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肆光 > 第56章 五十六束光
  俞清昀抬头,和池彻对上视线。
  男生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也不急,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
  不知想到了什么,俞清昀霎时有些慌乱。
  她颤着眼睫低下头,匆忙绕开他去端汤:“你、你快去把衣服穿上,过来喝汤。”
  身后一声短促轻笑,脚步声慢悠悠远去。
  俞清昀手一下子脱了力,汤碗“砰”地掉回桌面。
  顿了半饷,她脱掉隔热手套,呼出口气,抬手捂住胸口。仿佛再晚一刻,那里的心脏就要跳出胸膛了。
  两分钟后,俞清昀把汤和碗端出厨房,池彻刚好穿好衣服出来。
  他随便套了件黑色短袖,发梢还有些湿润,搭在清隽眼睫处,锁骨凸出,往宽肩两旁蜿蜒,身型显得清瘦少年气。
  走过来接汤碗时,俞清昀视线一撇,忽地看到他手臂内侧多出来的伤口。
  几道抓痕,其中两道血迹已经结痂,还有一道大约是有些深,这会儿被拉扯到了,还在隐隐渗血。
  俞清昀一急,慌忙把碗放到桌上,拉过池彻的手,焦急道:“你手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伤到的?我怎么不知道?涂药了吗?”
  池彻根本没在意那几道小伤,他撩眼皮睨她,几秒后,遽然没憋住笑。
  优哉游哉地往身后的板凳上一坐,长腿大喇喇敞开,把俞清昀圈在中间。右手被她拉着,左手没忍住钳上她下巴。
  笑意仍未停止,薄唇抿着,零碎气息浅浅,胸腔跟着震颤。
  俞清昀一头雾水,莫名道:“你笑什么?回答我啊!”
  池彻舌尖抵着唇角又笑了几秒,才不慌不忙道:“诶我说俞清昀,你一下子甩这么多问题过来,谁回答得上啊。而且,”
  他手上用了些力,女生樱唇被捏得嘟起,“你这语气人还以为老子得绝症了呢。”
  俞清昀无暇顾及他的插科打诨,眼底蒙上一层水雾,含糊道:“是刚才在派出所的时候弄到的吗?是谁弄的?”
  池彻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手亲昵地把玩着她腰间软肉,漫不经心道:“一个木乃伊挠的。”
  俞清昀眼睛还盯着他手上的伤口,闻言,有些惊讶地转头看他:“木乃伊?”
  “啊。”池彻说,“手上吊着白布,脖子上裹着环,不是木乃伊是什么。”
  俞清昀回忆了下刚在派出所对面看到的场景:“张总?”
  池彻注意力仍放在她腰上,嗯声。
  大概有猜测到伤口的由来,俞清昀没问下去,而是推开池彻圈住自己的手,拿了药过来,在他旁边坐下:“手放上来,涂药。”
  池彻笑得没心没肺的,倒也听她话:“哦,你好凶哦。”
  “……”俞清昀皱了下眉,没理他。
  拆棉签,沾药水,小心翼翼地涂上去:“痛吗?”
  池彻说:“痛死了,手臂快被你摁断了。”
  俞清昀连忙拿开棉签:“抱歉抱――”
  她紧张地抬头看去,却只窥得男生戏谑的笑意。气得她又将棉签摁回去,还故意加重了些力度。
  池彻突地“嘶”出声,眉头痛苦地皱起。
  俞清昀又赶紧拿开,懊恼道:“谁叫你骗我的……对不起啊,很痛吗――”
  “啵”的一声,池彻忽然倾身而上,啄在她唇上,打断了话语,眼底漾着得逞的意味。
  而后在离她极近的位置盯着她散漫地笑:“止疼药吃了,现在不疼了。”
  俞清昀脸颊缓慢爬上烫意。
  眨着眼睫躲开视线,把池彻推回去,重写扯了根棉签出来,继续给他涂药。
  缓和了会儿心跳,俞清昀说起正事:“那你以后不能这样了。”
  “哪样?”池彻说,“不能亲你啊?不好意思,那做不到。”
  “……谁说这个了!”俞清昀睇他一眼,轻轻吹了吹他伤口,“我是说别再和旁人起冲突了。”顿了顿,她闷闷道,“我不想你受伤了。”
  池彻凝着她不转眼,眼睛也没眨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听见回答,俞清昀抬头看他:“听见了吗?”
  她学他以往的语气,板着个小脸,认真道,“听见就说话。”
  颇有种鹦鹉学舌的感觉。
  池彻嗤笑出声。
  然后颔首:“嗯。”
  “以后有人骂我我就道歉,有人打我我就给他跪下。”池彻眼底铺着笑,“行不,俞清昀。”
  “……”
  俞清昀把棉签扔进垃圾桶,“我是说真的!”
