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恐怖小说 > 长公主/花魁 > 第七十八章
  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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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刺客w从窗户翻进姬姒的房间,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外边来信了。”
  姬姒放下手中书卷,拿过信展开,旋即绷紧下颌。
  刺客w翻身,在桌上架着腿潇洒一坐,猛然凑近姬姒,“如何?是不是心底都快气死了?”
  姬姒微微一笑,“谁递来的?”
  刺客w摇头晃脑,“还能是谁?你家那马夫在城外接应信鹰,拿得密信校译之后由我去取,你竟还怀疑这信会有问题?”
  姬姒笑容尽失,“德锝何时回来?”
  刺客w算了算,“若有你们秦周文书,一路免去关隘盘查和手续,一月尽够了。”
  “也就是说,还有一月。”姬姒闭了闭眼睛。
  刺客w道:“还有一月,德锝回宫,西姜就得准备着去接新娘子咯。”
  姬姒怒极反笑:“你若有闲心调侃我,不如去将司马错这些年贪赃枉法的证据逐一收集。”
  刺客w揶揄:“别啊,再聊两句。”
  姬姒双目通红,显然被气得不行,“拿到东西后,立即离开此处。”
  刺客w耸肩,道:“什么时候开始?”
  姬姒敛眉:“今夜。”
  夤夜,姬姒一身夜行衣,偷偷溜出了王宫。
  霍夫人耳畔一动,从黑夜中现身跟了上去。
  须臾,刺客w捞出房檐,倒挂金钩翻上屋顶。两名刺客悄无声息的将他围住。
  一刺客道:“w,你若不生事,今夜的命令便只是困住你。”
  刺客w刺客一言不发,骤然拔出匕首冲向刺客们。
  短兵相接瞬间,刺客w抛出一把暗器,暗器袭向两名刺客双眼,刺客侧头一躲,在回神刺客w已消失在黑夜中。
  刺客相互对视,兵分两路,分别追了出去。
  霍夫人一匕掷去,直取姬姒侧肩,那人竭力一避,匕首仍然擦破了外衣,姬姒旋身,当即大笑,嘴里却发出了男子声音。
  霍夫人:“刺客w!”
  “姬姒”仰头,月色下,这个身量不高的“女子”却有一张男性面庞。
  霍夫人蹙眉:“缩骨功。”
  刺客w摘掉面巾,“我可不想再挨夫人一刀,反正都到城外了,我也功德圆满了。”
  霍夫人退后两步,旋即,往王宫奔袭。
  而真正的姬姒已经按照刺客w所指,溜出了王宫。
  姬姒翻过墙,根据西姜庭院结构,找到书房。
  司马错近年在西姜贪污的证据一时难查,他在宫外的府邸有大批刺客守卫,刺客w自从判了司马错,那宅邸就再难近身。
  如此,与其去翻司马错的房间,不如找到其党羽的住处,或许还能找到和司马错来往的蛛丝马迹,而朝中最容易贪污公款的就是户部,户部掌管钱财人力,是个奸臣都不会放过这块肥肉。
  姬姒快速翻找书房,动手在各种可能藏有机关暗格的地方摸索。
  咔的一声,姬姒的手放在花瓶底部轻轻一拧,墙上,一面书架便缓缓向两侧张开。
  姬姒闪身进了密室,秘密不大,姬姒吹亮火折子将室内铜灯全部点燃,火苗轻轻摇晃。
  一个书房大小的格局出现在姬姒眼底,一张书架,一方书桌,桌上堆着古籍字画,书架上则放着一些和在外地的亲友往来信件。
  姬姒看了看,都是些无甚重要的东西。
  干净,这是姬姒的第一个想法。
  但就是太干净了,才令人心生怀疑,姬姒转了一圈,在密室里发现了一套完整的沏茶工具,墙上甚至还挂着字画,桌案所用乃上等楠木,纸笔亦然价值不菲,这说明户部尚书是一个贪了不少钱的风雅书生,可在密室里还有心思吟诗作对,附庸风雅?
