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恐怖小说 > 天生狂徒 > 第95章
  烈日当空,群山葱郁,一辆奔驰防弹车沿着山路而行,车窗降下了大半,草木清香不断涌入车内。
  娄保国狠狠吸了一大口,大呼过瘾:“这地方要是没有柏志明那个老畜生,我真愿意买套房,每年来小住几天,太惬意了。”
  司机笑了:“娄哥你每天都得陪着少爷,哪儿有空来度假啊。”
  娄保国摇摇手指:“No,no,等这阵子忙完就闲了,少爷肯定带大哥度蜜月去,巴不得过二人世界,才不会管我们。”
  “真的啊?那我可就期待了啊,好久没放假了。”
  这时,娄保国的手机响了,看见是周毅打来的电话,他接起来大大咧咧地“喂”了声。
  周毅也没什么事,就是以防万一确认下他们的情况,顺便问:“你给少爷打过电话没?我刚打过去怎么关机了,他车上有充电装置啊。”
  娄保国嘿嘿一笑:“你也太没眼力见儿,他们孤男寡男共处一车,指不定在干嘛呢,别打扰他们,当心少爷生气。”
  周毅不信:“这么危险的地方,小柏还在开车,少爷不会乱来的,我估计他在睡午觉吧。但这个时候关机也太不方便了,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你给小柏打个电话,让他提醒少爷开机。”
  娄保国不高兴了:“你怎么不自己打呢?”
  “小果今天开学,我打给她班主任问问在校情况,毕竟初三了。”
  娄保国知道他的心头肉永远是第一位,嘴上发着牢骚:“事儿真多。”手上已经开始翻通讯录了。
  柏朝的姓氏拼音靠前,一打开就看见了。娄保国边点进去边随口说:“那我挂了啊。”
  周毅又嗦了两句:“行,你打完跟我说一声他们到哪儿了,这一路上都看不见影子,心里总归不踏实。”
  他说完,却没听到回复,一看屏幕仍在通话中,以为是信号不好,重复了几声“喂,阿保?听见了没?”
  娄保国呆呆地盯着通讯录里的那串数字,重重咽了口唾沫。
  周毅喂了半天,终于听到了答复,然而却是用颤音说出来的:“老周……我、我觉着大哥不太对劲……”
  周毅迷惑:“你还没打电话呢,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是,我、我看见了……这个号码……”娄保国费劲地组织语言,大脑因过度震惊而停转了,舌头也打结,“我看见他给、给裴鸣打电话了……在他失踪的那几天里……”
  昏暗的地下室内,空气中漂浮着一股腐烂变质的气味,冰冷潮湿的水泥地面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起来!”
  “唔!”地上的人被重重踹了一脚,皱眉闷哼,伴着疼痛缓缓转醒,遭受电击后麻木的四肢开始流通血液,传来一阵阵细密的刺痛。
  入眼的第一样东西是一只人手――只有四根手指,黝黑粗糙,皮肤像皱巴巴的树皮,是常年日晒的证明。然而吸引他视线的并不是这只残疾的手,而是手指上那枚硕大的红宝石戒指。
  光彩夺目,蓬荜生辉。
  虞度秋脑子昏昏沉沉,仍在思考自己的戒指怎么到了别人手上,手的主人又狠狠踹来一脚:“醒了还装死!”
  他本能地想躲开,可遭受电击后的麻木身体反应迟缓,结果就被这一脚重重踹在了心口,差点吐血,低头不住咳嗽,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麻绳捆住了。他竭力扭动身体蹭着地面,远离那残暴之人,整洁的西装蹭得又皱又脏。
  可他的挣扎却是徒劳,柏志明轻而易举地将他拽了回来,一脚踩住防止他乱动,回头粗声粗气地问:“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害死姜胜的有钱少爷?”
  有道稍远一些的声音回:“嗯,姜胜去绑架他,没成功,逃跑的时候出车祸死了。是你让他去的吗?”
