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恐怖小说 > 长公主/花魁 > 第二十一章
  奴护着你。
  -
  门房小厮隔着照壁高声来报:“小姐,姑娘,门外来了两位客人。”
  秦B一愣,手里正拿过柳条,“谁?”
  此间伺候的人大都不知秦B身份,便说:“是两位公子。”
  门上另一个小厮已先将人请去了前厅奉茶,茶还没上,但秦李二人已经烦躁得坐不住了。
  只碍于公主是女眷,不然只怕气势汹汹的两人早就闯进后院里了。
  秦B听见响动,侧目看向刺客w。
  刺客w无声向后隐没进黑暗处,姬姒起身回房穿衣。
  秦B便说:“稍事便去。”
  小厮在照壁后回:“喏。”
  锦绣上前替秦B整理衣襟,她是单手,多有不便。
  姬姒快步而来,“歇着罢。”
  锦绣颔首站到一边,目光突然落在秦B还捏着的柳条上,“小……”
  “B儿!”李无端和秦况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妹妹,我听说――”
  两人齐齐一愣,傻在照壁之下。
  姬姒侧身站着,侧脸显露,正用指穿过秦B的秀发,如瀑的黑发从指缝淌过,妥帖置在脑后。她再将秦B的衣襟摆正,整理袖口,顺手摘走秦B手里的柳条,做完这一切,也没用几个呼吸的时间。
  姬姒这才再回身朝着中庭两人行礼。
  “公子,此是内院。”姬姒说。
  秦B摸了摸头发,状似无意,其实一直在留意秦况,轻声咳了咳,“锦绣,将二位公子请去前厅,摆上桌子,叫厨房加两个菜。”
  李无端这才觉得自己行为实在唐突,虽是妹妹,现下却还有别的女子在,立马拢袖拱手,“有劳锦绣姐姐。”
  秦况早就痴在原地,怔愣看着姬姒,“你、你……”
  姬姒颔首,走在两人身前带路:“秦公子,请。”
  李无端跟了上去,忽觉秦况一动不动,回首纳闷:“秦兄,怎么了?”
  秦况双红通红,眼里流露出难以置信,又现出失而复得的激动喜悦之情,“颦娘,你……你还活着……我以为你、所以一直不曾仔细找找,怕希望落空……”
  李无端:“秦兄?”
  姬姒从另一个婢女手里提过灯笼。秦B从后跟上来,“这是我的婢女,哥哥认识?”
  “你的婢女?”秦况略吃惊,旋即想起什么,脸色一拧。
  姬姒提着灯笼引路,她今日换了两身衣裳,这一套不如白天参加梅宴的浮华,但也十分好看。
  白色裙幅从膝盖微张,拂过棕色木板。往上是衣边为蓝垂至大腿左右交叠包裹臀腿的衣幅,衣上水墨相衬,腰际则用一条两掌宽的深色腰带束着,一把纤腰盈盈将握,左右宽袖恰好大小。
  穿这种裙,裙幅百褶像花朵初绽,还未从骨朵里完全盛放,但这将将透出颜色已是百中风情。上裳偏长紧裹束住腿,便让女子行路如莲花碎步,腰臀轻扭,体态如盈,一步一画,美如画中仙。
  此裙难穿,习惯步子急大的女孩不适宜,不仅易绊倒摔跤,走个路也会着急上火。
  不会扭胯也不能穿,这种裙,多扭一分容易显得浪荡不规矩,少扭一分便失女儿身形美态。
  自然,身材不好差强人意的也不能穿了。
  现秦周,思想开放,男女皆在追求享乐,什么好吃,如何快活,怎么好看,就跟着学跟着做。
  但朝中老一辈的大臣并不推崇此类衣裳,有头有脸的家户亦不准自家亲眷穿,口头禁止过,仍止不住这裙在民间享有无数追捧者,官家小姐亦会偷偷买了在闺中试穿。
  李无端住在江州,江州偏秦周深腹之地,鲜少见过这种裙子,只听过常去酒楼妓院的同僚谈起过。但见姬姒穿,只论欣赏,毫无狎昵之心。
  此女看起来太过高洁,模样气态都拒人于外,颦蹙间已隐有了睥睨之姿,设若她年再长两年,矜贵非常,只怕不好直视。
  食不言,寝不语。李无端看着姬姒给秦B布菜,挟食,好几次都想脱口问,那个娼奴在哪?
