
  对方看清了他的脸,小心翼翼道:“你是喻江行阁下的雌虫吧?”
  听到熟悉的名字后,明芮阴沉着脸看他。
  邻居被他这副表情吓了一跳,但还是大着胆子继续和雌虫交谈:“这么晚了是要去干嘛吗?晚上很不安全。”
  他自然发现明芮鼓起的腹部,因此,即使害羞得想找块地方埋进去,却还是红着脸和雌虫交谈。
  “哦。”明芮勉为其难回了一句
  “有急事我可以帮你,有什么事明天白天再去吧。”
  一阵寒风吹来,半张脸埋在围巾里的邻居战栗了一下,紧接着打了个喷嚏,布满生理泪水的眼睛亮晶晶的。
  明芮刚要出口的话就这么堵在喉咙。
  等到走到家门口以后,邻居朝他道别,那对眼睛弯成月牙。
  明芮哼了一声,刚要打开门就和刚准备出门的喻江行碰上了。
  四眼相对,皆是错愕,下一秒明芮看向旁边。
  喻江行拿过他的包,抓住他的手,手心被冰了一下以后,抬眼情绪不明盯着雌虫。
  喻江行拿着果盘过来,就见明芮目不转睛盯着手腕上的光脑,放下东西后出声问。
  “怎么了?”
  “没什么。”明芮嘴上说没什么,却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捂住屏幕,隔绝其他虫窥探的机会。喻江行自然注意到了,眼底一暗。
  门铃响起,喻江行疑惑这么晚会是谁。
  他和明芮其实没什么朋友。
  打开门后,他看着门前的雌虫。
  “是你。”
  邻居腼腆地笑,将放着小蛋糕的盘子举起来,不好意思道:“下午烤了些蛋糕,不嫌弃的话拿去尝尝。”
  喻江行盯着卖相精致的花边小蛋糕,接过后道谢。
  “麻烦了。”
  邻居连忙摆手,视线往屋里窥探了一眼,又很快礼貌收回。
  “孕雌应该会喜欢。”
  喻江行眼睛一眨,眉头本能一皱,他搬来这边快十年了,和邻居只能说勉强搭的上话,明芮才不过来这半年,似乎和对方还要熟稔一些。
  喻江行颔首,将门关上。
  他端着盘子过来时,明芮鼻子动了动,而后眼睛一亮,脸凑过来抬脸亮晶晶问。
  “哪里拿的?”
  “隔壁邻居送的。”
  明芮闻言唔了一声,兴致瞬间低落。
  拿起一个小蛋糕,张开嘴像没有情感的机器人一般,如同嚼蜡。
  “怎么了?不好吃吗?”喻江行瞧着雌虫苦大仇深的表情,顺手拿过一个放进嘴里,绵软香甜,入口即化。
  他想起那个文弱秀气的雌虫,看来还是太谦虚了。他从思绪中抽离后,抬眼就看到明芮瞪圆了他那对狗狗眼,眼尾下垂有些无辜的可怜。
  “喻江行,不准吃!”
  明芮将那盘小蛋糕藏在身后,经历上次雌虫闹着要离家出走的事,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眼里带笑。
  “怎么,给你送吃的雌虫都不行?”
  明芮斩钉截铁:“不行!”
  “明小芮,你是不是三岁?这么护食。”一语双关,护得不仅是食物,还有喻江行这只虫。
  “我不管。”雌虫作出我不听我不听的姿势。
  喻江行突然来了趣,戏谑着:“让伊特在门口加条字幕,就写家有恶犬请勿入内?”
  “喻江行你雌父的!”
  喻江行垂眸,被气哭的雌虫扑上来咬了一口,攻击性不大,甚至还有那么点可爱。
  气疯的明芮满脑子都是雄虫在笑话他,哪顾的上面子,扑在喻江行身上逮着空就咬,嘴里振振有词。
  “老子就是恶犬怎么了?我谁都咬,你也在内!”
  喻江行盯着不断找机会往他怀里拱的明芮,突然放开桎梏着他的手,没了束缚后对方轻而易举就咬到了,得逞后反而怔愣在那里。
  “你咬谁都别咬自己,牙痒咬我。”语罢,雄虫伸出他异常秀美的手。
  明芮不太相信,有些试探朝虎口咬上去,半分力不收。
  上方的喻江行泄出一声闷哼,明芮抬起他圆溜的眼,盯着对方虎口的两排牙印,轻轻哼了一声,耳垂却悄然红了。
  “明小芮,你要清楚,你现在不是斗虫场战无不胜的王。”喻江行带着茧的掌心轻轻摩挲着他的腹部,在雌虫看不到的地方嘴唇轻轻印在他的发顶,黑水晶的眼眸泛着光
  “你现在身体很虚。”
  不要再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刀枪不入的拳击手。
  第二天,家门口的显示屏循环播着。
  〔家有恶犬,请勿靠近……〕
  邻居端着新出炉的点心,走至门前盯着那字幕,蓦然乐了。抬头往别墅看了一眼,摇摇头端着东西原路返回。
  几天后,家里罕见响起了门铃。
  原本窝在喻江行怀里不愿动弹的明芮像狗闻了骨头一般蹭地起身,望着紧闭的门板。
  喻江行也想不出会是谁,毫无疑问邻居是只识时务的虫。他起身去开门,这个不速之客却令他大惊失色,握着门把手的手一紧,冷眼道。
  “你来做什么。”
  句乌雅直直立在外头,并没有因为雄虫不欢迎的语气而变了态度。
  “阁下不必惊慌,我只是例行家访。”
  “想必您也知道,最近变异种在帝泛滥,到处破坏伤虫。请您注意安全。”句乌雅仍然一身得体的西服,脸色却有些煞白,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舒服。
  他并没有强硬要进门,就在门口细细对雄虫关心并询问最近的情况。
  “我很好,不劳烦句乌雅处长关心。”喻江行居高临下盯着他,一副不欢迎的模样,下一秒就要闭门谢客。
  句乌雅低低喘了口气,冷汗不知什么时候自他额角滑落,打湿了鬓角,点点头。
  “那我就不叨扰了。”语罢,转身就走。
  喻江行意味不明盯着举止反常的句乌雅,对方还没走出门,就拿帕子捂着嘴重重咳嗽起来。
  喻江行皱着眉,这是生病了?故意来卖惨的?他并没有过分纠结。
  明芮没好脸问:“谁?”
  “句乌雅。”
  “他,来做什么?”明芮闻言语气凉凉。
  “没什么,就让我注意安全。”
  “是吗?”雌虫垂眸想着什么。
  几天后,接到一则通信的喻江行像被针扎了般从沙发上蹦起来,引来了明芮的注目。
  “怎么了?”
  雄虫盯着他的脸,很久才道。
  “我需要出门。”还没等明芮反驳他就强硬道,“乖,我这次必须出去。”语罢,赔罪般吻了下雌虫的额头,拿上衣服就走。
  这连环动作让明芮一头雾水,盯着雄虫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风吹起窗帘,屋内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