  姬姒看向其中一副画,末了,以指勾起画的一角,轻轻拿开。
  画后墙面光洁如新,一眼看不见端倪,姬姒便在墙上摸了摸,须臾,一个暗格弹出。
  姬姒弯弯嘴角,从暗格中拿出一个方匣,姬姒拿出一支发钗,撬开锁。
  果然是账本!
  姬姒将账本拿走,关上木匣,恢复机关,而后飞快离开了尚书府。
  “叩叩。”两声。
  邺城一僻攘处的宅子被人从内谨慎拉开。
  王叔惊讶:“姑娘?”
  姬姒颔首,闪身进了院门,她拿出账本交给王叔,道:“照着这个伪造一份,然后让冯都尉放回去,命你们调查青衣下落可有眉目?”
  王叔摇头:“有些眉目了。”
  姬姒便道:“每月逢双的日子,司马错都不在王宫,适逢青衣生产事关重大,他必定会抽空去看。“
  王叔颔首。
  “我走了,”姬姒道,脚步一顿,“主子若有来信。”
  王叔立马说:“第一时间传讯姑娘。”
  姬姒:“多谢。”
  房门合上,姬姒戴好面巾,会到王宫天边已然透出薄白一片。
  “好手段。”一个声音拦住姬姒。
  姬姒侧眸,旋即弯了弯双眸,道:“师父。”
  霍夫人早已等候多时,闻此,道:“昔年姬无命派我照顾姜后,不过教了你两年,想不到你如此有天赋。”
  姬姒:“师父内功心法尤为奇特,就算不练,那内力也在我体内生生不息。”
  霍夫人道:“依照你的天赋二十余岁便足以与我一较高下才对。”
  姬姒懒懒道:“如此霸道功夫,多谢师父当年传授才是。”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要知道师门之内练此功者,从来没有活过四十,”霍夫人冷然说道,“但现在你的身法虽有刺客的影子,我的眼睛却看到了李家的剑法。”
  姬姒微微一愣,想起当年秦B让锦绣教自己剑术一事,神情一柔,“是。”
  霍夫人看着她目光中的笑意:“你怕死?”
  姬姒转了转手中匕首,说:“心中有了挂碍,自然怕死。”
  “为了什么?为了你的夫君和儿子?”霍夫人不免问。
  姬姒又笑了笑,继而不知为何,又显得怒气勃勃。
  霍夫人蹙眉,不知为何,姬家人总是喜怒无常,道:“你是我唯一的徒弟,天赋异禀,你若悔改,我可以让大司马饶过你,收你入门。”
  姬姒道:“然后成为西姜第一刺客,和你一样?”
  霍夫人理所当然点头:“只要你能杀了我,第一刺客的名号,自然是你的。师门代代相传,皆是如此。”
  姬姒摇头:“若无当年您私授武艺,悬崖之难我在劫难逃,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父。”
  霍夫人顷刻怒气勃然:“你以为我真不会杀了你?”
  姬姒道:“影卫效命于王室,你会杀我?”
  霍夫人不欲姬姒多说,手中匕刀隐现,道:“你出城干什么了?”
  姬姒道:“办事。”
  霍夫人:“你的儿子,是不是在邺城?那日送你入城的马车在哪里?”
  姬姒莞尔:“天亮了,霍夫人真的要站在此处和我聊?”
  天色微亮,再过不时,前朝就要早朝,静谧深宫也会变得热闹。
  姬姒趁霍夫人不防,抽身离开。
  霍夫人则在她身后说:“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放了你。”
  “得手了?”姬姒返回王宫时,刺客w已经等待多时。
  姬姒点头:“找到了。”
  刺客w心有余悸:“幸而是你去,若是我,霍夫人肯定会毫不犹豫杀了我。”
  姬姒扯了扯嘴角,“德锝要回宫了,你可离开,先将他护送回邺地。”
  刺客w嘴角抽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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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正式入秋,自从李冶真去前线带兵之后,秦况便带了一部分兵回来屯田,乡野间全是撸着袖子回家下地收割、培植新秧的士兵。
  秦B一脚深一脚浅走在田里,看宋温州带着几十个药农收割这季的草药,几辆牛车拉着上百斤的药材在路边吃吃草。
  宋温州手里的药材滑脱,痴呆般站在原地:“什么……”
  秦B拿着一根看不出是草还是药的东西闻来闻去,说:“走之前把你和小桃的婚事办了。”
  宋温州久久难以回神,而后像只青蛙涨大涨红脖子,语无伦次道:“我我我,谢,多谢主子!”
