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穿越小说 > 炮灰攻种田后和高冷男主HE了 > 第66章 处处受挫,被带走
  姜白野悠悠地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两人闻着那醇厚沁鼻的茶香,都有些惊异,这什么茶,也太香了吧?
  待会他若是答应下来,可得从他讨要一些。
  这茶自然是姜白野亲手制的,如今他制茶的手艺越来越熟稔,每次给黎之做的时候,也能给自家和作坊做一些,还能留一些送给孙大夫、贺老爷他们当作礼品。
  只不过悬崖峭壁上的古树茶却是再也喝不到了。
  如此,大山里的其他茶树还是挺多的,稍作驯化,就有喝不完的茶。
  姜白野这会每喝一口,两人就咽一口唾沫,再看自己跟前连个杯盏都没有,脸色顿时黑了。
  “姜坊主这么淡定,怕是没把自个村里的人放在眼里吧?”
  “没想到你竟这般心狠!好歹那些人也为你干过那么多活,怎么能见死不救!”
  “那么多人的命,是生是死,都因你一个人而起,要是他们知道这点,你说他们会怎么看你?”
  姜白野终于放下杯子,“说那么多,我就很奇怪,秦二东家是天皇老子吗,朝廷的主都敢做?”
  “知道的以为他是个医药堂的二东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个权柄滔天的大官呢,即便大官,也不敢轻易如此吧,秦二东家这是……想要谋反?”
  “胡、胡说!”两人面色大变,猛地站起来,即便四周只有他们几人,还是唯恐隔墙有耳,声音都颤了起来,“你竟敢这么大逆不道!”
  “啪!”姜白野重重一拍桌子,“到底是谁大逆不道!连当今陛下都不会弃百姓于不顾,随便把泄洪区设在人多之地,秦二东家竟敢说出如此话来,这是在抹黑朝廷,抹黑官员,也是在抹黑圣上!”
  姜白野气势如虹,字句雷霆,善药坊的二管家、三管家只觉得眼皮剧跳起来,腿都有些发软。
  “这件事,不如我们去知县大人、知府大人面前详说怎么样?”
  两人彻底吓坏了,原本他们是来吓唬姜白野的,结果反过来被姜白野吓得仓皇而逃,仿佛生怕被扣上“造反”罪名一样,匆匆跑回去跟秦春泉汇报。
  秦春泉正为刚得到的消息高兴,猛不丁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心情一下子败坏,“他真是这么跟你们说的?”
  两人点头如蒜捣,身子还有些瑟瑟发抖。
  “没用的东西!”
  竟然没能吓住他,是了,姜白野并不是那些没见识的小坊主、小掌柜,他胆子可不小,别说还不是真的,都没影儿的事,就算是真的,恐怕也不能镇住他。
  只是,想到他竟然还有余力反击回来,将他精挑细选的两个管事吓成怂货,他也是大开眼界!
  这会两人还小声建议道:“二东家,要不,要不我们去别的地去开药坊吧,宣河府这边也算不得什么,江南一带才是富庶之地啊,我们定然能赚个满盆钵!”
  “闭嘴!”不争馒头争口气,秦春泉能看不清当下形势吗,可一旦退了,便是步步退!
  而以姜白野的脾性,又怎会只甘心在一个小小的宣河府发展?
  没准他们前脚刚转去江南一带,这人后脚就杀了过来。
  不得不说,秦春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完全猜错了姜白野的目标,一个作坊算什么,他真正的大杀器是回春堂!
  而秦春泉也没有发现,短短时日,他就从要让姜白野哭着来求自己,变得对他忌惮万分。
  “这么看来,只能用姜越明说的法子了……”让白石镇变成泄洪区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秦春泉没这个信心做到这步,姜白野也不配他们善医堂用上这么大的力量。
  但是,他也不是全然束手无策。
  “去,打点些人,让他们对清水村大肆收税,他们不是要以银代役吗?那就让他们全部倾家荡产!尤其济春医药坊,我看他们能横成什么样!”
  济春医药坊大部分的帮工都是清水村的村民,一旦家家户户陷入沉重的赋税徭役,作坊的效益肯定会大大降低,自己没准还能趁乱收买人心,让他们说出些炮制手法……
  秦二东家算盘打得啪啪响,并不知道严府门外,陆黎之刚呈上拜帖,便被客客气气地请了进去。
  今日严知府休沐,恰好邰嵩也在,两人都是百忙之中难得偷点闲,便紧锣密鼓地下起了棋,这会棋局正进行到关键时刻,每一步都得万般小心。
  两人又都是谁都不服谁的性子,好半晌落下一子,头上都能生出一层薄汗!
