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穿越小说 > 我拐跑了冤种王爷的白月光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宣王的帽子
  郭宥回神,连忙行礼,“您......宣王妃,您真的没死?”
  钟卿莞尔,“如假包换。”
  接下来,郭宥又用了好长时间去消化钟卿没死的事实。
  他不仅没死,就连身上的毒也解了。
  钟卿现在也不是宣王妃,在外头当个闲散人很是逍遥快活。
  天色不早了,碍于他们的身份,郭宥也不好留他们吃饭,便叫下人送来些糕点为他们打包了路上吃。
  钟卿的马车上倒是不缺吃的,但郭宥一番好意他们也没拒绝,收下糕点,再叮嘱一番便动身离开了。
  郭宥浑浑噩噩地送他们从后门出去,还没松口气,却见巷子尽头,钟卿搂住温也的腰,将人抵在墙上,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黄昏夕照下,他看到温也的脸渐渐红了。
  再然后,钟卿便低头吻了下去。
  曛暗橙红的天光下,古旧的方砖石墙上,一对璧人相依相融的影子久久不曾分离。
  站在门后的郭宥:“......”
  他怀疑自己眼花了。
  很奇怪,不确定,揉揉眼再看看。
  只见他那未来大舅子靠在男人怀里,软成了一滩水,眼波潋潋,柔情缱绻。
  钟卿小心扶住他,替他戴上人皮面具,随后两人走出巷子,扬长而去。
  独留郭宥一人站在后门凝望、沉思、风中凌乱......
  他今天是撞邪了?
  还是没睡醒?
  温也没死,温令宜没死,钟卿也没死,然后,钟卿吻了温也,宣王妃吻了宣王庶妃。
  宣王的帽子......
  不对,宣王妃“死了”,温庶妃也“死了”,所以他们应该就不算是给宣王戴绿帽子了吧。
  不对不对,看宣王妃恨不得把温庶妃拆入腹中这劲儿,怕是在王府时便私定终身了,所以宣王还是......
  嗯,很绿。
  郭宥关上门,敲敲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他饱读诗书,竟不知世间怎会有如斯离奇诡谲之事?!
  走到回廊,小厮看他不停敲着脑袋,问道:“公子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郭宥一顿,烦心事?
  倒是没有。
  不过,喜事倒是不少。
  郭宥心中豁然开朗,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有恩于自己,且大家都没死,岂不是皆大欢喜,何必去纠结这么多?
  当然还有......温也说,令宜在江南。
  郭宥快步走回自己的院子,脚步轻快,不忘对小厮说:“将我房中那些书给收起来。”
  小厮应下,看着郭宥从方才的迷惑愁苦,到现在的满面春风,心头纳罕。
  不日,郭宥便呈上奏折,因其母亲年迈体弱,平生夙愿便是落叶归根,郭宥为照顾母亲,请求一同辞官回乡。
  太子那里自然好说,就是因着郭严信一事,也不会对郭宥回乡有所阻挠。
  当然也有人说,郭宥连父亲的丧期都未满便想离京,实属大不孝。
  而这时也有以前同郭严信交好的大臣忍不住了,站出来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大意是说:人家老子都没了,就剩个老母亲,现在母亲也病了,想回老家,你若是要他守着死人坟却不顾亲娘,那还是人么?
  于是乎,郭宥辞官一事在朝堂倒也没激起什么水花。
  临走前,郭宥带着母亲去城外的山上去给父亲上香,郭宥时刻谨记着钟卿和温也的话,即使是对郭母,亦或是在郭严信的坟前,也没有乱说话,只是寻常同父亲道个别。
  回去后,郭宥便遣散了府中下人,带上盘缠和一些珍爱之物,和母亲一起上路了。
  蒲格一行人见大月国内情势不妙,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会殃及池鱼。
  为防不测,原本还有一些事谊未曾商定下来的,譬如和大月国边境开通商道一事,太子认为应当开拓商路,两国能更加友好往来,而朝中有部分大臣却认为大月乃天朝上国,跟小国结盟已是自降身份,岂能再牵扯上经济来往?
  且大月地大物博,朝国物资贫乏,大月若是同朝国开通商道,对自己没有好处不说,等日后将朝国养得兵强马肥了,那边疆不是岌岌可危?
  朝中分立两派,争论不休,而今靖文帝在位,也是主张闭塞商路,太子是万万不能绕过靖文帝擅作主张。
  因此即使蒲格憋了一肚子火,也没有办法再耗下去。
  党派之争势如水火,他深知不能再等了,便早早向太子提出辞行。
  双方交换了议和文书和信物,收拾整顿一番后使臣团便在大月官员的护送中离开了。
  半月后,大月国边境。
  天黑前,使臣团赶到了下一处驿站,下人将马儿牵去马棚喂草料,刻丹去后面的井里打了一瓢清凉的水,自己喝了一口,没觉察出有什么问题,又拿去给蒲格。
  “大王子,喝点水吧。”
  蒲格点点头,接过水饮了一大口,擦擦脸上的汗。
  清猱猿啼,灼昼渐长。
  残阳没入天边,天色擦黑,却仍是闷热。
  “吩咐下去,我们明日天不亮便动身。”
  护送的官员在上一个城池已经返回了,这一路他们都在着急赶路,也没休息好,按理说他们已经到了大月边境,不应该再如此仓促,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且蒲格近来内心总是有些不安。
  可这些他都未曾跟刻丹说,换做平日里,刻丹定是要问一句为什么,再嚷嚷抱怨几句,但自那件事以后,他的脾性便收敛了许多,晒得黝黑的皮肤下,一双黑亮的眸子如鹰隼般锐利,刚毅沉稳。
  他只是低头道了一声,“是。”
  随后便准备离开。
  “刻丹。”
  刻丹转身,看着大王子,“大王子还有什么吩咐?”