  秦B摆手,咻的把草药扔到牛车上,说:“走啦。”
  杏儿朝宋温州一福身,“宋太医,那我们先走了,你可记得来静园提亲。”
  宋温州连连点头,未及,又叫住杏儿,不由问:“公主就要去和亲了,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
  杏儿摇头一笑,“背井离乡,谁又能高兴呢。”
  宋温州讪讪,便朝杏儿赔礼。
  德锝顺利进入西江国界,刚进没多久,他带着秦天子诏令的消息便传进了西姜朝堂。朝堂一时议论纷纷,都在等德锝回宫,秦天子已经几年不曾向西姜发过诏令,除却每年岁贡,两朝关系已然渐远。
  “秦周经此大难,国力衰微,正是我们派人与之谈判的好时机!”一文臣进言道。
  “重新条约,两国可摒除依附之系,重修盟国之好,我西姜便能再启用龙纹风羽,几十年的骂名也可以消除干净!”
  “是啊,早就该派使臣过去的。”
  “只是不知,秦周这次所为何来?”
  朝堂之上闹成一片,下朝之后,司马错神情严肃,召来党羽在宫外密谈。
  “不能让德锝回来。”司马错道。
  几个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道:“为何?”
  司马错道:“我得到一消息,当年姜后所生,并非两位麟儿,而是一龙一凤。”
  众人目露惊惧。
  司马错道:“皇女已为王上牺牲,尸骨为了防止被人验出女儿身已经秘密处理,这事除了我与诸位,便还有德锝知道,近日邺地风生四起,大皇子还朝一事被传的沸沸扬扬,德锝定然是想借这股风潮弄一个假皇子,以……”
  司马错自然隐去话后深意,但他的话已经将众人引导到了一个惊世骇俗的想法上。
  ――德锝要用假皇子,篡位?
  “这、这不可能!”
  “德锝是三朝重臣,当年深受先王重视!必然――”
  司马错:“那如何解释德锝突然自请出使秦周,又如何解释他在上京之路失踪,又如何解释邺地流言蜚语四起之时他恰好因为失踪置身事外!而如今,又带着秦周的御旨回宫!”
  “诸位!”司马错恨声道,“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四下一片死寂。
  突然,一人问:“陛下可知邺城之内的流言?”
  司马错勾勾唇,“正准备着让他知道。”
  司马错话一说,众人登时明白,姬存尚且不知城内已经传遍大街小巷的谣言,顿时心惊与大司马手眼通天,能闭塞姬存耳目。
  “我们的王,生活太过安逸,”司马错道,“维护疆域的重任,自然也就落到了咱们臣子身上。”
  众臣互相看看,问:“大司马准备如何做?”
  司马错道:“德锝若能回邺地,我们必然需要一些能证明他勾结秦周,意图篡位的证据。”
  “这证据就麻烦各位了,”司马错道,“朝堂之上,也得多参奏参奏才是。”
  众人:“是。”
  翌日,朝堂之上,对于德锝失踪又突然现身的事多了诸多看法。
  大臣议论纷纷,继而基本奏折都谈起了民间流言之事。
  姬存反应令众人跌破眼球。
  姬存兴奋道:“若是王兄真的回来了,孤王愿意禅位给长兄!”
  众臣:“……”
  司马错:“王上说笑了,大皇子已薨逝十年,怎么会突然现身,只怕是有心之心故意搅乱局势,此皇子非彼皇子,若是假冒,定然是要重罚,您认为呢?”