  池彻挑眉,也学她神情:“我也是说真的。”
  “……”
  俞清昀嘴角鼓起,把他手推下桌,兀自盛了碗汤喝起来,没再搭理他。
  须臾,她左手被旁边人碰了碰:“生气了?”
  俞清昀把左手拿下桌,揣进包里,右手单手捧碗,慢吞吞地喝汤,依旧没理他。
  池彻低笑一声,不满道:“诶俞清昀,你这汤不是给我熬的吗?怎么还自己给喝了。”
  回答他的却只有女生细微的喝汤声。
  “还是不理我?”池彻想了想,拉着板凳朝这边挪了挪位置,“行啊,那看来我只能靠自己喝了。”
  说完,他手直接拉过俞清昀后脖颈,薄唇张开,侧头咬上去,极重地吮吸了下她的唇瓣。
  女生瞳孔瞬间放大,拿着碗的手僵在空中,一动不敢动。
  太过猝不及防,嘴里包着的汤汁也来不及咽下。唇瓣呈粉红色,泛着清汤的水光,滑腻而湿润。
  池彻喉结滚了滚,继续用舌头撬开她唇齿,在她领地肆虐,然后将她嘴里的汤渡到自己这边来。
  咽下后,又舔掉漏在她唇边的零星水渍。
  俞清昀唇瓣被覆上了另一层水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唇齿上沾上的潮湿吞也不是,舔也不是,大片的绯红迅速蔓延至白皙的脖颈。
  池彻手还抚在她脸侧,大拇指抹了把她嘴角,递到自己唇边抿掉。
  视线挪至她染着惊讶的瞳孔,笑着评价道:“还挺好喝的。”
  然后,他慢条斯理地拿过俞清昀手上的汤碗,放到桌上,神色染上了几分认真,语气缓缓道:“我跟你保证,以后谁冒犯我,我都不会跟他起冲突,行不。”
  话题转的太快,俞清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摸了摸鼻尖,红着脸转回头,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嗯,那你要说到做到哦。”
  池彻意味深长地哼笑了声,拿碗盛汤。
  俞清昀没发现的是。
  池彻那话里,加重了那个“我”字。
  意思是,如果那人冒犯的是俞清昀。
  那他穷尽所有。
  也绝不姑息。
  -
  喝完汤,俞清昀进房间收拾行李,明明只在池彻家生活了不到七天,这里却已经四处充满了她存在过的痕迹。
  衣柜里的衣服拿出来,叠好装进去。
  卫生间的护肤品收进收纳袋,冰箱里的生鲜熟食,用便利贴写好最佳食用日期贴在冰箱上。
  正趴在冰箱上分门别类给食材做标记时,池彻又从后面把她抱住了,下巴没骨头似的撑在她颈窝里,温热气息缱绻,人有些懒倦。
  他每次猝不及防的亲密接触,都会叫俞清昀身体控制不住地轻颤一下,要好几秒时间才能渐渐平息下来。
  她清了清喉咙,尝试转移话题:“冰箱里的排骨已经放了很久了,你最好这几天有空就炖汤喝了,烹饪方法我写好贴在这里了。”
  池彻从鼻子里嗯了声,懒洋洋的。
  俞清昀侧头,鼻息和他交缠:“我写得比较简略,能看懂吧?”
  池彻说:“不能。”
  “能看懂就……”俞清昀下意识接了句,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不能?”
  “对,不能。”池彻咬了咬她耳垂,用牙齿很轻地磨了磨,“我看不懂,也做不会,你要担心排骨浪费那你自己过来我家炖,或者――”
  他气息更加凑近压低,“你就别搬走了。”
  俞清昀耳根发痒,不自觉缩了缩脖颈,嗫嚅:“那、那不行的。”
  这几天还可以说是因为养伤,而且国庆放假期间,除了室友,其他人也不知道。但要是长时间地夜不归宿,她无法忽视闲言碎语。
  “为什么不行。”池彻还在啃咬她侧脖颈,湿润潮热的触感蔓延她全身各个角落,“俞清昀,你在怕什么?”
  他轻笑一声,“怎么,怕跟老子住的话,每天都起不来床?”
  俞清昀:“?”
