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是成精了,明明闭着眼还能精确的扣住她的手。
  苏成试着往回缩了缩,床上的人眉头皱的更紧了,翻着身子侧过来又加了一只手上去。
  苏成的胳膊被凌月夕双手死死的抱住,手背贴着那人光滑柔嫩的面颊。
  “不是注射了抑制剂么,怎么还会这样?”她当时可是详细看了说明书的,操作过程绝不会错。
  “你给她注射的?”胡紫苑一脸惊疑打量着苏成,“她没揍你?”
  怎么可能呢?凌月夕和其他Omega不一样,发热期来了很反常。暴躁的时候能把整个屋子都砸了。胡紫苑和扑扑两个人都不一定按的住她,寨子里的其他人更是不敢靠近。等她闹够了没力气的时候,她们才能注射抑制剂。
  苏成回想了一下凌月夕当时的怪异举动,揍倒没有,就是差点崩了她。
  “莫非她是残O?不能被人标记?”
  胡紫苑一脚踢在她腿上,“不要你残了就觉得别人都残了!月夕腺体正常的很,S级Omega,天下没有哪个Alpha能抗的住!”看到苏成又补了一句,“你除外。”
  苏成揉了揉腿,不解的问:“那是为什么啊?”
  胡紫苑的眼神晦暗不明,并没有回答。只上前两步站到床边,帮凌月夕掖了掖被子,沉声道:“她烧了一天,若是过了今晚还不退就得想想其他办法了。”
  “我留下来守着她,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苏成看了眼自己被牢牢抱住的手臂,无奈的笑了笑,“反正我也走不了。”
  胡紫苑闻言看向着她,眉毛一挑,“你一人行吗?上残下残的。”
  苏成嘴角一抽,你麻痹。“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你们也忙了一天赶紧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再换班。”
  胡紫苑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她和扑扑连着一天一夜没睡,眼下都出黑眼圈了。这人一个残A也做不了什么,而且看她们两人的关系,似乎不太一般啊……
  “那明日一早我再过来。”
  “好。”
  胡紫苑拉着扑扑悄悄退了出去,屋子里顿时就只剩下了她们两个。
  苏成坐在床边观察着凌月夕,这人就像个孩子一样,必须抱着什么东西才睡的着。不过似乎从刚才开始,呼吸好像变得平稳了些。
  有句话不是说,趁她病要她命么。苏成盯着床上的人看了好一会儿,算了,现在动手自己也跑不掉。
  她就这么无聊的坐着,一会儿摸摸凌月夕的额头,一会儿给自己调整下姿势,即便如此手还是麻的很。
  天色将亮未亮的时候,凌月夕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一眼就看到某人伸着胳膊趴在床边。
  原来自己抱着她的手睡了一夜。
  凌月夕面色一红,像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缩回手。
  然而刚一动,苏成就醒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瞪瞪道:“你醒了?”一抬胳膊,酸的要死,“哎呦……”
  凌月夕迅速将手缩回被子里,故作镇定地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苏成锤了垂胳膊,脑子一抽就脱口而出,“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话一出口自己都惊了。
  卧槽,怎么把心里话说出去了!真尼玛早起傻一天!
  “你说什么?”凌月夕目露寒光,耳根却红的发烫。
  苏成连忙同她笑着打哈哈,“我这不、这不、也没说错吗……”
  “闭嘴!”狠狠瞪了她一眼,凌月夕一把将被子蒙过了头。就多余捡她回来!
  看着“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的某人,苏成乐的要死。
  懂了懂了,凌月夕怕骚话!
  苏・蹬鼻子上脸・成探过去贱兮兮地扯了扯,“哎你可别闷死自己,我会心疼的。”
  凌月夕死死地拽着被子,声音闷闷的传出来,“滚。谁要你心疼?”
  怎么还跟小孩儿一样要人哄呢?苏成见扯不动被子,轻声道:“乖,你都烧了一天了。让我看看,要是还不退就要烧傻了。”
  说完等了一会儿,凌月夕才慢慢放下被子,双手扒在边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一语不发的瞪着她。
  像只凶狠的小兽。
  这人呐,生起病来就是虚弱,连杀人如麻的凌月夕也不例外。
  换做平时,这一眼能瞪得人瑟瑟发抖,腿脚发软。而现在她躺在被窝里气势弱了大半,碧玉一样的眸子雾蒙蒙的,这一眼看过来三分怒意七分娇羞,任谁见了心里都是一荡。
  苏成怔愣了一秒,鬼使神差的凑了上去。凌月夕眼睁睁的看她靠近,两人额头相贴,温热的呼吸相互交错。
  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味道,苏成闭着眼静静感受着,鼻尖动了动,是青柠薄荷。
  “还有些低烧。”半晌,她直起身子,拉开了距离。“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凌月夕红着脸冷哼一声,头微微撇向一边,闭着眼道:“不用,不想吃。”
  “那怎么行,你再睡会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你不饿我可饿啊。苏成撑着床边站了起来,伸手拿过一旁的拐杖。
  凌月夕悄悄地睁开眼,视线跟着她看过去,见那人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眼睛立刻闭上。
  “乖乖等着为夫回来~”苏成临走前回眸一笑,又恶心了她一把。
  “滚!”
