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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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时,还不等秦B说话，姬姒就将多余的人遣退了。
一夜过去，姬姒在众宫女间的地位已然不同,隐有半个主子的身份，除了锦绣桃杏号令其他宫人已没了限制。
秦B瞪着姬姒。
姬姒笑了笑,用襻膊束了袖子,给秦B擦背。
秦B趴在浴桶上，头发汗哒哒的黏在脸上，脸又红又热,忽的,她转身瞪一眼姬姒,“这是造假罢！”
姬姒将一瓢水浇在秦B肩上，“没人知道是假的。”
“是、是啊，”秦B大声道,“没人知道是假的，自然都以为是真的了！”
姬姒弯了弯唇,不再多说。秦B洗完澡踩在矮凳上,姬姒拿着一张宽布，却迟迟不将秦B拢住。
秦B：“……”
姬姒看着她,冬日里，浴桶腾腾冒着热气,秦B已现出的少女身形赤条于眼前。姬姒看了片刻,缓缓一笑，像在看一颗还略涩口的青桃。
“放肆！”秦B脸红的怒骂，将手遮在身前。
姬姒笑笑,把秦B裹住从矮凳上抱下来，顷刻,秦B从俯视变得只能仰视她。
姬姒垂眸睨她，长睫投下投下一片阴影，眼神晦暗隐隐含笑的看着秦B，手搂住秦B的腰，摸来摸去给她擦水。
秦B：“我自己擦，你去拿衣服来。”
姬姒：“先擦，莫着了冷风。”
擦背擦身，擦到身前，姬姒的指头贴住秦B的耳垂划过。
“我自己来罢。”秦B说。
姬姒便偏头，怪异的打量秦B，好笑道：“公主，奴不做什么。”
“那也不行，没我的命令，你不得碰本宫！”秦B感觉被看扁了，双手紧攥在身体两侧，涨粗着脖子仰视姬姒。
姬姒垂目看着秦B，怪异的是，在她身上，上位者的气质仿佛自然流转，当姬姒想要征服什么时，这种气质就尤为明显。
“你不听话？”秦B忐忑问。
“没，”姬姒微微眯起双眼，缓缓一笑，继而蹲下身，用帕子仔细拭擦秦B的脚趾，“奴不敢。”
秦B曲了曲发痒的脚，看着姬姒的头顶，缓缓吁出一口气，知道她只要答应就好了。
“昨夜的事不得乱说，没赶你走，只是怕梅宴一事传进宫中，妃嫔们见你不受宠，拿你身份一事刁难，所以……”秦B咳了咳，“所以，只是权宜之计。”
“奴晓得了。”姬姒笑笑。
洗完澡，秦B窝在床塌上，姬姒一件一件给她穿衣，等秦B去用早饭，才回自己的院子梳洗整顿。
姬姒自烘烤着半湿的长发，彤册和红色的毛笔摊在妆台上，她侧目看了看，宫女在门外唤了声颦娘，推门送来一众吃食。
“下回不必准备这么多，一碗米粥，两样小菜足矣。”姬姒道。
宫女忙福身，“诺。”
姬姒用饭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吃得快，姿态也雅致，稍稍梳洗便整顿完毕，起身要出去。
“颦娘……”宫人照旧将她一拦，表情为难的看着姬姒。
姬姒淡淡道：“近日姑姑也吩咐了不得前去伺候？”
这倒是没有……
昨夜，姬姒侍寝一事已传遍公主府，众人心知肚明，只不敢随便议论。眼下新的命令还未下来，也不知该不该拦住姬姒。
“伺候公主，怠慢不得。”姬姒淡淡道。
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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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伺候秦B用早膳，一桌晨食，十样里七样是女子滋补的，红豆红枣红莲……
秦B：“……”
偏锦绣还在催，让她多用些。
“公主昨夜睡得如何？”锦绣问。
秦B：“……善。”
“今日还要林颦……”
“不要了！”秦B立刻说。
锦绣：“诺。”
正说话间，宫人来报晋地郡王妃求见。
秦B点头，依旧不疾不徐的用晨食，吩咐锦绣去库房随便拿一道圣旨来。
用完膳食，秦B漱口喝茶，动身去见晋地郡王妃。
“臣妇已向贵妃禀明，想在上京多待数十日，陪陪小儿。”
殿内传来晋地郡王妃的声音，姬姒的脚步在门口一顿，便不再进去，只侯在门外。
“呀，这可如何是好？”秦B坐在上首位，喝着今年的贡茶，“你的事，本宫一直放在心上，如今可算有了十拿九稳的把握，王妃又不走了？”
晋王妃犹豫的看向秦B，“公主的意思是……”
秦B招了招手，身侧锦绣捧着一个托盘，其上盖着一块明黄色布料，神情严肃。
秦B起身揭开布，现出一道卷好的圣旨。
见圣旨犹如面见天子，晋王妃立刻下跪，对着圣旨行跪拜礼，同时脸色一变。
秦B命人关上殿门，殿内顿时一暗，只有秦B、锦绣和晋王妃三人，宛如密谈，“这道旨意，是陛下的恩赐，允王妃以看望病重晋王爷之名，带着嫡子回晋地小住。”
晋王妃立刻感激叩拜，伸手接旨：“臣妇接……”
锦绣不着痕迹的将圣旨往后一挪，令晋王妃扑了个空。
秦B抬手示意少安毋躁，说：“别着急，这密旨王妃要接，还需得交了王爷的府兵来换。”
晋王妃顿时一愣，“府兵？”
秦B点头：“从上京回晋地，骑兵快马不眠不休一日可疾行二三百里，此去晋地两千余里，算上路途休整的时间，剿匪的钦差应该已在汝城驻扎了。”
晋王妃跪在地上，依旧不解的看着秦B，“李世子解救晋地于危难，晋地百姓与臣妇定当感激不尽，可为何要交府兵，这，这于理不合啊。”
秦B道：“李无端次去剿匪，所带兵马不过两千，两千兵马对五千流寇只有不足四成胜算，设若加上晋王五千府兵，才更有把握一举歼灭流匪啊！”