  陆黎之到了,并没有打扰两人,纵使心中万般焦急,他也遵守着本分规规矩矩等在外面,形容举止皆让人挑不出错来。
  知府的下人都道,此人有状元之姿。
  可不状元吗,能让两个骄矜的大人物抢着要,在秀才之时便下手,这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没一会,陆黎之就被叫了进去。
  他不知道,他来之前,两个大人物争的是棋局,他来之后,棋局就顿时让他们失去了兴趣,变成了他。
  “你这,一天就做好了决定?”邰嵩怕他不谨慎,蹙着眉想让他回去多考虑两日,说到底,还是怕陆黎之顾念着旧情,选择了严知府。
  陆黎之无法说话,跟他们交流便用写字的方式,他上来也没说究竟选择谁,而是卖了把关子。
  等两人凑在一起看向那篇文章,场上瞬间安静下来。
  陆黎之捏了捏手指,谦恭的姿态之下,面色如常,心跳却有些加快。
  这种事,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因为这背后牵扯的是无数人的利益,大宁税收本不算重,好不容易有加收的机会,又没有章程规则的约束,有心人绝对会加以利用,不把老百姓扒下一层皮绝不罢休!
  却在这时,一道叫好声蓦然响起。
  “好,此计甚妙!建议全大宁推广!”只负责教育这一块的邰嵩站着说话不腰疼,还怂恿严知府,“严老三,你一定会执行的吧?”
  严知府瞥他一眼,执行?他也知此次修建泄洪渠有多劳民伤财,二十多两的人头钱,说实话,他也参与了其中,为的是逼出足够的人丁来。
  否则银钱定低了,大家都交了钱,人征不够,让他们这些当官的去挖沟渠吗?
  当然,这里面也有点谋财的成分在,严知府没这个意图,其他省府州县,大大小小的官员无数,总有人有些心思,很多事情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了,水至清则无鱼。
  另一方面,也得让手底下的人赚些油水。
  这是严知府之前的想法,现在看着陆黎之的文章,严知府为数不多的良心又开始痛起来。
  为什么每次他想当个“正常”的不出头也不掉队的官员时,总有个人蹦出来,无声地控诉道――
  严琊,你又忘了你的初心吗,你该当个好官!
  尤其旁边邰嵩像是料准了他不会答应,故意挑拨离间,陆黎之脸上都已经遮掩不住地出现失望之色时。
  如果自己不答应,怕是陆黎之会直接选择邰嵩。
  不好,不能让邰嵩这小人太得意!
  严知府头脑一热,“全大宁推行,怕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但我会上奏向陛下提议,且在本府,我也会让底下的人严格执行命令,绝不让他们胡来,绝不多收百姓一厘钱!”
  “另外,清水村,不,整个白石镇,我也会想法子放宽要求,这点,算是我的诚意。”
  其余的,严知府也不想让自己辖下的老百姓过得太苦。
  旁边,邰嵩微微瞪大了眼睛,像是没想到严琊这个老狐狸会做到这一步一样。
  底下,陆黎之也微微吐出一口气,够了,这些,已经比他想的要好上数倍了。
  这时,他递上自己的选择――
  学生陆黎之,愿拜严知府为师。
  并提起衣摆,鞠躬叩首,施以拜师礼。
  严知府乐得合不拢嘴,这么重要的事,肯定要好好走下流程,他立马激动地让人摆茶,陆黎之也恭敬异常。
  邰嵩,“……”那我走?
  呜呜呜,错失一个好苗子,他哪来别的人选去跟其他人斗,谁见过好的还能委屈自己去挑选次之的!
  几乎就在陆黎之前脚刚走的刹那,严知府的命令就迅速下达了下去。
  说是这么简单,可真的要执行,一层又一层,如若不是那么强硬的态度,不时刻盯着,很容易就被底下的人钻了空子,而产生不一样的效果,严知府甚至有可能都无法发现这点。
  因而严琊这次几乎拿出了前所未有的严肃姿态,直言要是出了什么纰漏,绝对严惩!
  抄家、斩首,违者不赦!
  底下的人,从一层层官员,到后面的衙差、衙役,收到命令后,每一个人不头皮发紧,像是有一把大刀悬在头上。
  严知府这是,突然发的什么疯?
  有人叫苦不迭,也有人庆幸不已,为老百姓松了口气,都道严知府是个好官。
  秦春泉这边刚拿钱再次打通陈通判的路子,陈通判挥着手表示,“小事,这还不容易,既然那清水村富起来了,那多出点钱也是应该的,这也是在为大宁做好事嘛!”
  几乎就在说完这句话的当头,就有人跑过来,在陈通判耳边说了一阵。
  秦春泉眼皮一跳,等人离开,他再想敬酒的时候,陈通判忽然翻脸,“你是谁?”
  “……”
  “我可没答应你什么,下次别这么做了,也不要再来找我,接下来本大人忙得很,没空见客!”
  几乎不给秦春泉反应的机会,陈通判就带着人火速离开。
  秦春泉想到自己孝敬过去的一千两,喝进肚子里的好几壶酒都险些吐出来。
  这是,还没坑到姜白野,自己就折进去一大笔!