  “哈哈哈哈。”
  天还没有大亮,整个山寨静悄悄的。苏成一个人拄着拐走在路上,东瞧瞧西看看,趁着四下无人转悠了一圈,也没见到扑扑的机甲。
  莫非还有什么秘密基地之类的?
  走了好一会儿才见着灶房。石头砌的灶台,上面一口大铁锅。
  忽然有一种归隐山林的感觉。
  苏成在桌上找到了火柴,先点燃了一把干草,又慢慢往里添柴火。费了半天劲,呛地自己眼泪直流。
  “咳咳,我一个主角究竟是怎样沦落至此的。”苏成叹了口气,抹了把脸继续熬粥。
  好不容易熬好了一锅,自己尝了尝,味道还算正常。
  吃好喝好,这才给某人也盛了一碗。
  凌月夕等了好久才听到动静。她抬眼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人用肩膀顶开门,左手托着粥,右手拄着拐,脸上花里胡哨的甚是精彩。
  “你一路端着过来的?”
  来人茫然的看了眼粥,艹,她当时怎么就忘了找找其他食盒什么的。果然早起傻一天!
  “哈哈......”尬笑了两声,“我这不是急着给你送来么,尝尝?”
  “嗯。”凌月夕本来没什么胃口,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苏成把粥先放下,上前将她扶起来,背后贴心地垫了个枕头靠着。伺候她漱了口,这才把碗端过来。
  “温的,正好。”
  凌月夕接过粥,低头抿了一口,忽然问了句:“你喝了吗?”
  苏成果断点摆摆手,“没有啊。我心里惦记着你,哪敢先喝。”说完笑嘻嘻的坐在床边眼巴巴的瞅着她。
  床上的人不动声色地瞄了眼对方嘴角的残渣,没有说话。
  胡紫苑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惊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这可真是小刀扎屁股――开了眼了。凌月夕发热期的时候吃口饭那叫一个费劲。寨子里的人变着花样做的菜,她也得磨磨唧唧半天才吃一小口。
  现在竟然如此听话的喝起粥了?
  这个程苏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扭头看向另一边,见到那人的脸,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哈,你、你……”
  “……”
  有病吧大早上的。苏成见她笑成那个样子,疑惑的看向凌月夕,“我脸上有东西?”
  某人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
  那她笑什么?苏成刚想找个镜子照照,一个空碗就递了过来,“可能是好看吧。”
  “那你喜欢吗?”苏成接过碗,故意凑到她面前,幽蓝色的眼睛灿如星辰。
  凌月夕水碧色的眸子一亮,唇角微勾,“喜欢。”
  苏成被这抹笑一晃,心跳忽的漏了一拍。
  “咳。”她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真是的,这次怎么没被骚话击退?还有所长进了?
  胡紫苑这下笑的气快没了。
  听着身后那没完没了变本加厉的笑声,苏成眉头一皱:就这脑残还给人把脉呢?
  三个女人心思各异,都觉得其他俩人脑子不太好使。
  胡紫苑笑够了才过来把脉,“等烧彻底退了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这两天要注意多喝水。”
  伺候着凌月夕躺下,苏成才出了门。
  一碗粥也没喝饱,这时候寨子里的人也陆续起来了,她又朝着灶房走去,想着蹭点饭。
  路上遇见的几个人一见她就笑,苏成一开始还美滋滋地觉着是不是自己又变美了?连凌月夕都夸她好看。
  直到遇见昨日带路的那个女人,“程苏啊,你这是把自己当柴火烧了吗!?这脸花的快去洗洗吧!”
  苏成满脸疑惑,忽然想到了什么,拄着拐加速回了自己的草房。
  她在屋里转悠了一圈,终于翻出了个小镜子。拿出来一照,满脸黑线。
  凌!月!夕!
  怪不得说喜欢呢!原来是看她笑话!这两个女人从头装到尾,简直一个比一个坏!
  原本凌月夕只要继续休息就好,没想到低烧持续了三天一直不退。
  胡紫苑悄悄拉了苏成到屋外,皱着眉道:“眼下的药似乎都不起作用,昨晚她又梦魇了,我怕再拖下去情况会恶化。”
  “所以……我们只能外出去碰碰运气了。”
  苏成没想到会这样,但凌月夕这情况是不是有什么心病啊?况且……
  “你这样找药无异于大海捞针啊。”她摸着下巴琢磨着,胡紫苑应该也能想到,这么说无非是没得选了。
  苏成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