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穿越小说 > 炮灰攻种田后和高冷男主HE了 > 第81章 诱惑了谁,齐聚头
  这天万里无云,天空如洗,陆黎之从府学出来之时,连清风都变得温柔妩媚,竟是个难得的不怎么冷的冬日。
  姜白野的马车已经等在了外面,坐在里面,手里拿着从宁掌柜那里搜刮来的手稿,《问风流》已经要被他翻烂了,每次嘴角都忍不住翘起。
  陆黎之却还不知这件事。
  进来之时,心口就满涨了,只是见他端坐着,借着窗户的光正在看着什么,不禁放轻了动作,尽量不打扰他。
  下一瞬,就被一把捞过去,紧紧抱着。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招呼都不打了?”姜白野倒打一耙。
  陆黎之见他还有点拈酸吃醋的样子,认真摇了下头,在他手心里写着――没。
  没有不理他,没有再和宋浩成深入来往,也没再去藏书阁。
  姜白野自然知道这点,贺敏没少和他说明情况,只不过一开始还因为好吃的向着自己,才不过几日就叛变了,处处帮陆黎之说话,让他有点不放心。
  “真没?”
  陆黎之重重点头,按着他肩头,气息微促,正要欺近。
  姜白野侧首吩咐:“去回春堂。”
  庞大夫已经在回春堂等着了,马车颠颠儿地行驶起来,陆黎之掰正他的脑袋,咬他下唇。
  姜白野吊他许久,也差点没把自己憋死,大手顺着他的腰背上下摩拳,最后指头轻点着,由着中间那一线缓缓下滑。
  不知摸到了哪处,陆黎之闷哼一声,不自觉闭上的眼睫轻颤不已。
  这更像是个试探,见他反应很大却没有避开,姜白野不禁覆上轻揉了起来。
  陆黎之浑身都颤,尤其跪坐在他腿上,如此之近,能够感受到他有多喜欢,好几层衣物都遮挡不住的蓬勃旺盛。
  姜白野把他衣服揉皱了又抚平,如此反复,没一会,就到了回春堂。
  两人压抑着呼吸不舍地分开,眼神都有些迷离懊恼,好像都觉得这路程太短,他们还没尽兴。
  “你先下去吧。”姜白野嗓音沉哑,觉得自己或许需要多一点时间平复一下。
  陆黎之亦不好受,蹭了蹭双腿,有让他难堪又羞耻的反应。一口气呼出来,胸膛间的跳动还激烈异常。
  两人之间的气息都很不对劲,特意等了一刻钟,姜白野还掀开车帘,吹了会冷风。
  身体里的燥气慢慢褪去,心头却一片火热,想着那极佳的弹嫩手感,恨不得以粗暴的手法蹂躏……
  等两人走进回春堂,庞大夫还吓了一跳,以为两人在路上马车里就办了一回。
  孟大夫倒看不出这么细致的,只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你们俩怎么都面色荡漾,嘴唇红肿?是吃那火锅吃的吗?”
  姜白野后来又做了一回底料,贺家人分了两块给孟大夫和张掌柜,这还是贺麟嘴快透露了消息,要不贺家都想留着自己吃,舍不得送人。
  孟大夫吃不来辣的,家里人却喜欢得不得了。
  姜白野耳根微红,打了个哈哈,“等我再做一些,调一下配方,还能有不同的口味,再分你们一些。”
  “要不我花钱,您给多做一些?”张掌柜觉得送的不来劲,要买,还要多买一些,这大冬天的来个红彤彤的辣子火锅,再嘬上两口美酒,不要太幸福!
