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恐怖小说 > 不对付 > 第32章 这玩意儿可遇不可求
  “我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我撑起身体,改为侧坐在树枝上。
  贺南鸢的视线缓缓落到我下半身,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感觉对我的窘境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
  “你先下来再说。”他再次朝我招了招手。
  确实,再怎么样也得下去,我总不能在树上待一辈子。现在只有贺南鸢一个人还好,要是等会儿引来个凑热闹的围观路人,往后的十年、二十年,只要看到樟树,我的人生都不会快乐了。
  “那你……”我望着树下的贺南鸢,有点不放心,“那你可要接住我啊。”
  爬上来的时候没觉得,现在再看可真高啊。
  心里默数三声,我闭上眼一跃而下,坠落的过程很短暂,不过须臾我便落进了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只是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贺南鸢最终也没能止住惯性,倒退两步,似乎打了个滑,直接抱着我仰倒下去。倒下前,我清楚地听到他有些不快地“啧”了声。
  被雪粒子溅了满头满脸,我第一时间甩头,避免更多的雪落进衣服里。
  “好冷好冷!”
  贺南鸢偏过头,微微蹙眉:“别乱甩。”说着,手上的力道加重,握紧了我的大腿。
  瞬间,我头皮都麻了,仿佛有簇电流沿着脊椎冲上了头顶心,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到了被贺南鸢肉贴肉握住的地方。
  而这时,贺南鸢显然也已察觉到了异样。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呼吸停顿了一拍,有那么两秒,我们只是看着彼此,不说话,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微微热烫的手掌贴着皮肤的存在感实在太强,我甚至都能感觉到贺南鸢指腹上因为书写和劳作而生成的薄茧。它们通过呼吸不断地在肌肤上形成细微的蹭动,使我无法抑制地打了个哆嗦。
  这个哆嗦就跟某种信号一样,让贺南鸢一下子醒过神,将手从我的破洞里抽了出来。
  他举起手道:“抱歉,不小心进去了……”
  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说点擦边的骚话?像什么“怪不得我觉得这么热”、“你的茧磨得我好痛”、“你给我摸一下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既然要搅基,那就贯彻到底,抓住每一分每一秒每个能够搅基的瞬间。不然我不主动,他不主动,两个直男如何能走到一起?
  张了张口,我努力把脑海里的东西通过语言表达出来:“怪、怪不得我好痛哦……”
  我:“……”
  妈妈,搅基好难啊。
  我在贺南鸢困惑的目光中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捂着破洞的裤子跑到大树根下蹲了下来。
  贺南鸢撑着身体从雪地里起来,一点点拍去身上的雪沫。
  “里面没卖裤子的。”他走到我面前说,“你穿我的袍子吧。”
  不等我回答,他已经解开腰带,将黑色的外袍脱下来递到了我面前。
  我一下喜出望外。对哦,可以穿他的,太好了,还以为要光屁股回去了。我站起身飞快脱掉自己的羽绒服,与对方手上的黑色袍子交换。
  贺南鸢的外袍长度本来是在小腿处的,给我穿上后,直接就长及脚裸,跟条连衣裙一样。而我的羽绒服对贺南鸢来说也有点偏小,穿上后袖子短了一截,露出里头的黑色内衫。
  不过怎么说呢,比起我的不伦不类,他更像是故意这么穿的,感觉更时髦了。
  扫了眼他的两条大长腿,我心里不断默念:什么嫉妒不嫉妒,以后都是一家人。
  回奶茶店拿了奶茶,郭家轩他们没多会儿拎着大包小包从博物馆出来了。见到我和贺南鸢的穿着,具是一愣。
  “我裤子破了,借他外套遮一下。”我粗粗解释了番。
  “这么突然吗?”邱允惊讶道,“你这是什么牌子的裤子?好好的怎么说破就破了?”
  “刚刚帮一个小女孩够气球,然后就破了。”我省略中间的剧情,只说结果。
  “小……”邱允似乎还有问题要问,结果才说一个字就被郭家轩打断了。
  “这两天天太冷了,裤子会脆点,加上跳起来剧烈运动,破了很正常。”郭家轩道。
  “可是……”
  “可是什么?人米夏还能骗你啊?”郭家轩从贺南鸢手里接过奶茶,塞到邱允怀里,“那你说怎么破的?被人撕破的?”
  邱允将吸管插进杯子里,闻言笑了:“你丫的怎么不干脆说是贺南鸢撕的?”
