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恐怖小说 > 小作精又被病弱大佬拐跑了 > 第42章 恢复了吗
  简辞只好把搓衣板踢得远一点,免得祁修景再一言不合表演个“男儿膝下有黄金”,说跪就跪简直吓人。
  简辞无语道:“你怎么回事啊?真是傻乎乎的,让你跪你就真跪?”
  祁修景平淡的神情中甚至有些无辜:“买回来不就是为了跪的?”
  简辞闻言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祁修景。
  如果是傻里傻气的大狗勾、简辞的独家专属“失忆限定款”,说出这话可能还不至于让人太惊讶,毕竟看久了早就已经习惯了。
  但自从他发现某人现在有着巨大“恢复记忆了”的嫌疑,此刻的所作所为就相当令人吃惊了。
  上辈子的祁修景整个人就像一座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山似的,话非常少,情绪起伏也少。
  这不是因为他总是苦大仇深不高兴,而是因为他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万事万物都激不起他太大的情绪涟漪,更不必说像现在这样有人情味。
  简辞歪头盯着祁修景继续打量,甚至小霸王似的伸手捏住他的脸强迫他转过来相互对视,似乎想通过仔细端详来寻找到一丝冷漠的影子。
  明明就在几分钟之前,简辞还对这狗男人已经恢复记忆的推断有着至少七成把握,现在又有点犹豫了。
  上辈子的种种在眼前不断浮现,简辞记忆中所有与“祁修景”三个字有关的回忆,仿佛都只有寂静无声与淡漠背影。
  没失忆的祁修景……也会对我这么好么?
  正想着,简辞忽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这混蛋上辈子似乎异于常人、情感波动相当微弱,尤其是两人刚认识时。虽然症状不明显,但是不是和医生描述的有点像?
  他正出神思考,祁修景忽然主动问:“不跪么?”
  简辞闻言顿时嘴角抽了抽:
  “你怎么回事?狗男人,从实招来你是不是犯了什么错了!不然为什么这么积极主动非要领罚?”
  本以为祁修景买了这玩意回来只是讨他开心,谁想到竟然真要物尽其用往上跪啊?
  之前都已经吃了腿上旧伤的苦头,就那膝盖,恐怕跪个十分钟就能直接疼死他。
  简辞清清嗓子,继续假装趾高气昂,心里酝酿着措辞。身为小作精,怎么可能说出心疼这混蛋狗男人的话呢?
  他想了想,最终道:“算了算了,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今天先赦免你一次,罚你去给我洗点草莓,我饿了。”
  不多时,祁修景就把亲手洗好、细心摘去蒂的草莓端上楼来放在简辞面前。
  见他正歪在沙发上发呆,于是拿起一个投喂进他嘴里。
  “甜不甜?”
  简辞点头,又张开嘴拖长音“啊”了一声,示意再喂一个。
  连续被投喂了半盘,简辞终于想起来自己今天是要严刑逼供:
  “狗男人,所以你主动跪搓衣板是在认什么错?赶紧从实招来,不然我拿它抡你脸上!”
  祁修景不说话,迅速又塞了个草莓进简辞嘴里,仿佛要迅速堵住他的嘴似的。
  “唔……”简辞险些要被他噎死,愤怒含混道,“我去你大爷的,你当我傻吗?一个草莓就能转移我注意力?”