  但姜白野的调料有限,山里虽然各种野生香料众多,但每样的数量都算不得多。
  待来年,修剪了枝杈,找人移植栽种一些,再多采集一些回来晒干,或许还能做个卖火锅底料的生意。
  这边,陆黎之也耳廓生热,在庞大夫的目光下,犹豫地伸出手,想着庞大夫肉眼都能看得出异样,待把了脉还得了。
  也确实如此,庞大夫内心暗叹着小年轻就是会玩,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玩成这样,怕是以后孩子都能造得出来。
  但关于这点,庞大夫也很不确定,毕竟他前面碰到的那人就无法孕育,因而这点,他也没跟陆黎之提及,觉得没必要。
  很多时候大夫知道很多,但不是事事都会告知的,免得给病患增加烦恼。
  “不错,有老老实实喝药药浴,脱了上衣,在那躺着吧。”
  “啥?”姜白野走进来,听到这句,瞬间不淡定了,“还要脱衣服吗,咳,我的意思是,挺冷的。”
  庞大夫懒得搭理小情侣间的把戏,起身准备着针灸。
  陆黎之也很不自在,但为了治好哑疾,也只能忍着难受,对庞大夫这个眼里没有男女之分的老人,他反而没有太多反应。
  倒是姜白野杵在旁边,神色在意,让他有些窘迫,在他的视线下,很难不产生一些过度联想。
  “我进来看看。”孟大夫这时也要进来凑热闹,实则是想观摩学习一下。
  那姜白野还能忍?当即推着他出去,“您帮我准备些炭火炉子吧,里面还挺冷的。”
  孟大夫心想着自己也不擅长针灸这块,就走了,姜白野折身回去的时候,看到陆黎之当着外人的面脱起衣服,明明都是男人,长得一样,可还是心塞塞。
  不久后,当陆黎之解开最后一层衣物,露出纤细的臂膀,肩背,姜白野看着那在日光下如珠似玉、白得仿佛会发光的完美躯体,喉结不争气地滚动了起来。
  针灸时,须得大夫心无旁骛,凝聚全部精力,庞大夫也顾不上在旁边待着不走的姜白野了,打开针灸包,大大小小无数根银针,多得让人头皮发麻。
  姜白野又心疼起来,看着庞大夫在火焰上炙烤着银针消毒,一根根扎在陆黎之的身上。
  一开始,他还在意那些有的没的,等庞大夫在陆黎之的头上忙碌起来,他的心就七上八下,生怕庞大夫一个失手,扎错了穴位。
  脑袋上的都是命门、神经,稍有不慎,出了差错,他根本无法想象。
  因而陆黎之这个病人全程凝神静气都快要睡着,姜白野却看得冷汗连连,庞大夫也不免有些紧张,加上针灸耗费心力,他胖胖的额头上也冒出层虚汗。
  直到半刻钟后,才轻嘘一口气,抹了抹汗,“待会再来拔针。”
  就出去喝茶了。
  姜白野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屏息良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你别担心,我出去看看。”
  陆黎之感觉良好,曾经也有大夫在他头上胡乱扎针,对比之下,庞大夫的手法却让他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不愧是位名医。
  这段时间相处之后,陆黎之也知他不是个嘴碎,会把自己秘密泄露出去的人。
  姜白野走至大堂,就看到门外停了辆马车,走出来一个熟悉的面孔。
  正是在崇州开善药坊的董成英,见到姜白野,他也是咬牙切齿,却顾不上他,殷勤地对庞大夫笑着,“您老也来了一月有余,是不是该回去了?”
  庞大夫悠悠地喝茶,跟他不熟的样子。
  董成英着急,却不得不耐着脾气,将姿态放得极低,丝毫不把回春堂的人放在眼里,极力劝说着庞大夫回善医堂。
  “这边天冷得很,又贫瘠得要命,连崇州都比不上,更何况是那繁华热闹的京城,京城可暖和了,有下人天天伺候着,吃喝不愁。”董成英话里话外,都是回春堂的人苛待了庞大夫。
  他们善医堂也有这个自信,回春堂和贺家再怎么做,都不会做到比他们好,因为他们对庞大夫可谓到了极致,回春堂想要把他收买过去,那就是痴人说梦话!
  庞大夫也确实没有离开善医堂的意思,但他有些不耐烦,“年年都在京城,日日都在京城,京城有什么好的,我早腻歪了,别来烦我,人治好了自然就回去了!”
  “可人什么时候能治好,您要不给个准数?”
  庞大夫逆反心顿起,直接甩他个后背,又钻去了里面,给陆黎之拔了几根针。
  董成英急得都想闯进去了,被张掌柜拦着,“董管事,你是不是也太嚣张了,庞大夫来这边是陛下的意思,你这是要罔顾圣意不成!?”