  虞度秋猛地僵住,意识到了说话的是谁,也回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被绑在这儿。
  柏志明啐了口:“我没联系过他,那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他笨手笨脚,被警察截获了那个邮包,我至于躲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吗?他还想找我,谁理他!死了清净!”
  姜胜若是活着,听到这些话,不知还会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夜路狂飙,只为追随“深爱”他的父亲。
  “那是谁派他去的?他差点连我也杀了。”柏朝问。
  柏志明斜睨过去,眼神如毒蛇般阴冷:“不该问的少问。”
  柏朝平静道:“如果不是我指认了那具尸体,警察可能会进行DNA对比,发现那不是你,是我帮你藏匿到现在。你一声不响消失大半年,把烂摊子留给我,总得给我个解释――”
  “哐啷!”
  柏志明毫不留情地一拳抡过去,力气奇大无比,柏朝猝不及防,剧痛之下捂着肚子倒退两步,没稳住身形,跌倒在一堆杂物里,龇牙抽气,后背的伤口估计又裂开了。
  “搞清楚谁是你老子,谁费心费力把你养大的,这都是你该做的,别跟我谈条件。”柏志明放下了踩在虞度秋身上的脚,缓步走向他,蹲在他面前,忽然咧嘴一笑,“不过你小子确实聪明,怎么发现那溺死鬼不是我的?”
  柏朝剧烈咳嗽,断断续续地说:“咳咳……家里的假身份证和黑手机不见了,真身份证却在尸体上……不是你的做事风格。咳咳!而且……刘少杰死活不交代,我就猜到,他是为了保护你。”
  柏志明得意地哼笑:“他笨是笨了点,孝顺倒是很孝顺。那又是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就是他……咳咳……我跟警察去审他,暗示他我会杀光那些警察救下你,他就悄悄告诉我了,但没说具体,只说在抹谷北边这一片山区……”
  柏志明伸出手,奖励似地拍了拍他的脸:“臭小子真行,国内来电说你正带着人赶来抓我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谁背叛我你都不可能背叛我啊。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连你一块儿炸了,别怨爸爸。”
  柏朝轻轻摇头:“斩草要除根,这是最基本的道理,换我也会杀了你。”
  “哈哈,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好儿子!”
  “但是,我想知道,是谁在挑拨离间?谁给你打的电话?”
  “我说了,不该问的别多问。”柏志明口风很紧,半个字也不愿透露,起身道,“抓紧时间办正事,他们的车队还有六小时左右到曼德勒,到时候就会发现少一辆车,我们得在那之前闯过关卡。我去看看裴鸣的车来了没,你看好这位细皮嫩肉的大少爷,别让他跑了。”
  “好。”
  地下室的门“砰!”一关,天花板上的一盏小吊灯跟着震颤,摇摇欲坠。
  柏朝确定他走了,立刻撑着地爬起来,步履蹒跚地挪向里边。
  虞度秋的脸贴着冰冷的水泥地,沾了灰尘的银发失去了光泽,像一片灰蒙蒙的薄雾般挡住了眼睛,宛如一具死气沉沉的木偶,任他扶起来,搂进怀里。
  “没事的。”柏朝忍着背疼和心疼,轻轻摩挲怀中人僵硬的后背,低声耳语,“我已经给周毅发暗号了,你的手表有定位,他们很快会找过来。我不会让你输的……我没有背叛你,真的……”
  虞度秋灰黯的眼中毫无生气,一片空洞,翕动嘴唇:“……把花拿走。”
  柏朝低头,看见那朵仍顽强插在花眼里的虞美人,挣扎中掉了好几片花瓣,仅剩的一两片蹭到了地上的灰尘,脏兮兮的,仿佛火焰熄灭后的暗红灰烬。
  他摇头,收紧手臂,像是要将怀中人嵌入身体:“不行,你已经收下了,不能反悔,你听我解释……”
  虞度秋轻扯嘴角,发出一声有气无力的冷笑:“解释什么?解释你从头至尾都在骗我?还是解释你在骗我的过程中爱上了我?如果是后者,你现在应该给我松绑,然后去跟柏志明拼命,而不是在这里假惺惺地求我原谅。”
  柏朝扶着他肩膀,诚恳地正视他双眼:“都不是,我以后会告诉你。现在我不能跟他反目,我还差一点就能拿到想要的东西了,忍气吞声那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
  “什么东西……比我更重要?”
