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恐怖小说 > 嘘,午夜了 > 第十九章 游戏
  自己的背后最可疑的无非是那口井,看着对面的兄弟虽然已经重度神经病了,但那种吓得已经快翻白眼厥过去的样子,余安已经明白爬出来不可能是萧沐,余安的头都没敢回一下,冲上前去就想跑,越过了地上的那人,他顿了一下,又直接倒退回去,托起地上的人往前跑。
  可人已经傻得不能再傻了,在地上翻着白眼,连跑的能力都不具备。
  这人看起没几两肉,可是余安一拉感觉自己手臂都快脱臼了,这一下子使出了死力气也就拉出去几米远。
  余安不敢停留,更不敢回头去看,他暗叹苍天弄人,这兄弟吃什么长大的啊!
  被余安拖着的人嘴里含糊的叫着,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我说你当初这么不友好,我还救你,你是不是能配合一下?起码挪一下也好啊。”
  余安正说着,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而手底下的那位兄弟连声音都已经发不出了。
  这种感觉对余安来说可以算是终生都难忘,那种黏腻的压抑的充满怨恨的感觉可不就是江敛之前暗骂“晦气”的“业障”。
  余安还以为这是只有旧街那个梦空间独有的,想不到这里也会出现那种长的过分的苍白手臂。
  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余安强制自己不去回头看,千万不要被这种东西引诱了。
  他不是萧沐,虽然不知道他和着业障有什么关联,磕余安很清楚萧沐可以在这种东西下安然无恙,全身而退。若是他余安被这些手臂给缠住,能不能脱身还是奢望。纵使江敛总念叨自己菜的不行。但余安知道这是一种不要脸的谦虚,连江敛都要退避三舍的东西,他就是死也要逃的远远的。
  眼下还带着一个人,还是个已经生活不能自理的疯子,余安觉得自己跑不掉了,他看了一眼那人,对方一脸茫然,浑身轻微的颤抖着,像只被抛弃的小狗面对着前方压过来的车辆。
  这就是生命。
  余安对着自己说道。
  就是这样的世界,生命好像可以直接被抛弃一样。虽然是陌生人,但人的良知潜伏在余安的心理,自己手上的是一条命,他开始后知后觉的感知到萧沐和江敛的话里到底藏了一个怎样的世界。
  余安头一次清晰而明了的开始正视这里,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厌恶感,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抵制,甚至开始讨厌自己内心刚刚可怕的想法。
  要不放手吧。
  这是他自己刚刚所想的。
  那些苍白的手臂抓住了那人的脚,滴滴答答的落下粘稠的液体,有那么一瞬间,余安感受到的来自业障的压抑感消失了,他死死抓住了那男人的衣服,直面这些苍白诡异的手。
  莽夫。
  江敛看到了应该会这样骂他不知好歹,
  他死死扯住那人,往外面拉,嘴角勾起笑容,像是完成了一直都没有做到的事。
  他想当个莽夫。
  余安拉着男人竟然一时间可以和那些手臂僵持起来。
  男人似乎有一瞬间的清醒,他看着余安的脸,眼神又开始迷茫下去。
  男人张开了嘴,余安咬着牙,将话一字一句挤出牙缝:“你说什么?”
  余安压低重心,渐渐听清楚了。
  他说:“牙牙,爸爸对不起你……”
  接下来的话余安又听不清了,他拉扯着男人,不断去踢掉爬上来的手,最后那人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放手吧……”
  余安一下愣住了,仿佛一道电流直击内心的最深处,他没有松手,看着面前的手臂铺天盖地将两个人笼罩…………
  他是在井边看到那个女孩的,年纪看起来竟然还很小,像个破破烂烂的布娃娃,头发都结成一块一块的,他可以清晰感受到那个女孩此时内心的极度害怕,那个人告诉过他,自己是极为特别的,对于情感的感知力极为敏锐。
  女孩灰扑扑的脸上露出胆怯的一双眼睛,像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站在井前颤抖着,风在这时候吹得封井石上的符纸哗啦作响,显然这样的声音给了这个女孩极大的压力,她不禁哭出了声。但又像是怕被什么发现,死死咬住手臂,流着泪颤巍巍的去揭开第一张符纸。
  很弱小。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女孩的下场,一地的鲜血将浸染地上的符纸。
  他向着角落看去,无害的笑了笑。但眼底涌动出来疯狂,那里是个藏匿的好地方,在那一片阴影里面似乎有着骚动的身影。
  忽然间他想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
  在这种糟糕透了的地方总要找点乐子。
  他将面具戴在脸上,这是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那个人给的东西品味从来都是猎奇的,不过正好,契合他即将要做的事情。
  带好了面具,他从楼顶一跃而下。
  女孩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死期。但她如果不这么做的话,现在就会是她的死期。
  面临死亡的时候,总会格外的敏感,女孩觉得身后好像有东西靠近,在恐惧中回头就看见了角落里的人,她颤抖的更厉害了。
  再回头的时候,女孩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终于抑制不住哭嚎起来,角落里骚动更大了。
  他坐在封井石上,看着眼前哭个不停的女孩,碰了碰脸上的面具。果然猎奇的品味不是任何一个小朋友能招架的住的。
  女孩坐在地上浑身瘫软,泪水鼻涕糊了满脸。
  他看着这幅惨兮兮的样子,好整以暇的揪下来几张符纸,仿佛自己就是来旅游的,他把符纸递过去,人却在封井石上一点也没有挪动:“偌,擦擦。”
  女孩呆住了,她头一次知道有怪物能从井的镇压下跑出来,不光跑出来,还能扯着符咒给自己解封。
  太恐怖了!这下女孩连哭泣都忘了。
  他很满意现在的样子,起码小孩子不哭了,看着女孩抖抖索索的从自己手中拿过符纸,也不管扎不扎脸,一股脑的往脸上蹭,似乎好像傻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托着面具微微前倾,表现出友好的样子。
  女孩打了个哭嗝,意外发现怪物的声音还挺好听。但一抬头,一张张牙舞爪的脸差点又让她眼泪直飚。
  女孩用颤抖的声音回答,上下牙齿打架,像是一台工作的缝纫机:“牙……牙。”
  丫丫?头一次听人说两个字还能结巴。
  他又开始友好的问道,挂上了和善的笑容,也不管女孩其实并不能明白他的友好:“几岁了?”
  “十岁。”
  哦,比他当初还要小一岁。
  他瞥了眼角落,勾唇道:“我善良的小天使,是你将我放出来的,为表感谢,我想我是不是该送你一件小小的礼物?”
  女孩张大了嘴巴,毕竟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怪物可不是自己扯了一张纸就出来的。
  他也没管女孩的反应,用兴奋的语调自答:“当然了。”
  下一刻,他正眼看向了角落,轻松地说道:“那边的朋友,我们和小朋友一起玩个游戏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