  “哼,你们回春堂不是牛气得很吗,连贵人都能治好,区区小病却治不好?还要仰仗我们善医堂出马!”
  “你这话就有意思了。”孟大夫也是犀利,“你是说贵人患了可怕的疾病吗?还区区小病,让庞大夫出马的又怎会是一般疾病,你这是瞧不起我们回春堂,还是瞧不起庞大夫?”
  董成英脸色阵青阵白,再看那负手而立闲闲看戏的姜白野,就气不打一处来,自从他和二东家来了这风水不利的宣河府,就处处倒霉。
  好在善药坊在崇州发展得不错,想到这里,他撇嘴暗哼,“你们有什么好得意的,走着瞧吧!”
  话刚说完,还未上车,就又有几辆马车朝着这边行来,只不过里面搭载的不是人,而是满满的货物。
  等那货物卸下来,董成英脸色又不好看了。
  “咦,坊主,您竟在这?”说话的是罗大叔的儿子,他驾着其中一辆马车,打招呼的功夫也不耽误干事,手脚麻利地将一袋又一袋炮制好的药材小心搬下来。
  回春堂里的伙计跑来帮忙,乐呵呵地表示他们库存已不多了,有的药材要是还有,得尽快往这边送。
  “天气好就来,我们场地里今个儿太阳一出来,就把生药拿出去晾晒了,不久后又有一大批。”
  回春堂都不需要验收,就知道这些药有多好,张掌柜给一起过来的袁管事结账。
  姜白野这个作坊的主人反而跟个旁观者一样,不过他前几天才回去一趟,也不能什么都不管。
  这会,回春堂门前火热地忙碌起来,董成英自然没有逗留。
  他想到崇州那边已经盛传起的“宣药”,也就是济春医药坊做出来的药,竟带起一时名气,隐隐都要压过有着多年历史的“崇药”。
  济春医药坊这队马车自然不止是给回春堂送药的,只不过他们每次都会第一个来回春堂,把最好的那一批送给他们。
  不少同行看出这点,也是羡慕得不行。
  眼看着送货的马车又去了别地,姜白野走进内堂,庞大夫已经给陆黎之拔了一半的银针。
  “别眼巴巴瞪着了,想盖就盖吧。”庞大夫提醒,姜白野立马眼疾手快地给陆黎之裸露的上身盖好,一丝不漏。
  动作却轻柔之至。
  陆黎之颊边微红,眨了眨眼睛,用眼神传递着安抚之意。
  两人旁若无人地眉目传情,庞大夫受不了地走了出去,没多久,又拔了一次针,时不时还要轻弹捻揉一下,其复杂精细程度,当初姜白野他爷爷只是让他在旁边看着,姜白野都没这个耐心。
  此刻,他却格外认真,陆黎之被他看得都想让他出去忙自己的事了,免得他担心。
  又想到自己难得出来一次,有他在身边,心里的踏实和满足感难以言喻。
  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直到下午,陆黎之才恢复自由,姜白野立马给他穿好衣服,一层又一层。
  陆黎之坦然地衣来伸手。
  “感觉怎么样?”姜白野期待地看着他,“你说句我听听。”
  陆黎之额头拉下黑线,起身往外走,他确实有些不错的感觉,好似通体都舒畅了些,但开口说话,也不知最后能不能成功。
  期间,回春堂的病人来来往往,由孟大夫在另一间屋子里负责接待诊治。
  “我爹娘他们让我带你去贺家不远处的那处宅子,那里他们已经差不多收拾出来了,我们去那儿住吧。”正说着,外面忽然跑来几人。
  “大夫呢?有人受伤了,快来给看一下!”