  俞清昀反应了好几秒,脸唰地红起来,签字笔蹭地从便利贴中心滑到边缘:“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可笔下的字明显已经开始歪歪扭扭的,“你、你放开我,我、我要写烹饪注意事项了。”
  池彻倏地忍不住笑出声,头埋在她脖颈窝里,带动着她身体也开始颤抖。
  俞清昀有点欲哭无泪,好像继续写不是,收起笔也不是,只得僵着,维持原动作。
  好半饷。
  池彻笑意才逐渐褪去,直起点身来。
  俞清昀连忙趁着这个机会挣脱出来,转身想跑。
  然而――
  “啪。”
  池彻手往冰箱上一撑,敏捷地拦住了她的去路,把她圈在他怀里的方寸之地。
  紧接着,他慢悠悠地靠近了些,拉近两人距离。
  空气变得稀薄起来。
  俞清昀呼吸滞住,只觉心跳的砰砰声不断敲击着耳膜。
  须臾。
  男生低低沉沉的声音在头顶斜上方响起,带着掩盖不住的恶劣,不急不缓道:“俞清昀,你别装傻,你越是装傻,我就越想弄你,所以――”
  池彻躬身凑近,漆黑眼睫紧紧勾着她,左眼下小痣仿佛在蛊惑人跳进深渊。
  “别想挑战老子的生理极限。”
  -
  不到半月时间,长北大学对面的健身房就被拆得只余一个空架。地段很好的缘故,没几天便进驻了新商家,变成了一家零食批发店,生意又红火起来,仿佛那抹罪恶从未踏足这片土地。
  俞清昀没了健身房的兼职,但俞华月那边的靶向药和化疗不能不续,钱必须得跟上。本想尽快找个新的兼职,魏明泽那边却突然打了一大笔钱给她,说是让她拿去交给医院,当她妈的医药费。
  以往一毛不拔的魏明泽,突然大方了起来,这让俞清昀很是惊讶,也非常不安。多加留心注意了下,才愈加发现更多奇怪之处。
  魏明泽最近不知是在忙什么,总是不见踪影。往常天天打牌喝酒在家睡大觉的人,这段时间却常常周末两天都见不到一面。
  接个电话也没说两句就要挂,后来有次他回家匆匆换身衣服又要走,俞清昀实在没忍住叫住了他,问他最近都在干嘛。
  魏明泽过来塞给她几张红票子,大方地手一扬:“清昀!你尽管拿去花!这是魏叔给你的零花钱!不够再找魏叔要!啊!”
  俞清昀低头看了眼手里几张蜷缩在一起的脏兮兮的红票子,拿着总觉得烫手:“你这钱哪来的?你该不是在做什么不法勾当吧?”
  魏明泽即刻否认:“清昀!你把魏叔当成什么人了!魏叔是那样的人吗?”
  俞清昀没忍住冷讽出声:“你是不是那样的人自己不清楚――”
  话没说完,从厨房里盛饭出来的俞华月即刻过来拉住她,拉下脸批评道:“清昀!谁教你这么跟魏叔说话的?没大没小!”
  俞清昀只好苦笑了声,坐到一旁沙发上。
  魏明泽出来打圆场,被烟酒熏得焦黑的牙齿似乎比以往又黑了一个度,道歉的话张口就能说:“诶,别批评孩子,以前那事儿呢,确实是我做得不对,是我遇人不淑,连累你们娘俩了。”
  说完,他又看向俞清昀,眯缝着个眼睛,神神秘秘道:“魏叔呢,最近认识了几个好兄弟,看准了个商机,大家一块儿干事业,来钱很快的!别说给你妈挣医药费了,就是你妈再得个癌症,这钱也是妥妥够用的!”
  这话叫俞清昀听得很不舒服,本不打算出声,却还是没忍住再次反驳道:“什么叫我妈再得个癌症?你难道盼着我妈生病吗?”
  魏明泽连忙啪啪啪地打自己嘴巴:“掌嘴掌嘴!我说的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嘴太快了没收住――”
  话还没说完,电话又响起,魏明泽脸即刻堆上笑,点头哈腰地接起,喊了两声哥,然后匆匆给两人摆了下手就又出门了。
  房门合拢回去,房子里安静下来。
  俞华月走过来,坐到俞清昀身边,拉她的手。
  俞清昀挣脱开,看向别处,面色不虞。
  俞华月故意笑着逗她:“哎哟,我们清昀都会生妈妈的气啦!可少见嘞!”
  俞清昀神色松动下来:“妈……我就是……”
  “清昀,妈妈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魏叔他人真不坏。”俞华月又拉过俞清昀的手,语重心长道,“你说,他要真对我不好,妈妈还能跟他这么多年吗?你看他这次也是,要不是为了给我赚医药费,何必天天早出晚归的,累得回来倒头就睡?”
  这几年来,这番话俞华月不知翻来覆去跟俞清昀说了多少次,俞清昀也不知翻来覆去反驳了她多少次,每次最后的结果都不是很愉快,所以现在很多时候俞清昀也不愿意多说了。
  俞华月就是愿意遮住自己双眼过活,她能有什么办法。
  俞清昀没答话,俞华月转移了话题:“对了,听蔡阿姨说,你谈男朋友啦?还是上次那个小池?”