  柏朝沉默了一瞬:“现在不能说,这东西也关系到你,你永远是最重要的……我原本不想让你涉险,以为周毅他们能及时赶来,谁知道……”
  “谁知道我的秘密安排阴差阳错打乱了你的计划,让你原形毕露,对吗?”虞度秋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透出病态的苍白,嘴角分明带笑,整个人看着却愈发阴戾,“每当我以为情况再糟也就这样的时候,你总能把我拖入更糟糕的境地,小柏眼狼……你还真是头白眼狼。辛苦你了,伪装这么久,还要忍着恶心跟我接吻、做|爱是不是?太委屈你了。”
  柏朝身形巨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没有这样想,我从没有这样想……从过去到现在,我对你……一如初见。”
  虞度秋笑得愈发狂放暴戾,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肩膀不住颤抖:“哈哈……你还想用那套老掉牙的说辞骗我?我从没信过,什么对我一见钟情,什么监视我是为了保护我,当我那么好骗?我一直觉得你的爱慕不合常理,一直在怀疑你,从未停止过……可我还是放任你为所欲为了。”
  “我不是不能追究,我是舍不得追究……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不断为你破例……”
  他惨笑一声:“要说一见钟情……也该是我吧?”
  柏朝深吸了几口气也没能扛住这句话带来的杀伤力,心脏疼得仿佛被人攥紧,眼眶迅速发红,捂住了他的嘴,轻轻吻在手背上:“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以后随你怎么处置我,我都认。现在先听我说,柏志明没走多远,我们小声一点……”
  虞度秋狠狠咬了口他的手指,利齿几乎刺穿皮肉,眼中迸出冰冷的憎恶:“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任何一个字。”
  柏朝剧痛无比的手指微颤着抚过他脸颊,颤声轻喊:“度秋,夏洛特那晚的枪里是有子弹的……你忘了吗?”
  深陷于极度愤怒失望的男人微微一怔,随即咬牙切齿:“那又如何?”
  “我从一开始就豁出性命向你证明了,我只忠心于你,只有你能掌控我的命运。”柏朝捧着他的脸低喃,“我一点也不想再被柏志明操控……你去过我的房间,知道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谁会蠢到放着美梦不做,重新回到噩梦中?”
  “但那天爆炸之后,我怕柏志明先杀你灭口,所以才去找他投诚,交出戒指讨好他,向他提出劫车的计划,勉强让他相信了我……”
  “可实际上,我的心从没有离开过你,否则你以为,那袋镇定剂是谁派人送的?”
  虞度秋的瞳孔颤了颤,消化了这些信息后,目光又迅速冷下来:“是你派人送的又怎么样?你救了穆浩就能抵消你的所作所为吗?”