  姜白野听着那声音很是熟悉,结果打一照面,程平一愣,就气笑了。
  “好你个臭小子!上回不是说请我们听评书吗,结果见不到半个鬼影,去清水村也找不到你。”
  这么说着,却是赶忙将他们救的一个人送到里面去,见伤势不轻,庞大夫也加入了急救之中。
  中医亦有很多急救和外科手段,他们甚至也有一整套的手术刀和工具,拿出来时,其他人都}得慌,不敢看那甚是惨烈的场面。
  这个时候即便有麻醉的药,但想要达成全麻和精准局麻的效果还是很难的。
  凄厉的尖叫声顿时回荡了整个医药堂。
  几人便到了外面的街上,姜白野答应明日就请他们去翰墨阁的茶楼,程平还将信将疑,“要不还是算了吧,你不用为难。”
  姜白野看了陆黎之一眼,“也不为难吧?”
  陆黎之想到易老先生曾跟自己说的,点头,只要他去,就会有雅间腾出来的,明面上说是订满了,但翰墨阁做酒楼那么久,不可能一间不留下来以应对特殊情况。
  正好他也想去看看易老先生带出来的新徒弟。
  程平几人还是不怎么信,毕竟哪有今天说去,明天就能去的,还是翰墨阁的茶楼。
  这家是后面新开的,因为评书赚了钱,就趁势开了一家主要做评书,原以为势头会减下来,没想到会越来越火热。
  几人倒是凑了笔钱订了很久之后的,但如果现在能看,他们哪还能再等得起,这就去请假!
  后面的那个也不打算退,毕竟看到就是赚到,清远君那么多好看的话本,即便每次让他们听一样的,他们都乐意,这还是不一样的呢!
  “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这次一定不能食言啊!”
  姜白野心道,我本来也是要跟黎之去听评书的,这真是赶巧了。
  虽然陆黎之有这个特权,但还是去找了易老先生,想要确认一下。
  不巧的是,易老先生回了家,翰墨阁的掌柜还不知他清远君这层身份。
  想到易夫子……最后,陆黎之还是硬着头皮,在宁掌柜的带领下,来了易家。
  易家在府城就是个普通的砖瓦屋舍,带着小院儿,到了暮间,四周炊烟袅袅,饭香四溢。
  陆黎之心想着易夫子肯定在府学里没有回来。
  不想,开门的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陆黎之?你怎么会来这里?”
  陆黎之认得他,是易夫子的儿子,易书云,也在府学里念书,只不过是前两年的秀才。
  站在后面的姜白野心道,好家伙,又来了一个,登即走到陆黎之身边,笑眯眯道:“我们是来找易老先生的。”
  “阁下是?”
  姜白野咬着牙笑,“陆黎之最亲密的朋友。”
  “幸会,我是他的师兄,易书云。”
  姜白野心想鬼个师兄,我可不想认识你,几人说话间,也引起了里面的注意,“谁啊?”
  陆黎之心里咯噔一声,这是怕什么来什么吗?
  易夫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陆黎之也很诧异,“陆黎之,你找我有事吗?”
  语气也不自觉凶了起来,“还想再请假?你不是在看病吗?大晚上的在外面晃什么呢,这两位是?”
  易夫子一连串下来的质问,就连他儿子易书云都惊到了,他爹什么时候这么凶了?
  而且这可是陆黎之啊,成绩最好的那个,短短时日,便直追他们前几届的生员,换他都要哄着了!
  姜白野和宁掌柜面面相觑,都有点察觉到陆黎之的紧绷,就像小学生不上课在外面耍结果撞上班主任的既视感……
  黎之(清远君),竟然怕老师。
  却在这时,一只手啪地打在易夫子的头上。
  “混账,你在做什么!”一道怒喝声打断了由易夫子而引起的严肃氛围。
  陆黎之瞬间眨了眨眼睛,身体舒展了,眉眼柔和了,眸光微亮地看着出现在易夫子后面的易老先生。
  “嗷,爹,你做什么!”易夫子个中年男人,颇有些丢脸地揉了揉脑袋,“我学生在这呢。”
  “学生,你还好意思说学生,竟敢这么对清……对上门的客人!你学生做错了什么,你这么不知礼数地在门口就训了起来,我抽不死你的!”易老先生也是真的急了,当即抓起门后面的扫把。
  易书云再一次惊掉下巴,他爷什么时候也这么暴躁了?
  易夫子叫苦不迭,“爹!你干嘛呢,嗷,轻点,轻点,我面子还要不要了!”
