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恐怖小说 > 飞草 >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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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十点多顾西园才醒转,头很痛,身体也不舒服,昨夜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被贺循磨得后背整个红成一片,稍一转身关节就发出咯吱的声响。
  窗帘缝隙里透露出一丝雪霁后明朗的天光。
  身边床铺是空的,贺循不知去了哪里。顾西园躺得浑身乏力,支撑着坐起来,卧室门打开,贺循穿戴整齐,带着一身寒气进门。
  “去哪里了?”顾西园问,一开口发现嗓子磨了砂一样,涩得要命。继而想起昨天夜里连哭带叫喉咙都喊破了。
  贺循坐近了,抚摸顾西园侧颈,托起他脸颊,顾西园的嘴唇红润微肿,眼中饱含水汽,半滑落的被褥暴露了肩颈上的斑斑点点,看得人眼热。
  “去山上走了一圈。”贺循说着,凑上去亲吻那对嘴唇,使它重新变得湿润晶亮。顾西园微微喘息着接受,气息在两人之间交换,贺循问:“还睡吗?饿不饿?”
  “不睡了,”顾西园清了清嗓子,“水。”
  贺循给他倒了杯温水。
  好不容易可以一起度假,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虽然身体不太舒服,顾西园还是提出到处走走。他想贺循应该会对这片土地有特殊的感情,就像雪山不是茅井梧的葬身之地,而是寄身之所。
  酒店附近有座小镇,以艺术品集市闻名,两人决定去镇上逛逛。等顾西园洗过澡,穿好防寒外套、戴上围巾手套和毛线帽,出发。气温比昨日稍高一些,由于不久前刚举办发展会议,四处布置得过节一般,商家纷纷推出活动,镇上也很热闹。
  贺循带顾西园吃早午餐,去了之前举办方推荐的特色餐吧,客人很多,只剩吧台的位置。顾西园点了份虾皮滑蛋粥正吃着,邻座的客人频频觑向他们,忽然问:“贺总?你还没走啊。”
  顾西园没想到吃个饭都能遇到熟人,脑袋缩了一下,给那客人的视线让道。
  贺循管那人叫汪小姐,言谈间得知,汪小姐在一家名气挺大的网媒工作,负责财经频道,傅子越曾经帮她约过贺循的采访,被拒绝了。
  “下次给点机会写写你别的方面吧,”汪小姐说,“每次都是相亲对象、晚宴女伴、同车女秘书,我都快成狗仔了。”
  “贵司总监的新闻态度很严谨,应该不会喜欢你说的这些内容。”贺循说。
  汪小姐很活泼地眨眨眼睛:“不见得哦,人民群众喜闻乐见嘛,做媒体顺从群众的口味也是很要紧的。”
  刚好顾西园吃完了,贺循就帮他拿了围巾帽子,一起离开,汪小姐眼睛一直追着他们。走出店门,顾西园就说:“她会不会以为我是茅维则?”
  贺循帮他穿戴好御寒三件套,说:“为什么不是员工?”
  “你会帮员工做这些事吗?”顾西园用毛绒绒的手套摸他的脸,笑,“相亲对象,晚宴女伴,同车女秘书,贺总的生活丰富多彩。”
  贺循也不说什么,抓住他的手握着走在路边,顾西园这次不抽出来了,说:“你那个女伴是当红女星啊,粉丝很多的,我朋友都很喜欢她。还有还有,女秘书学历也很高,名校毕业。相亲对象那个花边新闻我没看到,你有链接吗?”
  粉墙黛瓦的风情建筑,天压得很低,空气里漂浮冰爽的雪粒。
  贺循好像有一点笑意,问顾西园是什么意思。
  “在你身边很危险啦贺总,会被记者扒光的。”顾西园跳远了几步,站在挂上花圈的路灯下,与贺循隔着一条街的距离散步。走到下一个路口,贺循招了下手,顾西园明明在看跳跃上树梢的松鼠,却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慢悠悠回到贺循身边,重新被牵住。
  峡谷两岸的灰树与麻柳如同青黑的雾,缭绕在小镇四周,下午晴天淡了,月亮出现在太阳的西面,留下一道灰痕。镇上的音乐广场开始有艺人演奏萨克斯。
  顾西园在集市上买了一对玻璃工艺品,说带回去送给一个同院系的朋友,此人毕业创作打算做玻璃,还邀请顾西园合作。
  “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亚洲的学生。赖越桑是日本人,家在鹿儿岛,邀请我毕业去他家乡游玩。”
  贺循听到这里就问:“男的女的?”
  顾西园笑:“我说男的你会稍微放心吗?”
  贺循越看顾西园买的玻璃几何体越觉得丑,说:“男的我才更不放心。”
  “你不喜欢吗?”顾西园很遗憾,“我特意挑了两个,这个是给你的。你不喜欢就算了,都给赖越桑带回去。”
  贺循:“……”
  拿走,放进自己兜里:“还行,不比你有艺术细胞。”
  晚饭的店家在搞花蛤套餐集章兑奖活动,顾西园剧烈运动后非常容易饿,胃里有个黑洞,一口气吃了十份烤花蛤,把章集满了,拉贺循去隔壁捐赠站兑奖。值班的是个年轻可爱的小姑娘,给了顾西园一只雪兔玩偶作为奖品,介绍说这是用捐赠站收到的旧物翻新制作而成。
  捐赠站的历史很长,小镇建立的第一天起就有了捐赠点,客人们带来旧衣物,有时会将私人物品遗忘在口袋里,站点员工就收集起来保存在失物招领处,等待主人返回认领。
  小姑娘指着失物招领处一面挂满钥匙、吊坠、项链的公示板说:“这里挂的都有好些历史了。最久的有三十年。”
  “你们不丢掉吗?”顾西园好奇问。
  “不会,有些是很有意义的。”小姑娘打开一只吊坠,夹层是一张微缩的全家福,说:“它在失物处已经度过十五年了,这张照片里的人不知道还有没有再次来到多朗的一天。”
  公示板上用图钉钉着一张雪兔的纪念版缆车票根。
  “这个也很久了,二十四年呢,比我都大,”小姑娘见他们在看,就顺着介绍,“你们去坐了缆车吗?听说最近又在卖雪兔了。”
  票根上染着棕褐色的陈旧痕迹。
  从捐赠站回来,贺循的话又变得很少。顾西园逗他,他只是把顾西园抓到腿上,有一搭没一搭摸他下巴上的软肉。
  顾西园:“呼噜呼噜呼噜。”
  贺循诧异地打量他,顾西园就坐直了,指责说:“当一秒猫满足你还不行啊。”
  贺循才终于觉得有点好笑。
  回到学校后,顾西园开始忙碌的毕设准备,赖越桑想用玻璃制作出烟雾缭绕中建筑体隐现的效果,两人每天埋头想创意到废寝忘食。赖越桑很喜欢顾西园的中国画,商量后定了中国的悬空寺为主题,让顾西园画设计稿。
  找了几家工作室都做不出赖越桑要的效果,两人驱车到两百来公里外的产业园,才找到一家激光雕刻工作室,赖越桑准备了睡袋,就在工作室住下,对比了几十种方式做出来的效果,最后选用了喷砂与渐变。
  冬去春来,夏季悄然而至,把作品交上去一切才尘埃落定。
  得到作品被选送评奖的消息时,顾西园正在超市选购肉类食品,昨天称体重轻了五公斤,决定要好好补补。赖越桑在电话那头动情地说:“顾君,我爱你!”
  顾西园就买了超贵的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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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脖围脖,虽然短但是很温暖的羊绒围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