  姬存脸色一青,“大司马……”
  一文臣道:“德锝之死尚未查出端倪,人又活了,王上事中蹊跷还要细细……”
  众人议论纷纷,司马错适时出声,道:“王上,臣愿意追查德锝……”
  冯都尉起身道,打断司马错的话,“昔日大司马说德锝已死,如今人死而复活,那便说明大司马情报有误,大司马日理万机想来是手下的人办事不力,既然办不好案子,那德锝一案余下的事也不必大人费心了。臣自会追查。”
  司马错勉强一笑,道:“那就有劳都尉了。”
  朝堂风云,奏疏参本姬存向来不怎么看的,大司马看了也就看了,朝下乱治,唯一能说上几句话的,只有德锝和其门生,如今德锝不在,其门生也不敢多嘴,现朝中隐有司马错一人坐大之势,而德锝一旦回来,司马错参政则稍加困难些。
  霍夫人递回消息:“秦周派了精兵护送,声势浩大,只怕杀了容易,善后不易。”
  司马错则道:“邺城之外,咱们的人谁还有调兵之权。”
  霍夫人:“孚县,可调兵三千,刺客十名。刺客w离开王宫了,应该是去护送德锝回城。”
  司马错想了想,说:“德锝已老,何必消耗人力,让孚县的人去看着青衣。”
  霍夫人颔首:“我亲自去。”
  司马错:“我去,你依旧留在王宫,看着她。”
  霍夫人不再说这事,道:“那辆马车依旧没找到。”
  司马错:“她离开邺地十年,能将人藏的这么干净,定然是寻得了故友。”
  霍夫人蹙眉:“不是我,况且当初她不过几岁。”
  司马错撇开眼:“不是你,定然也有别人,派人去查一下,当年伺候皇子的下人,给皇子开蒙教习的大臣都是谁。”
  霍夫人点头,司马错旋即又道,“查一下冯都尉。”
  司马错傍晚时分乘坐一辆马车上路,马车路过一家药店,一个生得慈眉善目的老者正在门口拿着簸箕筛药,认出司马错的马车,便捂上肚子告之掌柜内急,跟了上去。
  司马错十分狡猾,马车在城中兜转了数圈,途径数个铺面,及至日落方才跟这散集的百姓出城,王叔跟了司马错一个多月才发现他两次踪迹,上次追到城外便不再跟踪,这次他事先选了逢双的日子在城外采药,扮作药农,如此十天后,再次发现司马错踪迹,第四次,只间隔两天。
  王叔藏在灌木丛里,看着远处那间清雅的小农户,门内几个农户显然是身怀武艺之人,就知道自己找的地方没错了。
  王叔将消息递进王宫,姬姒回话,答是半月之后动手,半月后,正是德锝抵邺,将秦周的诏令公布天下之际。
  是夜,一个婢女捧着热水走到门前,敲了敲门,“青衣姑娘?”
  门内,烛火原是亮着的,倏地,便被风灭了。
  青衣的声音从门内传来,道:“我、我睡了。”
  婢女道:“是,那您好好休息。”
  青衣抓拽紧衣摆,不住后退,背抵在了床柱上。
  “你、你……”
  姬姒从黑暗中现身,月光之下,露出半张清润脸庞,微微一笑:“别怕,我不是来害你的。”
  青衣霎时冷静下来,呆愣般缓缓点头,“好。”
  姬姒颔首,待得外面的脚步声离去,拿出火折子重新点燃蜡烛。
  “怎么不叫人守夜?”姬姒问。
  青衣逐渐放松下来,说:“每天都被监视着,我只想睡觉的时候安静一点。你,你是何人?”
  姬姒颔首,左右看看,示意青衣坐到桌边,然后在一个瓦罐上烧起水来煮茶。
  青衣:“你你、你有什么事?”
  姬姒道:“我从王宫而来。”
  青衣方才坐下,即刻又想站起来,“你――”
  姬姒示意她小心肚子,递给青衣一杯茶:“并不害你,与你来,是想和你说,王上知道你的孩子不是他的。”
  青衣水一抖,茶水险些倒掉,被姬姒一指头抵住。
  “我、我,我不想的!我只是……”青衣哭起来,旋即便泣不成声。
  姬姒容她哭够了,方才出声问:“我能救你离开,你可愿意?”
  青衣看着她,只觉得姬姒貌美恍若谪仙一般,理智虽告诉自己要警惕,却如何都树不起心防,“我,我……”
  姬姒起身道:“十五天后,我来接你,你准备好,即时需要你假装腹痛,将司马错从邺城骗出来,知道吗?”