  姜白野宁掌柜不禁暗笑,陆黎之好似不明状况一般,心里却在暗爽,他都料想这次被抓住,回去就要被易夫子罚扫茅厕了。
  没想到易老先生揪着他耳朵,将他提溜到自己面前,“快给你学生道歉,一天天的,还要我教你怎么做吗。”
  陆黎之连忙摇了摇头,刻意退到一边,自然是不能受这个礼。
  易夫子也不知他爹吃错了什么药。
  等看到他殷勤备至地将陆黎之邀请到家里去,和宁掌柜两人一起讨论起清远君的话本来,他才眯了眯眼睛,心里有些猜测,顿时震惊不已!
  近几个月,清远君的话本给他们家带来的银钱,是他们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数倍之多,不仅缓解了书云读书的压力,以后去了京城还能有钱进行打点。
  最重要的,他爹再也不是个被人视作混口饭吃的江湖艺人,而逐渐被捧上神坛,有了极高的名誉和地位。
  连带着,易夫子和易书云也成了直接受益者。
  如果陆黎之真的是那位……他似乎能够理解他爹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了。
  姜白野和易书云面对面坐着,四目相对,不像其他人,谈兴颇高,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久久沉默。
  易书云喝了口茶试图掩饰尴尬,结果被呛到,更尴尬了,好一会狼狈地开口,“姜兄弟,是对我有意见吗?”
  姜白野收敛了肃杀的目光,“没,不过我家黎之性子清冷,应该和你们不太熟吧?”
  易书云哪里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倒也没有,陆师弟性情温和,待人友善,大家都爱和他来往,尤其他课业优秀,见解非凡,所作文章经常被四处传阅,向他讨教之人都是排着队的,我有幸被指点过一二,受益匪浅!”
  姜白野受不了他那崇拜景仰的语气,尤其他说着,还时不时向陆黎之看去,仿佛在说,看我看我!
  陆黎之也确实看了过去,他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指点过他?
  这些师兄,尤其以易书云为首的一帮人都是府学里的佼佼者,明年参加乡试稳操胜券,也轮不到他指导。
  “是这样的,我一开始还不服气,所以伪装了下,跟在那些向你讨教的人后面,趁机问了几个问题,没想到师弟真知灼见,让我大开眼界!”
  怕他不信,易书云还去拿了他曾经写过的纸。
  姜白野一看他小心珍藏着,当宝一样仔细叠好,打开,笑容更盛,“真好啊。”
  “是吧?陆师弟这一手笔迹,苍劲有力,也是少见!”易书云浑然不知危险地花式吹捧着。
  陆黎之,“……”感觉不妙。
  在易家人热情的挽留下,姜白野三人在他家吃了顿丰盛的晚饭,撇开其他不说,还是很愉快的。
  易老先生也特地跑去跟翰墨阁的人打了个招呼。
  以前翰墨阁把他当附属,现在翰墨阁把他当主心骨,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第二日,还特地早起,让人精心布置了一番。
  当晚回去后,姜白野倒也没有怪陆黎之,他能说什么呢,黎之优秀又不是他的错,如果自己小气吧啦地影响了他,姜白野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可惜他什么都会一点,记忆力也不错,就是文才不通,在文学方面没什么悟性,更别说黎之这样的高度,自己要想跟他共鸣,姜白野觉得在做梦。
  既然灵魂上抓不住他,那就身体上引诱吧。
  回到临时的新家后,姜白野先给他煎药,又给他准备泡药浴的热水,何氏也早就把陆黎之的屋子收拾出来,她还特地安排单独的一间,没让他跟姜白野待一块。
  就怕自家小子胡作非为,没个正形。
  但谁知,两人小别胜新婚,姜白野特别自持地待在自己屋子里,老老实实地睡起了觉。
  在自个屋子等着他过来,却一直不见他踪影的陆黎之,“?”
