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4
  洛羡请诺亚吃了早川市最地道的Z国菜,还带他去看了一场Z国的国粹X剧表演。
  傍晚时分诺亚意犹未尽地和他们分别,叫来保镖开车接他回酒店,一打开门就感觉哪里不对,走进客厅时差点没直接跪了。
  蓝斯家族的掌权者――大老爷塞恩・蓝斯,一个六十多岁的黑曼巴alpha,凭空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蓝色的眼珠朝他看过来,黑暗帝国的王者,一个眼神就能杀人。
  诺亚颤抖着走上前去,单膝跪在塞恩的脚边。
  “大老爷……”
  塞恩只看了他一眼,就将视线转回手里的平板电脑上。房间里的暖气开的明明是最适宜的温度,长久的寂静中,诺亚的前胸后背却都被汗水湿透了。
  战战兢兢之中,时间变得漫长,不知道过了多久,塞恩终于开口:“诺亚,你好大的胆子。”
  “大、大老爷……诺亚知错了……”
  他做事的确鲁莽了,但不是傻子。
  一开始是仗着自己的等级和背景,没把洛羡放在眼里。可当他知道洛羡真实身份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哪怕洛羡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没有种族分化的omega,时家的背景,足以让他成为代替他的继承人的婚约者,博西和洛羡能在一起,绝对是蓝斯家族乐见其成的事。
  可他却一时冲动来了Z国,甚至差点坏了蓝斯家族的好事。
  塞恩冷冷地“哼”了一声。
  “你刚刚,去见博西了?”
  “不,不是您想的那样,”诺亚冷汗直流,嗫嚅着说道,“我,我没有再、再做妨碍他们的事,刚刚……”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眼珠一转,悄悄吸了口气,“刚刚,洛羡少爷带我去看戏。”
  “哦?”果然,塞恩的表情和缓了一些,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诺亚不敢隐瞒,之前的确做了冒犯洛羡少爷的事,但他并没有和诺亚计较,还带诺亚玩了一天。洛羡少爷……很温柔,很大度,很有主母的风范,是诺亚远远比不上的。而且诺亚看得出博西少爷很爱他,诺亚不敢再痴心妄想。”
  塞恩点点头:“看在洛羡少爷的面子上,这次的事,就不和你计较。”
  诺亚心里松了口气,表面上却不敢轻举妄动,仍旧做出虚心求教的样子。
  “起来吧。”
  “谢谢大老爷。”
  塞恩拿起搭在沙发边上的拐杖站起身来:“从今天开始在酒店里反省,不许出门!”
  “是、是的,大老爷。”
  目送塞恩进入隔壁房间,诺亚轻轻掩上门,背靠着门板,腿软地滑坐在地。
  还好……还好是今天来,如果早来两天,他绝对死定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脱力得半天都没能站起来。
  翌日是周末,也是高中正式放假的日子,但南惟并没有睡懒觉,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早早就起床了。
  周末哪怕是洛迟鸢这种作息规律健康的人都会睡个懒觉,但他在康家的时候就经常早起给大家准备早餐,已经习惯了。即使洛迟鸢告诉他长个子的时候要多睡觉不用起这么早,可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能付出的,也就只有帮忙做做家务才能对这个家庭有点贡献。
  以前在康家,他也包揽所有家务,那些是养父母分配给他的事,虽然他不会拒绝,也不觉得是被迫的,但说到底也只是尽职而已。
  但现在,他更多的是抱着奉献的心态,单纯就是想尽可能地对大家好,是回报,更是爱。
  大家都明白他内心的感激和不安,最后就只能随他去了。小兔子刚换了一个环境,只有让他做他想做的事才能安心,至于要改变他的这种总是想做点什么来回报的心态,就交给时间来解决吧。
  去附近的二十四小时超市买了新鲜的鱼和肉,南惟骑着时慕送给他的小黄人电动车回到家,用指纹解锁后正准备把小黄人推进院子里,就听到背后有个苍老的声音问:“请问这是时冕先生的家吗?”
  不熟悉的人在背后说话总能把他吓一跳,南惟后背一僵兔耳一竖,差点摔了小黄人。
  他捂着胸口转回头去,身后是一个拄着拐杖笑得一脸慈祥的老爷爷,只是即使他笑出来朵花儿来,身上的属于黑暗的气息仍旧无法遮掩。
  南惟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他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戒备地看着塞恩,慢慢地慢慢的挪进院子,小短腿悄悄伸到门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门。
  他惊疑不定地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想到刚刚那个老爷爷好像提了时叔叔的名字,可是他太害怕了,也不敢再去开门询问,就跑到时慕的房间门口,轻轻敲门。
  敲了几下也没见开门,他原地站了会儿,小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打开了门。
  时家只要有人在家里就不会锁门,但大家都会尊重个人隐私,即使不锁门也不会没有敲门就随便进别人的房间。
  但是南惟怕自己耽误了时冕的正事,又不好去打扰时冕和洛迟鸢休息,遇事不决,本能就去找时慕。
  七点半,天已经开始亮了,但是房间里遮着厚厚的窗帘,除了打开门时透进来的一点光线,黑乎乎的跟晚上没有区别。
  南惟小声叫了一声时慕,仍旧没有得到回应,只好凭着一点点光线慢慢走到床边去。
  等到看清时慕的睡姿,南惟一下子就笑了。
  人见人爱哪儿都好的校草男神,结果也是个睡觉不老实的小屁孩儿,两条长腿夹着一个一米多的长条抱枕,脚搭在早就不在原位的枕头上,头都从床尾掉下去挂着了。
  这都没醒,也是个神人了。
  南惟哭笑不得地走到床尾,蹲下身,冲着时慕的脸小声喊:“慕哥慕哥,你醒醒啊,慕哥。”
  叫了七八声之后,时慕的眼珠在眼皮底下滚动了几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刚睁开眼的人好像意识还有一半停留在梦里,他茫然地盯着颠倒了的南惟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拽住了南惟的兔子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