  蒲格从前总觉得他行为鲁莽,言语无状,现在见他这么中规中矩,反倒是不习惯。
  他问:“你可是还怨我?”
  刻丹道:“不怨。”
  “大月京中之事,是因我与大王子都有错,我错在太相信您的一切,而您错在,不信我。”
  朝国人说话做事直来直往,就算是君臣之间,也没有那么多严苛的尊卑观念,因此刻丹想说什么便直说了。
  蒲格攥紧了拳头,“你是觉得你不该相信我?”
  “不,”刻丹说,“不是不该信你,而是不该未找你亲自求证便轻信了小人的话。”
  “说到底,这都是我的愚蠢造成的。”
  蒲格愣了愣,又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索奇当年害死了我阿母,我对他恨之入骨,因此当时耶库坦一提到他,我感到很愤怒。”
  “这次确实是我不对,让你受苦了。”
  “对不起,刻丹。”
  蒲格颔首,语气诚恳。
  刻丹摇摇头,“刻丹是蒲格的臣民,臣民是不会埋怨王子的。”
  “且这次大月之行也给了我一个教训,”刻丹说,“我以后定当明辨是非,谨言慎行。”
  蒲格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他沉默半晌,对刻丹说:“刻丹,我不仅把你当臣子,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我的老师,也是我最珍惜的朋友。”
  刻丹行了一个朝国的礼,“大王子,您不必如此,无论如何,我都会永远忠于您。”
  刻丹转身离开了。
  再往西北,越发荒凉,也越靠近边境,他们在驿站中补好粮食和水,天色未明时,又再次上路。
  天将蒙蒙亮,视野寂黑,一行人走过一道狭窄的一线天,峭壁上山石嶙峋,孤峰奇险,不见天日。
  因着通路狭窄,御马不能,使臣团只能牵着马,打着火把排成一字长列走过。
  只要走过这道一线天,翻过对面那座山,便到朝国了。
  壁立千仞的峰顶上,偶有乌鸦飞过,嘲哳嘶哑,几粒小石子顺着山壁滚落而下,在空寂的峡谷中显得异常清晰。
  蒲格脚步一顿,回头和刻丹对视一眼,他不动声色地抬头,天色依旧深黑,只是那半遮在云雾中的蟾宫洒下浅浅清辉,隐隐照亮了峰顶的团团黑影。
  蒲格和刻丹都精通骑射,目力极佳,一眼便看出不对劲。
  来不及细想,蒲格便低声道:“灭火把,弃马前行,快!”
  使臣团察觉有意,纷纷放开马儿,正准备灭掉火把,头顶却传来了隆隆的巨响。
  蒲格抬头,瞳孔猛地骤缩,无数山石笼罩着庞大阴影,从头顶砸下。
  刻丹右手已断,只能用左手拉住他,大喝道:“大王子,快走!”
  不一会儿,巨石滚落之声,和接连起伏的惨叫和厮杀声响起,响彻整个山谷。
  就在使臣团走后不久,皇帝一直昏迷不醒未醒,而宣王却突然被查出之前设计诬陷郭宥、意图谋害太子以及联合各地官员勾结匪患侵吞官盐,致使私盐泛滥成灾,从中牟取暴利等种种罪证。
  随后,宣王府被查了个底朝天,发现在其书房内果然有他与外地官员联络的证据,以及黄金白银不计其数。
  此事一出,满朝哗然。
  一夕之间,风光无限的宣王锒铛入狱,好容易积攒起来的威望和名声,顷刻尽失。
  而宣王本人却未有半分辩驳,因为这些的的确确都是他做的事。
  如此紧要关头,靖文帝能不能醒过来还说不定,但太子宣王之间的博弈结果,显然已经很清楚了。
  现在的太子,手握大权,要想杀了宣王,轻而易举。
  宣王府中姬妾仆人闻到风声,赶紧连夜收拾细软盘缠,作鸟兽四散。
  昔日碧瓦飞甍、朱门琉璃,今已残败没落,门庭凋敝。
  而远在京外别庄中的钟卿,听到这消息时,正带着温也在树荫下钓鱼。
  钟卿倒是没有太大反应,他看着远方的京城方向,只叹息一声,“终是,不可避免了。”
  水中木质的飘标微微下沉,拉扯着鱼线,钟卿回头看着泛起涟漪的中心。
  静待片刻,等到时机成熟,猛地往上一拉鱼竿。
  一条大鱼咬着鱼勾破水而出,弯曲的尾巴甩出圆润饱满的水珠。
  钟卿一别鱼竿,鱼儿便被甩到一旁的草丛里,猛烈地扑腾挣扎。
  可饶是它挣扎得再厉害,当它贪心咬上勾的那一刻,便注定了结局。
  钟卿提起大鱼,笑着同温也道:“今天想吃什么鱼,夫君给你做。”
  已经跟栖衡学了很多做鱼方法的钟卿很有底气地让温也报菜名。
  温也将自己钓的小鱼都放生,收了自己的鱼竿,微微一笑,“今日想吃糖醋的。”
  “好,那就糖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