  遂主动找了过去。
  矜持地敲门。
  “我睡着了,听不见。”
  陆黎之如果能说话,一定会哄他几句,姜白野还是很好哄的,可惜他说不了话,只能继续敲门。
  耐心又温柔的。
  姜白野觉得这阵子敲门声就像是人鱼美妙的歌声,足以让人迷醉痴怔,等他爬起来要开门之时,才想起来自己的打算。
  “你回去早点睡吧,今日一路奔波,肯定是累了。”
  陆黎之看着烛光中,他站在门口,洒在门上的高大身影,手指轻触上去,细细描摹。
  “好热啊……”
  身影晃动起来,伴随着缓缓解开衣服的动作,一件件脱落,逐渐展露优越的身材比例。
  不过分夸张的肌肉,透过影子,显现那有力的弧度和线条。
  姜白野没有很刻意,就暴露了无边的男色,陆黎之垂眸,又徐徐抬起,直勾勾地看向那具已经脱得差不多的身体。
  下一瞬,门被人从里面一把拉开。
  扑面而来的雄壮之气,只一条里裤虚虚挂着,上身撑着门,“不回去吗?”
  陆黎之贴了上来。
  半夜,姜白野就这样,抱着他睡,直到天明。
  陆黎之的爆发是在清晨,在姜白野还在梦中的时候,钻进被子里,品尝了他。
  好一顿忙活,看着他失态的模样,最后施施然地穿衣,离开。
  早饭是何氏做的,陆黎之吃完,便自己一个人去了贺家,邀请庞大夫去听评书,以表达感谢。
  “不去,我对那些不感兴趣。”庞大夫如此说道,等人走后,随意问起他人,“那些评书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好看的吗?”
  此话一出,顿时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庞大夫听完,就一个念头,“糟糕,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姜家,何氏看着姜白野紧闭的屋门,“怎么到现在还没起来,早饭也不吃,不会生病了吧?”
  等姜大柱去敲门的时候,姜白野还嗓音喑哑,咳了好几声,才恢复一点正常,“我再睡一会。”
  再让他回味一会……
  就当他没出息吧,想要诱惑某人,自己却栽了进去。
  啊,他不该傻傻地被动的,可如果是他自己,又怎么舍得让黎之……那样。
  “嘶……”还想要。
  陆黎之跟何氏两人待了许久,给他们画花册子,画拆解的家具设计图,神色平静自如,谁能看出他清晨做出了那么疯狂的举动。
  他什么都不懂,从姜白野那里偷来的书只翻过那一页,再也没有多看,所有的经验都来源于姜白野。
  却凭本能地,做出了让双方都刺激异常的事,陆黎之心理上的满足也是前所未有的高涨。
  仿佛轻易便能拿捏住他的一切。
  让他生,让他死,让他欲生欲死。
  姜白野过来时,沉稳至极,“做什么呢?”
  何氏笑盈盈的,“你瞧我这绣的,是不是越来越好看了,以后你们衣服上的花样都交给我吧,保准让你们满意!”
  姜白野看了过去,手臂却搭在陆黎之的椅背上,像是不经意而为,闲适地开口:“好看。”
  再多的话就没了,显然心思并不在这里。
  手横在那里,像是将人环过来一圈,说完也不拿回去,指头在椅背上轻点着,气息无时无刻不笼罩着。
  陆黎之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着,修长干净的手指衬着那莹光玉润的瓷器,却比瓷器还要精美诱人。
  察觉到男人望过来的视线,明明做过最亲密的事,两人却心照不宣的一本正经。
  又在偶然间的一个对视里,流淌着似乎只有彼此心知肚明的刻骨、暧昧。
  犹如此刻,姜白野透露出来的一点,想要把他吃了的侵略感……
  两人上午便提前出了门,除了姜白野昨天邀请的那些府衙里的朋友,昨晚易家父子也流露了想要去看看的意思。
  陆黎之便邀请了他们,让姜白野去询问询问程平他们的意见。
  姜白野不用问,都知道他们不拘小节,率先答应了下来,虽然他很不待见易书云。
  只是,两人刚上马车的时候,就看到里面缩着个胖胖的身影。
  “嘿嘿,这车还挺暖和的。”庞大夫左摸摸,右摸摸,打岔道。
  两人便带着他来到了宣河府最为热闹的黄金区,翰墨阁的茶楼是最新拔地而起的一整栋楼,修建的楼阁样式,青檐翘角,雕梁画柱,门庭若市。
  程平几人已经早早等在这里,每个人都兴奋得不行,听姜白野说多了几个人,完全不在意。
  挥着手道:“人多热闹啊,这么好的机会,大家最好都能听一耳朵!”