  祁修景继续不说话。
  这事显然是搪塞不过去了,依照简辞寻根究底的性格,八成是拿他的药去化验了成分,知道了他的病情。
  但看简辞的表情,怎么像是知道了更多事情……比如恢复记忆甚至更多。
  祁修景抬头就迎上简辞狠狠瞪视的目光。他思索片刻,最终决定弃车保帅,先主动说出些能说的。
  两人对视良久。
  祁修景忽然淡然一笑,“阿辞,你去化验那瓶药了对么?……治精神分裂的。”
  没想到他会坦白的这么痛快,简辞心情有点复杂的咬住嘴唇,想说点什么,但半天也没挤出任何一句话,只继续等着祁修景开口。
  他想问祁修景是什么时候生病的,也想问为什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但这事显然不会是一个愉快的过程,他不想逼着祁修景再去回忆。
  祁修景于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主动道:
  “是小时候生的病,当时过得不是很开心,不知不觉就这样了……也可能有点遗传的因素。”
  大概是从出生起就看着,久而久之习惯了,在祁修景小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父亲或者母亲的一些举动是不正常的。
  毕竟夫妻两人从未觉得对方有什么问题,又或许是深爱让他们可以包容彼此。
  祁修景童年的生活非常乏味。
  并不是孩子没有玩伴的正常无聊。父母极端的深爱让他们几乎不与外界任何人接触,眼中只有彼此,于是孤岛形成了,而祁修景则活在孤岛的角落中。
  现在众人以为当年祁家和沈家的联姻是天作之合。
  但其实正因王不见王的实力相当、经营领域又相似,生意场上反复不断的摩擦愈发激烈。
  与其说门当户对,不如说是积怨已久的对家,在残酷的商界恨不得将对方搞垮然后吞并。
  更重要的是,沈家原本并不是只有祁修景的母亲一个女儿――沈家的长子意外死在了祁家主办的一次晚宴上。
  也许喝醉后意外失足落水、淹死在庭院内的人工湖内真的只是个意外,但两家关系紧张竞争激烈的基础上,难免有不少“谋杀”的传言。
  两家的矛盾愈发深重的同时,烂俗电视剧般的浪漫爱情故事由此产生。
  他的父母不仅通过“怀一个孩子”为工具筹码作为逼迫自家,见两家长辈依旧激烈反对,他们居然私奔了。
  将近八个月了,已经不能打胎。于是祁修景作为“最终没能起到作用的逼婚工具”,就这样不被期待的出生了。
  出生在这里并非是他本人的意愿与,年幼的孩子在父母眼中只不过是个打扰两人浪漫二人世界的插足者。
  ――夫妻两人无论谁去哄孩子,都会占用原本应该陪伴彼此的时间。
  ――那干脆谁也别哄了。
  万幸两人还不至于太疯,尚存的一丝丝良知让他们没有饿死襁褓中的婴儿。
  母乳喂养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作为父亲竟然会嫉妒自己儿子,不想让他这样密切接触自己的妻子。
  至于母亲做过的各种疯狂事情也是只多不少。
  想给丈夫准备精彩生日,钱不够就从儿子的药费饭费里扣,而且和伴侣一起庆祝生日怎么能被第三个人打扰呢?
  把孩子扔到门外的话,小镇上淳朴的邻居已经敲门劝她几次了,但家里这么小的地方又不够――
  对,卧室的窗外有个防盗栏,可以先把孩子塞在这里,然后关上窗。
  非常精彩的生日,窗外是寒风凛冽,而卧室内是精心装扮的温暖陈设,两人欢快庆祝生日,然后浓情蜜意甚至干柴烈火。
  祁修景被遗忘在高空中的窗外,光脚踩着摇摇欲坠的护栏,险些被冻死在寒冬中,直到天亮了有人经过楼下的长街,抬头才发现了他。
  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因为他当时早已经失温昏迷了,苏醒时恰好听到父母在抱怨医药费真浪费钱,他可真是个拖累。
  ……
  现在两人都已经不在了,已经无法考证两人中的谁是不是患有精神疾病。
  又也许并非遗传,祁修景的病可能只是被虐待和惨烈车祸刺激的。
  车祸后祁修景被带回祁家,调养身体的同时也的确服药治疗过精神问题。
  他当时年纪不大,并不懂自己到底生了什么病,对于幻听幻视以及一系列的症状也懵懵懂懂,后来才逐渐发现自己的问题。
  简辞一动不动认真听着,表情认真严肃,许久没有说话。他伸出手攥住祁修景冰凉的手指,心里酸涩难受,此刻无比想抱住他。
  祁修景的态度很淡然,就好像童年的惨烈经历只不过是一段无关痛痒的往事,又或者只是旁人的事似的。
  简辞忽然意识到其实失去记忆倒也未尝不是好事。
  那些萦绕心头挥之不去、不断折磨人的回忆消失,而失忆后的他才是不遭遇重创之前的本来样子。
  怪不得祁修景永远排斥情爱、以前就像过敏一样总是退避三舍。
  即使后来没有惨烈的车祸刺激、以及车祸之中令人心寒的生死抉择,单单是那些事情就已经够让人产生阴影了。
  从出生开始就见证了这么畸形扭曲又自私至极的爱情,难怪会失去爱人的能力。
  简辞双手握住祁修景的指尖暖着,突然懂得自己上辈子或许并不是被厌恶,只是生理本能让祁修景学不会爱而已。
  祁修景察觉到他的想法,摇头道:“阿辞,别这样想,就是我的错。”
  平时生活中,他的确时常有用苦肉计引得简辞心软的行为。
  但在这件事上他自知大错特错,不配得到简辞的同情,他也不想用这件事卖惨获得原谅。
  无论曾经经历过什么,这都不是他转嫁伤害给无辜的人、辜负简辞对他的爱意的理由。
  祁修景沉默许久,抿唇在心中无声叹息,第无数次悔恨于自己上辈子的所作所为。
  他自知根本就不配得到原谅,但简辞向来这样善良又共情力强。
  上辈子整整十年的错误,现在区区跪个搓衣板又怎么够?