  “不能,所以我要坦白我目前所知道的一切线索,将功赎罪。假使一会儿我遭遇不测,你就把这些话转告给警察,应该能派上用处。”柏朝忍受着他凉薄尖锐的视线,语速飞快地说,“你仔细听,我只能说一遍,裴鸣很快就会来了,我们没时间了。”
  虞度秋很不想听他狡辩,但自己手脚被绑,无法捂住耳朵。
  而柏朝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八岁被柏志明领养,是他最早收养的孩子。他早年的确是给裴家做事的,是裴先勇的左膀右臂,打着来缅甸开矿的幌子从事边境毒品交易。我是他从福利院挑选出来培养的接班人,姜胜和刘少杰都是他给我准备的手下,姜胜不擅长偷鸡摸狗,柏志明很少用他,所以我不认识他,只认识刘少杰,但他不服我,因为我……不杀人。我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度秋。”
  虞度秋听到这儿,忍不住出言讥讽:“是,你清清白白,只不过帮着柏志明贩*而已。”
  柏朝摇头:“我也没有贩|毒,柏志明领养我的当年,国内开始大力打击毒|贩,裴先勇被杜家曝光,被判无期,裴家的贩|毒生意也就此中断,但关键的证据警察没有拿到手。后来接管公司的裴鸣确实没再碰过一克毒品,因为毒品让他从天之骄子跌落泥潭,被所有人冷嘲热讽,他对此深恶痛绝。”
  “但他也并非好人,柏志明眼见裴家垮台,想另寻东家,被裴鸣发现,就学他爸定下的规矩,让人砍了叛徒的一根小指,然后又许诺柏志明丰厚的薪资,让他留在公司,守住裴先勇其他足以判死刑的种种恶迹,否则就杀了他。”
  “这一招软硬兼施确实牵制住了柏志明许多年,反正钱也够花,他就没再动别的心思。直到不久前,应该是两年前,有人找上了他,让他帮忙运输贩卖新型毒品,于是他开始重操旧业,带着刘少杰和姜胜一起干。”
  虞度秋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违和:“你是他最器重的儿子,他怎么不带着你?你又想撒谎把自己摘出去?”
  柏朝似乎很高兴他在听自己说话,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说:“因为裴鸣始终对他心存戒备,怕他暗中背叛,所以很早就‘收买’了我当眼线,监视柏志明的一举一动。而柏志明也觉得带着我不方便,我经常被裴鸣派去各个国家出差,总是找不到人,所以就没带我。”
  虞度秋嗤笑:“你还是个双面间谍。”
  “嗯,可以这么说。但柏志明吃过教训,这次非常谨慎,我完全查不到他的新东家是谁,连去年十月那起邮包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他们搞砸了,后来还惹出了雨巷案,他估计从那时候起就开始筹划逃跑了。”
  虞度秋:“你对警察撒谎,隐瞒真相,协助他潜逃,你也是帮凶。”
  柏朝将他散乱的发丝一缕缕勾到耳后,细细揩去他脸上的灰尘:“我没有办法,如果我说出实情,裴鸣一定会派我去追查柏志明的下落,而那时我正好得知你打算回国了,也听说了你的项目,我担心裴鸣对你不利,所以向他主动请缨,来‘监视’你。我承认……君悦那晚是裴鸣派我来接近你的,但之前我对你的关注,和之后我在你身边所做的每件事,都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与他没有一点关系。”
  虞度秋对最后句话充耳不闻,冷冷盯着面前这个双面……不,应该说是三面叛徒:“难怪你失踪的时候裴鸣一直问起你……他让你监视我干什么?他到底是不是国王?”
  “不是,所以在山上的时候我跟你说,柏志明给‘裴鸣’打的那通电话不对劲,据我所知,裴鸣应该没有参与那些案子,更不可能给柏志明打电话说这些,他根本联系不到柏志明。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国王要柏志明加害裴鸣,裴鸣并不清楚这件事,他的眼中钉始终只有你,不光是因为嫉妒,还因为你的Themis项目,让他害怕了。”
  这与之前他们的推测有所重合,虞度秋一时间获取了太多信息量,脑子里一片纷乱,暂时放下前仇新恨,一边将线索一条条串起来,一边问:“他为什么害怕?难道……二十年前的车祸案真与他们家有关?”