  这架势,跟现代粉丝听演唱会一样,对于志同道合者,有种天然的熟稔和好感。
  其他人何尝不是如此,甚至随处可见从外地而来的人。
  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坐着马车,有来听书的,也有赶着来预定后面的场次的。
  混乱中,姜白野牵住陆黎之的手,和迎面而来的易夫子易书云碰了个正着。
  但谁也没有注意他俩纠缠在一起的袖口,和轻轻把玩着的手指。
  随后,易老先生亲自出来迎接他们,可把大家惊得不轻。
  但陆黎之这帮人人数众多,还有易老先生的儿孙,加上易老先生和翰墨阁掌柜众人之前也迎接过让他们诚惶诚恐的官员之类,大家惊讶过后,也没有过多揣测。
  几人这里一路畅行,不知有多爽快。
  不远处,董成英却被人挤成了馅饼,他黑着脸想要破口大骂,但想到那些闹事的人的下场,再也不能进去听评书,只得强忍着闭了嘴。
  一向的急性子,破天荒的好脾气。
  等他屁股终于挨到了茶楼里的椅子,差点没激动地流下一行老泪。
  不等他欣喜地向周围的人炫耀自己是怎么弄到的这个好位子,不经意的一抬头,却叫他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姜白野!?”
  这一声,他险些破音,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因为他紧跟着又看到了庞大夫的身影!
  “该死的,他们怎么在这里,还上了二楼?”董成英几乎失控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追去,却在楼梯口的地方,就被茶楼里安排的打手拦住去路。
  “这位老爷,请止步!”
  在翰墨阁酒楼还没有这么严令禁止,到了这座茶楼,大家却都逐渐心照不宣地接受了这个规矩――不打扰二楼的贵人。
  不管是有钱有权,只要你能进入二楼,那么就能享受不被其他人打扰的权利。
  这个权利或许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等级划分给人带来的优越感,却让很多人把二楼的雅间炒出了天价。
  他们拦住董成英的时候,又一帮人走了过来。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明礼学堂,陆院长!”
  “还有陆清宏……”关于陆清宏就是清远君的言论,虽然这几个月沉寂了下来。
  但很多人经历过之前那事,却是笃定了如此,但因为对清远君的尊重,加上陆清宏无意中透露出来的意思。
  他们就没有怎么声张,想让其保持低调,很多人声称只有这样,清远君才能安心写话本。
  这也是陆清宏不够胆大,不敢真的大肆宣扬,从而引得真正的清远君站出来,揭发了他。
  不过这同样是身边之人,他祖父的意思。
  此刻,江宜陆家旁系的陆七老爷,陆长盛,却有点理解自家孙儿为什么会一个头脑发热,默认自己就是清远君的事了。
  即便只是似是而非的猜测,那些人的目光也让人飘飘然。
  陆清宏再一次抑制不住这种诱惑,心尖儿都在颤抖。
  哪怕是老谋深算如陆七老爷,也有些把持不住,他能想到的,得到清远君这个身份的好处,比他孙子能想到的多了太多太多!
  其中一点,就是“清远君”盛名远传,已经让江宜府本家那边注意到了。
  得到本家的认可,重回江宜这个文学圣地,是陆长盛一辈子都绞尽脑汁想要做到的事!