  今年过年俞华月住院那几天,池彻有来老小区找过她,和几个邻居阿姨们聊了会儿天,大家对他印象颇好,俞华月从医院一回来就听她们添油加醋地说了这事。
  当时俞清昀已经开学了,俞华月打电话过来,话里是责怪,但语气里却掩盖不了的激动,直接问她什么时候带男朋友回家让她见见呀。
  俞清昀否认了,说不是男朋友,俞华月没信,但后来观察发现果然没有迹象,便没再多过问了。
  没想到最近又听蔡阿姨说,看到那男生送她家清昀回来,俞华月这才又问了起来。
  俞清昀却是注意到了另一个重点,迟疑道:“你是听蔡阿姨说的?没别人跟你说过?”比如碰见过他们俩好几次的魏明泽。
  俞华月说:“没有啊……哦,也听蒋阿姨说过,怎么了?”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俞清昀笑笑,想起池彻时面上止不住浮上赧意,“是我男朋友,有机会带他回来见你。”
  俞华月乐得不行,连声说今儿要多吃一碗饭,把身体养好点,要让女婿看到她这憔悴的模样可不好了。
  听到这话,俞清昀抬头打量俞华月,这才惊觉。
  俞华月……是在什么时候变成这般模样了。眼球凸起,皮肤寡黄,瘦骨嶙峋,头发稀疏,皱纹满面,鸡皮鹤发生了满身。
  但焦虑和担忧过久就会变成麻木,俞清昀从一开始地四处搜查乳腺癌晚期患者后期奇迹好转活到九十九的新闻,企图寻求自我安慰,到现在的心如死水,一颗石头扔进去都生不起波澜。
  她偶尔也会想,难道是自己太无情了吗?眼睁睁看着俞华月生命逝去却无动于衷,提不起更多情绪。
  但似乎人力无法扭转的事情,她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尽人事,走一步算一步。
  另外,魏明泽那笔钱,俞清昀总觉得拿着心里没底,也没敢用,只好琢磨着尽快找一个新的兼职。
  有天给小胖墩上课途中,让他做题时,俞清昀在校园集市上筛选兼职消息。
  闻若颜刚好进来给两人送水果,瞟到了,便问俞清昀愿不愿意去他工作室当助理,正好他最近在扩张工作室,很缺打杂人员。
  俞清昀当然十分愿意,然而她去了之后才发现,与其说是工作室的助理,不如说是池彻一人的助理。有拍摄任务时,她都会被池彻带着跑这跑那地拍宣传片,有时候是人满为患的市中心,有时候是少无人烟的烂尾楼。
  温雯和林嘉听说后,曾打趣俞清昀,说他们这是公费谈恋爱啊,给男朋友当助理,那不是相当于躺着挣钱。
  俞清昀听了后,非常认真地否认了。
  要说池彻这人大多时候都吊儿郎当的,那少数的正经时刻便全给了无人机。
  而在工作时间,也根本没帮她分担任何助理应该做的事,该让她拿的东西不会接过,她能换的零件也不会替她换,偶尔遇到她无法胜任的事,池彻也只会提点两句,然后便让她自己完成。
  有次寸头看不下去了,说了他两句:“诶阿彻,你怎么回事?女朋友提着大包小包的,你倒轻松自在,就拿着个手柄就完事儿了,一点也不绅士风度。”
  池彻瞥了俞清昀一眼,手还在摆弄遥控手柄,漫不经心道:“你才知道啊?在咱们家,都是我家媳妇儿照顾我。看不惯?看不惯你自己也去找一个。”
  寸头:“……”
  寸头憋着嘴哼了声,说池彻这样迟早要恢复单身。
  池彻笑得懒散,嗯了声,说等真到那一天再说。
  话是这样说,可那游刃有余又底气十足的语气给人听起来的感觉却是――不可能会有那一天。
  寸头边啧啧地感叹说池彻真是一点儿也不懂女孩儿,边摇着头走开了。
  但其实俞清昀却不这样觉得。
  池彻不是个没绅士风度的人,他会这样做,反倒是因为他太了解她了。
  了解她的倔强固执,了解她轻而易举就能升起的愧疚心,了解她那不值一文的自尊心。
  他似乎对关于她的任何,都敏锐得过分。
  俞清昀也是很多年后回忆起来,才后知后觉到。
  大概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时候的他们,才会注定是那个结局。
  也更是因为如此。
  所以俞清昀也注定这辈子,都逃不过一个名叫“池彻”的枷锁。
  作者有话说:
  这章是双更合一哦,为表歉意提前更新啦。
  然后上一章大家的评论我都看到啦,感谢大家,上章所有评论我都发红包啦,这章评论也都发红包。
  以后也请多多评论啦,拜托啦(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