  “何止有关,他爸就是下达命令的凶手。”柏朝斩钉截铁道,“而柏志明,就是制造车祸的杀人犯。”
  虞度秋目露怀疑,身体后仰,远离面前人:“你怎么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报警?还跟着杀人犯混?你的说辞根本不能自洽。”
  柏朝向他靠近:“我没有拿到证据,但我发誓,我说的都是――”
  正在这时,外边隐约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柏朝脸色一变,迅速动手给他松绑:“裴鸣来了,我告诉了他柏志明还活着,但他不知道柏志明已经叛变,更不知道柏志明想把一切罪责栽赃给他,他以为柏志明还会听他的……你一会儿什么都别说,假装不能动,找机会逃,车就停在外面,进了车你就安全了,柏志明的枪射不穿你的车。”
  虞度秋心念电转,大致缕清了各方势力目前的状况:柏志明受人之命,派养子刘少杰谋害裴鸣,不成想,被前一次姜胜搞砸的邮包案中的刑警穆浩察觉了端倪。他情急之下向他的上线王后求救,从而导致了雨巷案。柏志明生怕事情败露,畏罪潜逃并拉了个替死鬼朱振民,和一个顶罪者刘少杰。
  事情到这儿原本万无一失,谁知穆浩留下了一条关键线索,使得警察重启调查,而此时自己恰好回国启动Themis项目,引起了裴鸣的警惕与恐慌,害怕他证实岑婉当年的数据无误,车祸实则人为,进一步牵扯出裴先勇早年犯下的杀人罪,再一次将好不容易重新振作的裴氏卷入风波,甚至置之死地。
  裴鸣的这股敌意被真正的国王加以利用,成功误导了他们,把裴鸣当作了最有嫌疑的“国王”。
  假使那天在山上柏志明炸死了他们,那么只需把裴鸣的’犯罪证据‘交给警方,然后找机会杀了裴鸣,那国内警方很可能认定凶手已死。且案子发生在境外,就算有疑虑也难以继续追查,或许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真正的凶手又一次成功地潜形匿迹。
  目前最令人费解的问题是:听柏志明话中的意思,告密者并非柏朝,而是身在国内的某个人,可他们上山搜查的决定并没有透露给国内的任何人,连徐升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告密?
  虞度秋沉浸在飞速的思考中,脑海内无数条信息和记忆如雪花般纷纷降落,眼花缭乱,稍不留神就有可能错过关键的一片。他尽可能多地截获或许有用的那几片,然而短时间内从这白茫茫的大雪中看破真相谈何容易,依旧毫无头绪。
  正恍神间,唇上忽然一热。
  他蓦地呆怔住,思考暂停,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厚颜无耻的男人:“你还敢亲我?”
  柏朝甚至贴着他的唇轻轻磨蹭了下:“反正已经被你憎恨了,有什么不敢的?或许是最后一次了。”他说完便起身离开,挥了挥手中的表,“裴鸣带着保镖,柏志明不方便出手,应该会把他单独骗到这儿来,我需要录音,手机被没收了,借你手表一用。”
  虞度秋低头一看,自己腕上那块鹦鹉螺不知何时不翼而飞了。他很想挣脱松松垮垮的麻绳,往这个可恶的男人脸上抡一拳,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报复的时候,只好依旧并拢着手脚,假装仍被死死绑着,恼火地对即将走出门的男人喊:“把我的戒指夺回来还给我。”
  柏朝身形一顿:“还给你……你会原谅我吗?”
  虞度秋眼神森然,嘲讽地勾唇:“我会用它割开你的喉咙,我的王后。”
  柏朝苦笑了声,没有说什么,推门而出。
  室内重归寂静,灯影摇晃中,虞度秋瞥了眼胸前那朵蔫了吧唧的虞美人,狠狠磨了磨牙:“……小畜生,我还没杀你,别给我先死了。”
  作者有话说:
  虐不起来的啦,因为:
  1.少爷并没有完全信任小柏,92章说了他知道柏朝可能会害死他,但也愿意飞蛾扑火,只是没想到小柏刚跟他上完床就背叛,少爷表示非常愤怒失望,好歹让我缓一缓别这么拔x无情好吗(?’??`?)。
  2.小柏潜伏了这么久没被任何一方发现,他是很聪明的,早就想过可能会被少爷发现,所以他已经提前追妻火葬场了,之前的一次次出生入死表忠心,这时候不就派上用处了嘛,少爷心里也有数啦。
  当然少爷还是很生气!之后会狠狠惩罚小柏的!c(‘⌒’メ)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