  姬姒走了,青衣却恍惚不能回神,只觉得见仙女一般,又低头看着手中温热茶杯,发愣起来。
  邺地入秋,白露成霜,天气已然冷了下来,一大早,司马错已穿着薄裘去上早朝。
  “大司马!”一个信使来道,“德锝黎明时分已经进京。”
  司马错怒道:“为何现在才报!”
  下人道:“两日前德大人在两百余里外扎营,后换成小骑偷偷……”
  司马错登上马车,显然不想再听,顿时道:“进宫!”
  谁料马车又被人拦下,是郊外的仆人,“大司马!娘娘难产!”
  “什么!”司马错一把撩开车帘,显然十分紧张,顿时道,“去请霍夫人,不,不行――”
  “近日告假,再找两个稳婆!”
  “走走,出宫!”
  王叔背着药囊,手持一把小锄头,在路边剃一株药苗,司马错的马车疾行而过,转眼消失,他立刻取出怀中一支烟筒,朝着天空放了出去。
  城内,Q玄也三日不曾合眼,见了信号,立刻取出房中同一支烟筒,放到天空。
  宫内,冯都尉值守,天空响起一阵火炮声,他立刻令巡逻之人先走,自己转身,将宫门外的一纸灯笼换成了白色。
  房顶上,刺客w与破晓时分将德锝送进宫内,此刻,德锝身旁之人则换了冯都尉手下的人,刺客w正在高檐之上小憩,他懒懒打了个哈欠,倏地,神情一凛,奔回姬姒所在宫殿。
  “我回来了,可算累死了,”刺客w道,从怀中抽出一封信,”德锝带给你的家书。“
  姬姒起身接过,前朝早朝的钟声敲响,此刻宫门大开,守在宫外的朝臣正陆陆续续进宫。
  刺客w催促:“走。”
  姬姒道:“等等。”
  刺客w道:“还等什么!”
  姬姒淡淡道:“我说了,等。”
  宫外,司马错的思绪乱成一团,他突然叫住马车,询问送信之人:“离产期还有七八日,为何会早产!”
  马夫道:“奴才不知,但产妇身子弱,稍有不慎出现意外也很正常。”
  司马错:“你可记得方才路上的药农?看清楚没有!”
  马夫道:“戴着笠帽,看不清模样。”
  司马错不住回想,旋即,被一声炮哨声惊醒,“回宫!快快!”
  马车掉头,司马错撩开帘子,果然不见了那路边的药农,顿时心底一凉,“速速回宫!”
  朝议之上,德锝宣布了圣旨,一时百官哗然,竟想不到是秦周要联姻!
  姬存睡不醒似的听百官议论。
  德锝言,秦周愿和西姜以为好,结门亲事,成了亲家。
  ”如此兵不血刃,两国便可互以为好,西姜不再是秦周附属之国。“
  “王上,臣以为善,如今西姜多地旱灾,正好以这门婚事为由,朝秦周要回两百年之前败仗割地谈和的几座城池!听闻那处民生富饶,正好征粮赈济……”
  德锝一党的文臣全都属意联姻,司马错的党羽则因主事人不在,只得附和德锝。
  德锝拱手,胡须发丝已然尽白:“王上,德锝此次拜上国秦周两月不止,已将陛下吩咐的事宜调查清楚。”
  上国指的就是秦周,西姜百姓凡提国便乃西姜,提及秦周,则要加个上字,有志之士以此为辱,就是朝堂之上也不大用上国二字,德锝说上国,无异是想激起文人心底的志气。
  姬存则迷茫的看着德锝。
  德锝便主动解释:“出使前,臣道秦周上京遭次一难,臣或可借纳贡为由一探秦周兵、人、物力虚实。入京,臣要朝王上汇报,上国经次一役,亦非西姜轻而易举可取之的,中京之景,正如野火燎原一场春雨,生生不息,走上正途。”
  几个文臣低声议论,语气难掩钦佩,道:“难怪大人会去拜上国,深谋远虑,我等惭愧。”
  德锝颔首:“如此一来,西姜和秦周平起平坐,又何须再向元人献媚讨好?”