晋王妃挪了挪后腿，“王府的府兵……自然只能看看家院，如何上阵杀敌，李世子此去设若兵马不足，自可向边防暨将军借兵。”
天子派武将驻守边界，军队直辖于皇帝。诸侯领封一方土地，可自管辖地方政权。兵政分离虽避免了诸侯拥兵自重，割据一方。但也常常导致一山二虎，封地的诸侯和将士们相看两厌。
加上朝廷为了缩减开支，又命令诸侯给军队发兵饷，命军队守护着边界，保全关内百姓安全。此意图原是想令两方势力相依相存，又相互制衡。但还是不能遏止两方互相使绊子，要么是诸侯克扣军队的兵饷，要么就是军队剿匪时装相，只保性命，不管财帛，剿匪也要三请四请才出动一回，梁子越结越深。
李无端去借兵，杀的是匪不是元兵，剿他匪立他功，为的，又是晋王的政务，出人出力干的都是与暨将军无关的事。
借兵？
秦B和李无端在书房议过――难。
那借晋王府的府兵？这原也在秦B计划之内，不过没想过能借得多少，如今借口谈起，只是想弄明白晋王妃为何又有滞留上京之意。
而鱼不见饵，是不会咬钩的。饵料也是要耗本钱的。
秦B道：“元与秦周有盟约，不可贸然启用军队，否则秦周失约，元兵就有了发兵的借口。晋王妃是想打仗了？”
晋王妃立刻脸色涨红：“那、那些流寇不也是元兵假扮的嘛！咱们不过是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元人抢我们？我们也去抢元人？王妃，此计解决不了根本，还会令流寇疯涨，既然能抢大家还种什么地呢？”秦B笑道。
“王妃可回晋地，劝说晋王拨些府兵交托给李无端，李无端再向暨将军借个千人，等剿匪事了，便可凭此圣旨来京接人。”秦B摆手，示意锦绣将圣旨给晋王妃看。
晋王妃看着眼前圣旨，这下却犹豫起来，不敢接旨：“臣妇……是女流，如何劝得王爷。”
秦B忽而一笑，说，“不强求，王妃只要即刻便启程回晋地，与王爷好生商量，何日剿匪成功，何日便将小王爷放回晋地。”
以B王府邸的规格食邑，每年可增设五百至一千私兵，这个私兵天子是无权过问的。
而数千人的府兵，若是训练得当，可抵一支正规军队了。
难怪李无端离京剿匪，流匪五千人，他只带两千人，是在等着将郡王的私兵纳入军队。此消彼长，也是削减诸侯实力的一种方式！
晋王妃左思右想，不敢贸然答应，若答应，好不容易养起的私兵就没了。若是不答应，岂不暴露狼子野心？
“能在太学求学，是小儿的福气，回晋地一事……也可暂缓。”可晋王妃将头压低，道，“臣妇……还想和儿子多呆几天，李世子要借府兵，何须圣旨，臣妇书信一封送去晋地便是。”
秦B摆手，锦绣便将圣旨重新盖起来，“王妃能如此想，自然再好不过了。不过，不回晋地，这又是为什么？不是说是王爷病重么？”
晋王妃刚刚扶着膝盖站起来，闻言差点又跪回去，只低着头，说：“前日晋地来信，说……说王爷已好转许多了。”
秦B恍然，“晋王爷吉人自有天相。”
晋王妃不住点头：“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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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晋王妃送走，秦B一直在想这件事。
秦B：“安顿钟惠妻儿的人办得怎么样了？”
“已吩咐人先将钟惠妻小换个住处，等去中京的人找好居所，再将人接过去。”锦绣道。
秦B起身，去向书房，“表哥的信何时能到？”
姬姒在书房外练剑，每一招一式，都灌注了所有内力，软剑所到全是劈开冷风的声音。身姿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秦B脚步一顿，看起姬姒练剑来。
锦绣说：“驿站快马送信，若非千里马。不眠不休跑千里地，也要数日。若是用的飞鸽，还应快些。”
秦B点头，打了个喷嚏。
姬姒撤去剑招快步走过来，秦B站在廊下一愣，“怎么？”
“冷？”姬姒用指头点了一下秦B的脸蛋，将要碰上又收回手指，冷冷问，“是不是冷了？”
秦B迷茫的啊了一声。
姬姒将剑收回腰上，利剑归鞘，又完全不算剑鞘，只是缠在姬姒腰上，像一条银白腰带一样。
秦B把剑送给姬姒还没好好看过，顿时起了兴致，想摸摸，“它――”
“不能碰。”姬姒一把攥住秦B的手腕。
秦B讪讪，“不碰两刃，摸摸剑身行吗？”
姬姒便改攥为拈指，捏着秦B小小的食指，在剑身上轻轻摩挲。
“哦哦！”秦B惊讶，在姬姒腰的位置戳来戳去。
姬姒笑了起来，“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公主赏的，还没取名字。”
“你还没取？”秦B问，转而去看锦绣，“这剑有名字吗？”
锦绣看着软剑，不知为何，鲜见的露出眷念之情，“以前……这剑没有名字。”
“不急取名，”姬姒示意秦B回房里，“进去烤火。”
秦B：“正好，你过来把今日的功课做了。”
锦绣看着两人，突然抬指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锦绣！”屋内秦B唤她，“研磨。”
锦绣：“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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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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