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穿越小说 > 咸鱼他主动翻面了 > 第30章 住下
  迟砚罕见地没有立刻出声,那些世家子弟到底有多么道貌岸然,他是领教过的。
  “而且,你不是要考科举吗,一个人学习是很寂寞的,跟我回去,我给你找个良师益友,还能给你提供很多诗书典籍,保证你学的既轻松又高效。”
  第三步,努力画饼,畅想未来。
  见他的态度好不容易有了一丝松动,沈听澜自然是要乘胜追击,把他一举拿下。
  更准确的说应当是替裴昱瑾把他薅回府里,好让他们近水楼台,日久生情。
  这一刻沈听澜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应当都闪烁着月老的光辉,而他的锅也已经在不远处等着他这条鱼去粘了。
  “如此,便谢过公子了。”
  迟砚没再推拒,因为科举是他目前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也是改变他现状的唯一契机,不容有失。
  “那你有包裹要收拾吗?”沈听澜看了孟衡一眼,示意他去帮忙。
  连人带铺盖一起带走,绝对不给这人后悔的机会。
  “在下身无长物,没太多需要收拾的,公子稍候片刻便可。”迟砚对生活没什么要求,一床薄被,两件长衫,除了几本早已被翻的卷边的书籍,就没别的东西了。
  被子不带,收拾好后也就一个小小的包袱。
  他避开孟衡要来接过的手,把包袱挎在了肩上,站在了一旁。
  不知道为什么,沈听澜忽然觉得自己很像一个小骗子,几句话就把别人拐回家里了。
  而等一切都准备好了,他才发现,他要把迟砚带回相府,好像忘记征求相府主人的意见了。一直都是自己再说,裴昱瑾并没有表现出一点点欢迎的意思。这他要是不答应,那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了。
  虽然以他的人设大可以直接把人带回去,但他却不想这么做。他所希望的是裴昱瑾从心底里接受并认同他和迟砚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件事情。
  “言之,我可以带他回去吗?”沈听澜的眼睛亮晶晶的,带了些真心的笑意,不是讨好但就是让人无法拒绝他。
  更何况,这还是他第一次称呼自己的字,即便是为了达到一些目的也让裴昱瑾愿意对他宽容许多。
  “您做主便好。”府上空的院子多得是,若是能让他高兴那收容些人也无妨,只要安排得远点不来他面前碍眼就行。
  “多谢。”这人难得这么好说话,要不是想着迟砚还在场,沈听澜都想亲他两口奖励一下。
  当然,这只是一个玩笑。
  迟砚好像真的很沉默寡言,沈听澜跟裴昱瑾并排在前面压马路,他就默默在后面走,即便是沈听澜故意给他抛些话头也只能得到他一两个字的简短回答。
  裴昱瑾本身也不是个话多的人,很少主动开口还净说些叫人接不了的话。
  唉,两个锯了嘴的葫芦,这以后要是真在一起了要怎么交流,给他俩插根天线,靠脑电波吗?
  原本还信心满满的沈月老一下子就觉得前路多艰起来了。
  罢了罢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在这个阶段他当当传话筒给他们牵牵线也挺好的。
  等走到相府的时候月已至中天,沈听澜困得打了好几个哈欠,要不是裴昱瑾一直看着,只怕是睡着了栽地上自己都不知道。
  他困得有些迷糊,还是在快要跨过门槛的时候才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
  迟砚站在台阶下,若有所思地盯着门头上的匾额。
  “到地方了,快进来啊。”沈听澜揉了揉眼睛催促道。
  赶紧的,别耽误他和周公困觉。
  迟砚并没有接他的话,眼神却从匾额上移到了……
  裴昱瑾的脸上。
  上京城里姓裴的大户人家本就不多,而能把府邸修葺得这般贵气的就更是屈指可数,他心里有个猜测,却不知是否正确。
  那个喜欢多管闲事甚至还透着些傻气的少年基本可以排除,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剩下他旁边那位了。
  裴昱瑾迎上他打量的目光却并没有同他长久对视,而是转过头对身边的人说,“殿下既是困了就让孟衡服侍着先休息吧,臣让顾叔给他安排个住的地方。”
  话语里的温度与他藏在夜色中冷硬的脸并不相配。
  沈听澜本是想顺从本心地点头但仅剩不多的理智告诉他自己应当等迟砚住下,确定他们能近水楼台后才能回去睡觉。
  于是就听见已经困成小鸡啄米一般疯狂点头的沈听澜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不急,本王还不困,再陪你一会儿。”
  这话显然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但许是“陪你”这两个字戳中了裴昱瑾胸口最柔软的那个地方,他罕见地没有再劝,而是带着笑意地回了个“好”。
  “杵那做什么,是要本相请你进来吗。”同迟砚说话时他可就没有那份耐心了。
  语气既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还隐隐带了些压人的气势,话语中的不悦太过明显,即便是此刻不算太清醒的沈听澜都能完全捕捉。
  “裴相。”
  迟砚并没有像旁人知道他身份时的惊诧亦或是阿谀,好像这个官位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倒是有些见地。
  裴昱瑾能看出来这人事先是不知道他们身份的,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放任沈听澜把人捡回府里。
  “迟某是今科举子,理应避嫌。”他不想还没入朝就先站队,更不想日后登科时给人落下话柄,
  “想的还挺多。”迟砚心里那些小九九在裴昱瑾眼中几乎跟透明的也没太大差了。
  他愿意在这里跟这人多费些唇舌也无非是想叫沈听澜早些安寝。
  但奈何有些人太固执,非得要他把话挑明了说。
  “第一,本相既不是今科的命题人也不是今科的主考官,我们之间没有嫌需要避;第二,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你还不值得本相费什么心思;最后,清者自清,本相从不怕被人诟病,你若是怕,哪来的就回哪去。相府庙小,不供菩萨。”
  惯得,他的殿下愿意发善心那这人接着便是,在这儿有他挑的份儿吗!