  他方才并不是哄简辞开心或者开玩笑,他是真的想跪的,但简辞太心软了,显然又是在心疼他。
  两人沉默半晌,简辞忽然有些紧张又警惕:“所以你……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
  祁修景沉默斟酌许久后,试探性含糊道:“恢复了一部分吧,主要是小时候的事。”
  “嗯――”简辞拖长音。
  本以为祁修景会猛然恢复全部记忆,紧接着原地变成一座冻人的冰山,最后表演个冰山喷火,恼羞成怒的满天下追杀他。
  现在这是加载了一半卡住了?火没喷出来,卡在一半反而把冰山烧成了热水。
  不但没生气还反而哑火,怎么感觉祁修景最近反而愈发温和了。
  多塞个草莓吃的确不足以转移简辞的注意力,但这样的大事的确可以。
  简辞险些完全忘了自己真正要追究的事,不仅只是祁修景是否恢复了记忆。
  祁修景不动声色抿唇,继续耐心投喂简辞吃草莓,还没等松一口气,却听简辞忽然问:
  “等等,但是你的病怎么会突然又发作了?医生说复发的原因很可能是受了刺激。”
  如果那些梦就是上一世简辞死后真实发生的事情,那所谓的受刺激,会不会正是自己的死亡呢?
  简辞神色不明地幽幽然问:“景哥,你真的只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
  “……没想起什么以后的事情么?”
  这句话一出,仿佛每个字都在捏挤祁修景的心脏,让他仿佛心跳都骤然停下半拍,然后猛然加速。
  简辞是怎么发现的?不对,单单从一片药是不可能推测出“记忆恢复”结论的,这二者一点逻辑关系都没有。
  他神色镇定勉强一笑:“阿辞,以后的事怎么能‘想起’?这可能需要算命占卜。”
  简辞目不转睛盯着他的眼睛,其实心中的忐忑紧张并不比祁修景少。
  复杂的心情中有对不能再拥有此刻幸福的担忧,有对一切回到过去冷漠日子的恐慌,更有无比的期待、希望奇迹发生,希望那个原本的祁修景也爱他。
  本以为恢复记忆就已经是相当大的事了,没想到还有更可怕的――祁修景竟很可能也是三年前重生回来的。
  简辞换了个问法:“行吧,那你有没有乱吃药?有没有不听话、不按医生开的计量吃?”
  祁修景一愣,突然想到了什么。但当时简辞早就已经没了,又怎么会知道他做了什么事?
  “算了,你那药我没收了,”简辞话锋一转,“我一片片给你、监督你吃,你不许自己拿着一瓶。懂吗?”
  祁修景只能点头,这一切太不合逻辑。
  最初简辞格外关注这瓶药就很不对。
  明明除了这蓝色的药片之外,药箱里还有很多用法语德语书写说明、他不知内容的药,可是为什么他会精准盯着这瓶?
  而且只是一瓶药而已,即使化验出成分,逻辑上也是推不出“重生”这么远的。
  直到方才这句关于剂量的问题,祁修景忽然震惊发觉,简辞竟好像知道了他上辈子是用什么方式死的了。
  祁修景试探问:“阿辞,为什么觉得我会不小心吃多了药?”
  梦中的景象显然是无法开口的,而且万一祁修景真的没恢复任何记忆,这话说出来要么吓到他、要么简辞被以为是疯子。
  简辞片刻后,决定先发制人怒吼:
  “不为什么,毕竟你一看就傻乎乎的!吃错药了的话,我找谁再去赔我一只狗勾去!再说了我乐意,你再多问就去跪搓衣板!”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简小辞:滚去跪搓衣板!
  后来的简小辞:搓衣板play嘿嘿嘿
  吃瓜群众大惊,搓衣板上也能play?
  今天是小短短更新QAQ,争取明天大粗长!
  相互试探快结束了,胜利就在前方,简小辞即将获得完全体幸福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