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人还是如以前一般,狗嘴吐不出象牙。
  殷不弃没理他,只是闭着眼靠在姜念念怀里,看上去虚弱得很。
  好像风吹一下,都会伤了他。
  沈愈伸手,摁在他的手腕上。
  他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他。
  这脉象……离死不远了……个屁!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强劲的脉搏!
  沈愈:“你……”
  殷不弃伸手,捂住唇:“咳咳。”又是一声咳嗽。
  沈愈:“……”你大爷的。
  沈愈板着脸,很快便将殷不弃的伤口处包扎好了,又开了几副药让他带回去。
  期间唐沐柔一直哭哭啼啼,唐玄烨和孑诱则是各种迁就各种哄,姜念念不想多留,带着殷不弃离开了。
  好在那毒不是很棘手,沈愈为唐沐柔解了毒,让其他两人暂时回避,想单独和她谈谈。
  唐沐柔娇娇弱弱地开口:“今日多谢圣君了……”
  沈愈只是看着他冷笑:“唐姑娘,你为何要将毒涂抹在伤口处,任由旁人冤枉念念?”
  唐沐柔身子一抖,咬了咬唇道:“圣君在说什么呢?沐柔怎么听不懂?”
  “别狡辩了,你是中了噬魂钉上的毒,但你的手上沾有毒素,伤口处的毒不像也无意沾染,倒像是人为涂抹上去的。”
  唐沐柔知道瞒不下去,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拉住沈愈的袖子,流着泪道:“我从有记忆起,就经常做梦,最初并未觉得有什么,可后来却发现这些梦居然一一实现了!就在前些日子,我梦到将来有一日,冥煞怨种彻底苏醒,人间即炼狱,而姜姑娘,就是冥煞怨种!这才想着除掉她,为苍生消除一个隐患。”
  她幼时便靠着预知梦得了许多好处。
  她原本是个孤儿,五岁那年梦到唐玄烨会在一次狩猎中受伤。她去了梦中的地方,果然看到受伤昏迷的唐玄烨。她救了他,并被他带回了家,得了他的偏爱。后来遇见孑诱,亦是如此。
  “我凭什么信你?”沈愈甩开唐沐柔的手,面上不显,可心底已有几分怀疑。为了不让人间陷入恐慌,冥煞怨种已经降世这个消息目前只有四大仙门知道,唐沐柔又是如何得知?
  唐沐柔道:“我曾梦见姜姑娘帮助圣君救了药王谷里的一棵紫灵塑体花,可有此事?”
  沈愈脸色大变:“你还知道什么?!”
  “预知梦的能力有限,沐柔知道的事情也不是很多……”
  沈愈面色冷凝:“当真?”
  “当真。”唐沐柔低下头,又开始哭,眼底却露出冷色。
  周遭的空气冷上几分,沈愈沉默许久,才开口道:“此事,先不要声张。你中毒陷害之事,我也会替你保密。”
  “可是姜姑娘她会……”
  “够了!”沈愈打断她:“预知梦能否成真还不能确定,我不想让念念陷入绝境……你哥哥还在外面等你,你不宜多留。”
  沈愈快步走了出去。
  唐沐柔含泪看着沈愈离开的背影,继而垂下头,露出细白的脖颈,闭上眼,眼泪流得更凶。
  在预知梦里,沈愈原本是喜欢她的啊。
  其实她说慌了,她是梦到将来冥煞怨种会给人界带来灾难,但是并未梦到究竟是谁……只是,她梦到将来有一天,姜念念会夺走她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那都是她一步一步费尽心思的来的,她不允许!姜念念必须死。
  可她该怎么办呢?
  ……
  这头,姜念念一回到院中,煤球就一脸不高兴地跑过来,用屁股撞她,似乎在责怪她今天出去玩把它孤零零地关在屋里。
  姜念念拍拍它的屁股:“一边玩去,我要做饭了。”随即对着殷不弃笑着道:“今晚吃糯米鸡好不好?”
  殷不弃点点头:“我不挑食的,念念做的我都喜欢。”
  糯米鸡事先腌制过,姜念念将鸡肚子掏空,塞上糯米。再放到锅里蒸熟,里面的糯米便有鸡肉的香气,软甜鲜香。
  姜念念瞧着那灶上放着的一坛女儿红,有些嘴馋,她到这边来这么多年,还没尝过这异世的酒呢。
  便将糯米鸡和女儿红一起端出去。
  殷不弃眸光一动:“念念,要喝酒?”
  “嗯。尝尝味道。”姜念念径自打开酒坛,倒了一杯,浅浅抿一口:“真香!”
  她本不是爱酒之人,可这酒香醇可口,她忍不住多喝了几口,白皙的脸上慢慢浮起一抹薄红,朱红色的嘴唇变得水润。又吃了两口糯米鸡,见殷不弃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没动筷子,问道:“怎么不吃?”
  殷不弃扬了扬包得层层叠叠的手:“念念,我手疼。”
  “那,那我喂你吃吧。”
  殷不弃低着头,黑长的睫毛颤动,看不清眼里的情绪,只听他应了一声:“嗯。”
  姜念念看着自己被他拽着的衣角,无奈地摇了摇头,崽崽这是越来越粘她了。
  酒过半巡,姜念念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她实在没想到,这酒后劲居然这么大。
  殷不弃看到姜念念眼里蒙着雾气,一副微醺醺的模样,红色的眸子暗了暗,他觉得念念这副样子可口极了,像一个浑身散发诱人甜香的糕点,等着人去品尝。
  他顺着香气,凑过去,趴到姜念念的脖子上。
  他的鼻尖抵在那儿,殷红的薄唇情不自禁地贴在她的脖颈处轻蹭,低低地呢喃:“念念……”
  “嗯?”姜念念没缓过劲儿,思维有些迟缓。
  “念念,你好香。”伴随着殷不弃说话的声音,一股热气喷洒在姜念念的脖子上,激得她一阵酥麻,瞬间,那块肌肤就成了粉红色。
  姜念念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偏偏这人却勾着她的脖子不撒手,呼吸也越来越粗重,有种风雨欲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