  “二东家,二东家您没事吧?”旁边小厮连忙扶住他。
  “怎么回事?查,给我查清楚!立刻,马上!”秦春泉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而这一夜,在全宣河府上下动荡不已,商讨了无数,几乎许多人都没有合眼之时,在朝廷的催促下,第二日,全府徭役一事,也正式开始了。
  这一晚,姜白野溜到了陆黎之房间里,跟他说了自己的计划。
  “我已经跟刘工和小三子他们说好了,具体能做成什么样不确定,但如果能让接下来的泄洪渠修建少死些人,就够了。”
  当然,如果事成,姜白野的功劳绝对不会小,甚至很可能会被更多的人注意到,即便他不考科举,也能走出一条新的路子。
  陆黎之想到他爷爷,如果还在世,一定会极喜欢姜白野这个孙婿,两人的想法是如此的契合,没有功名,却做了很多实事。
  他心头发热,在姜白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恨不得将所有都告诉他的时候,轻轻抱住了他。
  是依恋。
  知道这个人有多可靠,有多厉害,有多奋勇无畏后,自己对他的欣赏和佩服,又转化成了更深的爱意。
  “怎么了?”姜白野语气放柔。
  陆黎之拉着他躺下,两人在被下接吻。
  又热得恨不得将所有东西都去除,从床头闹到床尾,陆黎之被舔得轻哼,诱人的尾音上扬。
  姜白野估计着接下来又要好一阵子没法跟他亲热了,闹了大半夜,将人脱得只剩下一条中裤,即便只是一只脚,都能把玩半天。
  吻无处不在。
  好几次,陆黎之都想拉下最后一层遮羞布,诸多考虑之下,又让他停在了这个磨人的、说不上来是更舒服还是更难捱的过程中。
  翌日,姜白野身上的痕迹更多了,在陆黎之这里洗漱过后,吃了他做的早饭,连家都忘了在哪边了。
  县衙的差役是在下午抵达的清水村,按着户籍要将人带走时,说明了以银代役的条件。
  “十五两,是知府大人给的最大宽限了。”
  此话一出,不光是村民们,就连王里正都惊呆了,“十、十五两!?”
  他原本以为说是二十多两,实际征收只会更高,怎么反而少了好几两?
  这些差役好像也变得很好说话了?以往哪有这么客气,直接抓着人就走,生怕耽误他们一点功夫。
  正在假装好说话,实际上得不到一点油水的差役们心里发苦。
  人群里这时有人欢呼了起来,“我家有!我家刚好凑到了十五两!”
  也有人因为那二十多两彻底放弃挣扎的,此刻,抱着小心试探的姿态,“我们也能凑到,官爷们能多宽限些时日吗?”
  想到上面对白石镇的特殊,尤其这个清水村还出了个小三元,未来若是高中,他们也不至于把他的村人给得罪了。
  “最迟明晚之前,不能再久了!”
  清水村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这,这还是他们印象里的那个徭役?哪次徭役发生的时候,谁家不哭天抢地跟要了大半条命似的?
  既然多给了点时间,差役们就先去别的地方“抓人”了。
  清水村陷入一片呆滞之中,反应过来,连忙抓紧时间跑去凑钱。
  何氏和姜大柱借了点钱给他们相熟的觉得为人不错的人家,现在的他们也是有不少家底的,都不需要征求姜白野的同意。
  姜白野为了保证作坊的运行,也借了钱给在作坊里做工的人。
  这些人,前前后后都验证过没问题,倘若让他们自己去筹钱,人在绝路之下,很容易会被有心人钻了漏洞。
  而借给他们钱也不怕他们还不了,大不了帮他干白工来偿还,大家也都很乐意,流着泪要向他磕头道谢。
  一天下来,清水村两百多户人家,除去一些不符合徭役条件的,几乎一半的人都凑够了十五两。
  但不代表只有这十五两,为了修建泄洪渠,今年地方的赋税也加重了许多,他们最近才刚忙完的秋收加上去年一整年的收成,差不多都被敛了去。
  很多人,免去徭役之灾,却要陷入债务和家里无余粮的困境之中。
  前世,姜白野家便是其中之一,现在他除了交给黎之的六千多两,作坊也在有序运转中,回春堂有半成分红,身上也还剩几百两。
  他爹的木工活儿也赚了不少钱,都已经开始攒钱,准备将生意做得更大了。
  如此,姜白野的作坊确实要交不少税钱,但二百两的税子对他而言,早已不像当初那般肉痛了。
  毕竟作坊现在一天下来,就有二百两的收成。
  但大衡山也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尤其过了秋季这个丰收季,再加上可持续发展,作坊后期肯定要减产,姜白野也要寻找其他的赚钱法子。
  在此之前,他却做了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决定。
  次日,到了差役所说的时间,清水村里没法拿出十五两的人家全都开始痛哭了起来。
  绝望害怕之下,有人甚至都开始想歪路子,逃役或者怎么样了。
  姜白野却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差役后面,如同其他被带走的人一样。
  “大家不用怕,我也会去。”
  众人震惊,难不成姜白野连这十五两都拿不出来了?他是疯了吗!
  而两日后,处处受挫都后悔来这边的秦春泉也得到了消息,“什么,他竟然跑去挖沟渠了?姜白野?你确定没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