  “行了,打车吧,外头好冷。”郭家轩将奶茶捂在手心,结束了裤子的话题。
  由于米大友提前说了晚上有空,让我们回家吃饭,所以我们几个并没有在外头多做停留。
  晚高峰堵了会儿车,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六点,保姆小冯早就烧好了一桌菜等着我们。
  各自回房间换好衣服,再下楼的时候,米大友和邱莉也已经下来了。
  “本来你来海城那天我和你阿姨就该给你接风洗尘了,但不巧年底应酬多,耽搁了这么些时候。”米大友举起自己的白酒杯,碰了碰贺南鸢的饮料杯,“你多担待哈。”
  “叔叔言重了。”虽然是饮料,但看米大友一饮而尽后,贺南鸢也意思意思喝了一小口。
  整个桌上就米大友喝酒,也没人劝酒,就这样他都能给自己喝醉。
  “你真的不错,我儿子能跟你一道……我高兴!”米大友酒过三巡,就开始胡言乱语,“他妈走得早,我知道他怨我……怨就怨吧,他能学好,我不介意他怨我……”
  “我去看看甜汤好了没。”邱莉打了声招呼,起身往厨房而去。
  这种话题她插不进去,多少会有点尴尬,也只能找借口避一避。
  “你不能喝就别喝。”我嫌弃地将他手边的酒瓶拿过来,拧紧了不让他再喝。
  米大友瞪我一眼:“你才不能喝!”他扫视一圈桌上几人,问,“你们能不能喝?”
  邱允连连摆手,说自己喝不了。
  郭家轩表示能喝是能喝,但只能喝啤的,白的不行。
  到了贺南鸢,他只说了两个字。
  “可以。”
  “白的黄的还是啤的?”米大友进一步询问。
  “都可以。”贺南鸢道。
  米大友一拍大腿,激动起来:“那今天怎么也得喝点。米夏这小子,让他喝一点酒就跟要了他命一样,没劲儿的很!”
  随后他叫来小冯,让她将地下室里的药酒倒一瓶上来。
  “就那瓶大的,你拿醒酒器下去,倒这么点够了。”他用手比了个两厘米左右。
  小冯没多会儿将酒盛上来了,玻璃器皿里,酒液呈深琥珀色,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药材味。
  地下室里确实是有瓶药酒,这我几年前就见到了,就是一直不知道里头泡的什么,感觉都是树杈子。
  “这酒没毒吧?你自己喝过没?”我不是很放心。
  “当然喝过,都是好东西。”米大友亲自帮贺南鸢斟酒,拿的小小一个白酒杯。
  郭家轩一听是好东西,`着脸递上杯子:“叔,那我也来点。”
  “G,这就对了,少喝点没事的,对男人身体可有好处了。”米大友笑呵呵地也给他了一点,“我这个年纪还天天精力这么旺盛,就是因为喝了这酒的关系。底下那瓶光药材就花了我好几万,这一小杯起码好几十。”
  贺南鸢将酒放在鼻端嗅了嗅,先是浅尝了一口,觉得没问题才将剩下的仰头喝光。
  “好辣!”郭家轩吐着舌头,赶紧吃了口菜。
  “喝多了就好。”米大友喝完自己那杯,给贺南鸢重新倒上了酒,瓶口对上郭家轩时,他这次直摇头,不肯再喝,米大友便调转瓶口满上了自己的。
  “好喝吗?”我凑近了观察贺南鸢的表情。
  他肤色深,也看不出有没有上头,不过看表情,跟刚刚是没什么差别的。
  “有点呛。”贺南鸢吃了口菜,没有很快再喝第二杯。
  我确实不爱喝酒,但不妨碍我对这款米大友精心泡制的药酒产生好奇。
  “给我来点,一点就够了。”我将杯子递给米大友。
  “哎呦,今天转性啦?”米大友伸长胳膊,给我饮料杯子里倒上了一口的量,“我一天能喝五杯,你们是小孩子,一天两杯够了,喝多了气血太旺也不好。”
  我端起杯子小心地舔了口,舌头立马被一股难言的辣味侵占。抓起筷子,我连忙夹了口菜就往嘴里塞。
  “你里面是放辣椒了吗?”我含糊道。
  “药酒里放啥辣椒?不喝拿来,别浪费了。”米大友掰着手指细数他那些珍贵的药材,“我里头放了野山参,野生灵芝,野生虫草,还有鹿茸……”
  刚刚把酒倒进嘴里的贺南鸢忽然停下了所有动作。
  我看他样子有点古怪,联想到他们族是信奉神鹿的,猜测是不是这个“鹿茸”有点犯忌讳了。
  “鹿茸应该没关系吧?这玩意儿是可以再长的,跟人指甲一样。”也不算是伤害神的分身吧。
  贺南鸢有些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酒液,哑声道:“没关系。”
  你如果不是一副快吐出来的表情,应该会更有说服力的。
  “……对了,还有个最大的宝贝。”米大友满脸得意地竖起大拇指道,“头鹿的鹿鞭!这玩意儿可遇不可求,我也是托了鹿场的朋友很久才求到的。”
  我:“……”
  救命啊,神的分身被切下来了!!
  就在我恨不得冲过去堵住米大友惹祸的嘴时,贺南鸢已经捂着嘴冲向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