  裴昱瑾一席话说得既快又掷地有声,等沈听澜反应过来的时候余音都在寂静的夜空中飘荡半天了。
  说话这么不留情面,真不愧是他。
  但迟砚听完这话后脸上也没有沈听澜想象中的怒意,相反是极致的平静。
  比起伪善,这样的直白会更让他放心,“是迟某狭隘了,相爷见谅。”
  虽然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沟通明白了什么,但只要他们之间没有嫌隙和隔阂,那沈听澜就觉得万事大吉了。
  “那快进去吧,时辰也不早了,早些休息。”他是真的好困。
  而迟砚拾级而上停在了他的面前,“还未请教公子的名姓。”
  他刚刚听见裴相称呼这位少年为殿下,想来是位皇室宗亲。
  啊,有什么话一定要站在府门口说吗,进去坐在温暖的房间里谈是会触犯哪条律法吗?
  但这是主角受,沈听澜努力地告诉自己不能发火,要忍耐,忍耐。
  “珩王,今上一母同胞的兄弟。”裴昱瑾看出了他的不耐烦,开口替他答道。
  “你同他们一般唤我殿下便好。”沈听澜自己又补充了一句,最初听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有些别扭,但习惯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现在只要有人喊殿下他就会有一种条件反射一般地想要应声儿。
  “草民见过殿下。”
  “不必多礼。”沈听澜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他有点梦回上辈子通宵加班时的感觉,那种想睡但又不能睡的痛苦究竟有谁懂啊!!!
  “先去我院里,孟衡,去把顾管家叫来。”
  这次迟砚识趣地没再出声,顺从地跟了上去。
  回了自己院里,裴昱瑾让沈听澜靠在他房中的软塌上,还给他找了条薄衾。
  “躺着等,实在困就眯会儿,不会趁着你睡着就把他撵出去的。”也不知这人究竟是哪里合了他的眼缘,能叫他这么惦记的。
  裴昱瑾承认他有些嫉妒了,嫉妒有人夺走了本来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目光和注意。
  但他面上却不会显现分毫,太不体面了。
  寻常这时候,顾叔都就寝了,但因为今天主家还没回来他便也一直熬着等,所以孟衡去叫他很快就来了。
  “大人。”顾叔这把年纪了这时候人还精神矍铄,跟沈听澜简直是天差地别。
  身体弱身体弱,熬不了大夜完全是这具身体太差了,沈听澜总还是能替自己找补的。
  “给他安排个住处。”裴昱瑾瞥了迟砚一眼,对着顾管家吩咐道。
  顾管家虽没见过这个生面孔,但不该问的他也绝不多问半个字,“离您的距离?”
  但该问的还是得问,他总得知道主子是个什么心思才能安排的合他心意。
  “本相记得小校场那边有几处院落是空着的,你看着安排吧。”
  这话一出,顾管家心里就大概有数了。
  “不行,迟兄是要读书的,小校场那边太吵了。”沈听澜虽然是在闭目养神但还留了些神智关注着这边,他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小校场跟主院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的,不主动去找两人八百年可能都碰不上面。
  要是这样的话,他辛辛苦苦把迟砚带回来的意义在哪里啊。
  “殿下唤草民的字牧云便是,草民不当与您称兄道弟。”他若是应了沈听澜的这声迟兄,那便是对今上的大不敬。
  “嗯,好,牧云,本王记下了。”
  迟砚并不在意住在哪里,只要有个落脚地就行,待科举考完他便会自行离开。
  而听了这话的裴昱瑾却是有些后悔把人留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宝:傻气,迟砚你竟然觉得本王傻(不可置信脸)
  裴昱瑾:早晚得把这小子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