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次计算机技术与考古研究的完美合作……下面我们将采访这次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在数字考古方面有着卓越贡献与成就的考古工作者,安戎安教授……”
  I国首都P城,一栋位于某别墅区看似普通却安保严密的三层别墅楼内,一楼客厅的电视中正播放实时采访新闻。
  刚满五岁的小女孩儿抱着一个柔软的卡通绵羊抱枕,坐在沙发上,大大的眼珠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
  镜头切换,一位异常俊美的东方青年出现在屏幕中。
  镜头定格在青年腰线以上,即使只是穿着宽松休闲的白T,却仍能在微风吹来之时,看清青年略显单薄却从某方面来讲非常性感的细瘦腰肢。上帝似乎格外垂青于他,和印象中总是满面沧桑的其他考古工作者不同,风吹日晒餐风饮露,却并没能让他的皮肤粗糙半分。裸露在外的白皙手臂有着削薄却明显的线条,是常年的考古工作锻炼出的“体力劳动者”那种非常自然的薄薄的肌肉。
  青年经久未曾打理的头发长及肩膀,随意地扎了个马尾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瞳仁黝黑的明亮眼眸。鼻梁高挺,白得透明的鼻尖似乎透着些微的粉红。他颌骨略窄,纯天然的脸型是许多明星削骨调整都在追求的最完美的那一款。
  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女孩儿抱着玩偶跳起来:“哥哥,是爸爸!快来看爸爸!”
  十岁的男孩,却已经有一米六的傲然身高,愈发和alpha父亲相似的脸庞,褪去了孩童的稚嫩,逐渐变得狭长的眼眸,有种不近人情的冷漠和生疏。
  可当那双茶色的眼眸看向妹妹,眼里的温柔便满得几乎要溢出来似的,整个人的气质眨眼间便天翻地覆。
  薄F走到沙发前,将跳起来扑到身上的安堇牢牢抱稳。
  哥哥抱着妹妹重新坐在沙发上,之后的半个小时,两人安安静静地看完了采访。安戎已经离家半年了,中间只回来了两次,却也只是匆匆来匆匆走,甚至都没留下来过夜。
  “爸爸今天会回来吗?”
  “最晚明天,”薄F关闭电视,抱着安堇上楼,“去洗澡,明天早上或许就可以见到爸爸了。”
  安堇欢呼一声。
  把妹妹送到浴室,薄F熟练地将女孩儿长到腰线以下的麻花辫解开。
  安堇不仅长相漂亮,更有一头让人羡慕的乌黑浓密的长发,是哪怕想单身一辈子的成年人看到都想结婚生个女儿的那种漂亮可爱。
  “哥哥帮我洗头。”
  薄F微笑。
  浴室里有安堇专用的洗头躺椅,像往常一样,薄F帮安堇洗了头发,剩下的从洗澡到刷牙,刚满五岁的小女孩儿,已经完全可以独立自主完成。
  在I国生活了五年多,薄F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和稳重,再加上有利维帮衬,安戎在安堇两周岁之后,开始将大部分的精力都转移到学习和工作上。
  在数字考古逐渐成为信息时代考古学发展大趋势的现在,二十四岁的青年在考古学、历史学上做出了很多的成就,去年他被A国邀请参与一项难度极高意义巨大的考古项目,在大半年后完满完成,将数字考古更向前推进了一步,引起了全世界考古圈的轰动。
  凌晨四点半,安戎穿着一身长及脚踝的卡其色薄风衣,背着用了两年多已经成了他标志性配饰的黑色双肩包走出航站楼。
  凌晨的航站楼外相对冷清许多,就连排队候客的出租车也只有零星几辆。
  安戎一出门就走向出租车,这时,只听到不远处的露天停车场从两个方向同时传来两道短促的喇叭声。他下意识地循声望去,短暂的沉寂后,相隔十几米远的两辆车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了。
  两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从车里走下来,互相对视了一眼,尽管光线不明看不清对方的眼神,但彼此都明白必然是差不多的“就知道会这样怎么TM阴魂不散”的厌烦。
  随后那两人同时大步朝安戎走过来。
  “先生,走吗?”排在最前面的出租车司机对此亳无所觉,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朝安戎招呼。
  安戎“唔”了一声。比起精通三国语言的薄F和安堇,他在语言方面没什么天赋,在I国呆了五年I国话能听懂百分之六七十,但大多时候开口却只能说英语。像刚才司机说的这些日常用语他能简单用I国语应对两句,但开口之前必须先组织一下词汇。
  “您别看现在人少,一会儿就热闹起来了,要走就尽快啊,等下您想叫车都叫不到。”见安戎没说话,以为他在犹豫,司机出声催促。
  他上下打量安戎的穿着。
  大衣虽然是品牌货,但已经是两年前的旧款了,背上的背包也是旧旧的,甚至连个品牌标签都没有,虽然没有什么破损,但电镀的黑色拉链已经透出里面原本的金属颜色,一看就是用了好几年了。
  怕不是出不起打车费吧?凌晨的车资,的确比平时要高很多。
  司机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什么,眼角余光却看到两个衣着不凡的alpha从人行道另一侧走了过来。短短的几秒钟后,两人经过车前,走到了路边的青年旁边,同时拉住了青年肩膀上的背包肩带。
  经常看时尚杂志的司机在因为伸手而袖子上跑露出来的一只左手上看到了不久前还跟同行吐槽过他活十辈子不吃不喝也买不起的名表,视线右转,又看到了另一个男人脚上有着设计师专属设计据说要预约一年多还不一定能预约到的纯手工定制皮鞋。
  司机:“……”
  上调的目光,在看向青年时,露出了“真人不露相”的感叹。
  那句“车费给您减个零头”被他默默吞了回去。
  几分钟后,司机趴在车窗上,看着一辆埃尔法MPV从他面前转了个弯飞驰而过,车后跟着一辆没有抢到乘客只能空车而归的宾利。
  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