  两人直到在敞着的巨大窗边坐下时,才稍稍冷却了心头的万般思绪。
  姜白野这边却有吃有喝,好不欢乐。
  虽然这家茶楼只奉上好茶和茶点,并不上酒菜,但庞大夫和程平两方人竟然默契地从自己带来的大包小包里掏出一堆吃的,放在桌上。
  “这是我老家的特产,米饼、筒粽、凉糕。”
  “这是我厨子做的,炸鸡腿、鸡翅,卤鸭舌、鸭脖、鸭锁骨,泡椒凤爪、牛肉干。”
  什么也没带的易家父子,“……”
  厨子・姜,“……”
  庞大夫还挺会使唤人,叫着跟前端茶倒水的小二,“去,把这些再复炸一下。”
  然后剩下的卤货和凉菜肉干当场就吃了起来。
  众人闻着那香味,咽了咽口水,作为强行挤进来的庞大夫难得不护食,“想吃就吃吧。”
  大家表面客气了一下,没一会,就七手八脚地拿了起来,一瞬间,就光了盘。
  故作大方的庞大夫傻了眼,只得拿起程平他们带来的吃食,好在这些都是热乎的,而且翰墨阁的茶点也有很多样。
  茯苓糕、豌豆黄、墨子酥、枣泥丸子、山楂果子……还有些高价从外地采购运回来的水果,他们全都点了。
  在其他人焦灼地等着开场,时不时议论着剧情的时候,他们这帮人却没心没肺地吃了个饱。
  期间,易夫子很眼尖地注意到他严格要求生怕他因为天赋而疏于懈怠的好学生正和之前那名男子贴得极近。
  两人眼中仿若只有彼此,不知在说些什么,轻笑着,虽然一方不能说话,但能顺畅交流一般。
  不对劲。
  易书云啃着一个炸鸡腿,简直顾不上自己形象了,“什么,爹你在看什么?评书怎么还没开始,我还从未在这里听爷讲过呢。”
  另一边,程平几人也使了个眼色,像是在说――这是不是白野那小子上次提到的夫郎?
  ――他要不是,我袁二虎名字倒着写!
  ――好清俊的秀才郎啊,可惜不能说话。
  ――嘘,别提这事,要能说话还不定跟着白野呢。
  几人无声间就交换了信息,还打定主意不要对人家不能说话的事露出异样,一方面又觉得,好好的绝世好男儿,委委屈屈给人当夫郎,肯定是因为不能说话。
  就在这时,楼下的台子上终于传出了动静,台子四周布置了一些扩声的瓮,加上能工巧匠在台子底下修建了几口旱井,使得台上的声音有种在空旷的山洞里的效果。
  浑厚响亮,即便环过来一圈的整层二楼,也能听个清楚。
  而姜白野他们雅间,就位于台子的正对面,可以直观地看到说书先生的每一个生动表情。
  董成英自以为自己位子不错,却在姜白野他们雅间的正下方,一楼的位置,需要仰视着一点台子。
  隔壁,陆长盛也有些懊恼需要一点斜视的视角,不过他来这里,主要不是听评书的,而是打听……清远君究竟是何人。
  第一场是易老先生亲自出场,前情回顾了之后,说了《乱花斩》的第三回。
  直到这个时候,程平几人才恍恍惚惚地意识到,他们真的进来听到评书了,还在最佳的视野里!
  底下台子上的易老先生就像是专门给他们说的一样,好几个汉子,听得热泪盈眶,不仅是书里的故事异常打动人心,精彩纷呈,也是因为实现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心愿。
  就连庞大夫这种对评书不感兴趣的,也听入了味,听得手上吃东西的动作都不自觉慢了下来。
  京城是好,但这个小小的宣河府,竟然有这么多让他觉得有趣而舍不得走的东西。
  这可如何是好?
  《乱花斩》虽是清远君众多话本里最为小众的故事,却能触发很多人心里最隐秘的想法。
  因而后面几个回合,即便换了易老先生的徒弟,讲法风格都大有不同,还是个十四五岁的青涩少年,但大家都沉浸在故事里,并没有怎么出戏。
  陆黎之格外注意了下这个少年,发现这人台上台下就是两副面孔。
  台下拘谨羞涩,寡言少语,一到台上,就自信爆发,声音嘹亮,表情精彩,配合着手上恰到好处的动作。
  节奏、语气、技巧、感情,全都巧妙绝伦!
  陆黎之微微恍惚,想到易老先生所说,这就是个注定评书的好苗子。
  确实不假。
  他安心了,以后赚的银钱应该不会少了,易老先生也不用那么劳累。
  这时,易老先生也试图悄无声息地来到他们身边。
  不过也只是试图而已。
  还是有很多人注意到了他的去向,比如一直在等待的陆长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