  大殿安静下来。
  司马错一党顿时难掩羞愧神情。
  姬存:“可有人有意见?”
  百官之中无人敢有异议,姬存看向司马错的位置,身边太监小声说:“王上,大司马近日告假。”
  姬存便道:“那就依德大人之言,联姻诸事就交予大人了。”
  德锝:“是,微臣――”
  正此时,宫外急急忙忙赶来一人。
  护卫阻拦不时,司马错便大步而来,“慢着!”
  百官转头,看着急匆匆赶来的司马错,一脸惊讶。
  司马错率先看向自己的政党,几人些微心虚,朝司马错使了眼色。
  司马错二话不说,大声道:“王上休要相信谣言!”
  百官一脸懵逼。
  人群中,冯都尉悄然退至最后,趁乱,敲了敲殿后的窗棱,殿外的护卫耳朵一动,立刻退出列队,走出百米,从怀中取出炮筒,对着天空一放。
  一记哨音响起,司马错立马意识不对,业已晚了。
  德锝抚须,道:“大司马匆忙而来,所为何事?”
  百官看着司马错,司马错哑然,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
  另一边,刺客w道:“怎么还有哨声?”
  姬姒道:“走。”
  城郊外,王叔与Q玄已经备好车马,马车内,两个妇女正被绑住手脚蒙住嘴巴不住挣扎。
  冯庚的手下埋伏在百步之外的密林内,妙玄看着天色,和王叔对视,
  “稳婆呢!”
  “稳婆可在?”
  “姑娘就要生了,快来人啊,来人啊。”
  “快去邺城找稳婆,禀报大司马!”
  那座如同一般农户的小院顷刻乱成一团。
  妙玄笑道:“大隐隐于野,王大哥是如何发现的?”
  王叔便道:“这户人间看起来只有三人,但一连几日,家中购置的饭菜所用都是十人左右份量。”
  妙玄恍然,此刻,两匹快马追来,姬姒和刺客w下马,紧跟这便冲出了那小屋。
  刀兵相接之声传来,不时,刺客w将青衣打横抱出,行色匆匆。
  姬姒手中匕首还染着鲜血,问:“要生了,稳婆呢!”
  Q玄:“上车!”
  刺客w紧张道:“不是说装一装吗?你怎么真要生了!”
  青衣脸色苍白,闻言苦笑,“我、我不会演戏。”
  青衣被塞进马车,Q玄解开两个稳婆手脚,道:“现在就接生!”
  马车内一应俱全,原是一早就将青衣所用之物准备妥当了。
  稳婆也顾不得嗦,人命要紧,当即将炉上热水倒下来,找出一应物什,开始接生。
  姬姒忽然蹙眉:“驾车,走。”
  王叔跃上马车,当即二话不说,一声:“驾!”
  Q玄:“我还没坐稳――”
  姬姒面容冷下来,缓缓抽出腰侧软剑,挡在马车前。
  几名刺客围包而来,刺客w左右看了一眼,将手指放在唇中发出哨音,埋伏在林中的冯庚手下纷纷起身,
  刺客w道:“路上等你。”
  霍夫人招了招手,身后刺客朝着马车追了去:“难为你们了,这地方连我都不知道。”
  姬姒勾唇:“你不是也想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姬存的,才跟上来的吗?”
  霍夫人:“但并不意味着,我会让你们将她带走。”
  姬姒道:“你最好快些,否则,就是刺杀公主的大罪。”
  朝堂。
  德锝道:“大司马神色如此张皇失措,莫不是以为我们说的是大皇子回朝一事?”
  司马错脸色一变,旋即笑道,“德大人,好久不见。看来是我误会了。”
  德锝虽老,却双眼矍铄,“大司马没误会,今日除了与秦周联姻一事,确实还有一事要朝诸位分说分说。”
  司马错双眼微眯:“什么事?”
  德锝转身朝姬存道,道:“大皇子确实还活着。”
  司马错微微一笑。
  有人道:“参政!这话你可有证据?”
  德锝在朝,就任参知政事一职。
  德锝道:“臣当年侍奉先王左右,自然不会忘记皇子相貌,他与姜后,十分相像,证据当然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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