  看打扮,心底隐隐觉得那娼奴就是姬姒,但再看模样,又变得不确定起来了,于是犹犹豫豫,一顿饭吃得不上不下。
  秦况呢?神不守舍半天了,一会神情恍惚,一会惋惜发笑,一会觉得荒唐至极,表情精彩。
  天寒,正月里,是一年最冷的日子,秦B半碗鸡汤下肚身上才有暖意,扫向李无端虎视眈眈的眼睛,还有秦况潸然愁绪的表情,只喝得汤都顶胃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今日两位来,不必说,肯定是来盘问梅宴一事的。
  李无端和秦况都没用多少菜,便随意用点,陪着秦B等她吃完,好兴师问罪。
  都怪你,秦B暗暗瞪一眼姬姒。
  姬姒却会错了意,从秦B手里拿掉碗,左手两指捻住她的下巴,右手从身侧取了绢帕,旁若无人般替她一点一点拭唇。
  秦B:“……”
  李无端目瞪口呆。
  秦况怒气冲冲。
  秦B干笑两声,抢过帕子,“我自己来。”
  姬姒便站在一边,似笑非笑看着她。
  就是丫鬟,哪里有这样伺候主子的,擦嘴漱口,只要捧来水、壶和布巾,主人又不是没手,不会自己做吗?
  李无端蹙眉,“B儿,不可如此懒怠。”
  想来是上京贵族惯会享受了,李无端还是第一次看见,吃菜要人夹进碗里,擦个嘴巴也要假他人之手的。上京如此奢靡享乐之风,早该禁止了!
  秦况不知为何,见此冷哼:“呵。”
  李无端眼里的责备之意更深了。
  秦B真是有苦难言,眼神飘忽,又悄摸瞪一眼姬姒,“……”
  姬姒的嘴角微微勾起,“小姐,不能食多了。”
  秦B:“……”
  她哪里是还没吃饱!
  秦B抿唇,“来人,撤走吧。”
  散去食桌,吃饱喝足,这正事,也该谈谈了。
  锦绣进来前厅伺候秦B,右手臂还吊在身前,行了礼和姬姒一左一右站在秦B身旁。
  “锦绣怎的伤了?”李无端好奇问。
  锦绣回:“前几日摔伤的。”
  门外闪过一道黑影,快得令人以为是错觉。
  李无端皱眉,还以为自己疑神疑鬼。
  秦B:“表哥,漏夜过来是有何事?”
  李无端不着痕迹扫过姬姒一眼,看了看秦况,道:“秦兄先说吧。”
  “说就说,”秦况责问秦B,“四哥问你,颦娘怎么在你府上?你可知她身份来历?”
  秦B唔了一声,有一点心虚:“意外救了,先前并不知她的身份,怎么了?”
  秦况意味不明的看着姬姒,语急:“那、那你可知道,她、她是……”
  她是娼奴,李无端在心底补充。想想这话还是堂亲哥哥来说适宜一些。恐怕是B儿在上京无表亲,母亲早逝又无人教导,才学会了养女宠这等歪风邪气。设若自己带了家眷,这事由B儿嫂嫂来点破,便更好不过了。
  秦况紧接道:“她便是我跟你说过的――”
  李无端并没听清,只端着茶杯满意点头,心想,如此教导之下,B儿要是醒转,我又好言相劝,在江州给此女找个清白人家嫁与作妻,令二人好聚好散还是不难的。
  秦况满脸涨红,意中人三个人如何都吐露不出,想起自己思慕已久的女子成了妹妹养在宫外的女宠……他就!他就心寒!
  他日夜茶饭不思,如此狼狈模样,秦B登门拜访也不是没见过……不不不,B儿并不知颦娘是自己意中人,那琼楼着火之后,为何他查不到颦娘,就没人动手脚吗?
  李无端叹气,大掌抚过秦况肩膀,拍了拍以示安慰,接话道:“你看秦兄气什么样了?这话本来不该我和你四哥两个男子来说。”
  秦况头脑昏胀,在感谢秦B救了姬姒和哀怨秦B有可能阻碍过自己寻找姬姒两事之间反复纠扯。
  秦B讪讪一笑,朝姬姒摆了摆手,示意她快退下去。
  姬姒出了前厅,秦况目光一直追随,又不觉心生向往,更加伤心。
  看秦B遣退姬姒,李无端道她是心虚了,这才开口规劝:“B儿,你也太胆大了,如此女子带去梅宴也就算了,还搞得这般轰动,那不是闹得天下皆知吗?”
  秦况浑身一震:“天下皆知……”
  兄妹阋墙,为了一个女子吗?何其可笑!
  “可笑!”秦况突然愤怒,大手在茶案上一挥,茶盏稀里哗啦摔了一地。
  李无端讶然:“秦兄?息怒!”
  “B儿!”李无端站起来,“还不快认错。”
  秦B:“……”
  夺人所爱是不太好,秦B站起来,刚要说话。
  锦绣道:“只是养个女子,王爷世子,大可不必如此劳师动众。”
  李无端:“……”
  秦况:“……”
  秦B暗暗抽了一口凉气。
  饶是李无端也控制不住的脾气了,语含怒气道:“绣姨你怎么也如此……那是什么普通女子吗!?那是娼奴!”
  “胡扯!”秦况吼道,“怎么能以娼奴唤颦娘!”
  全场一静。
  李无端被秦况哄得一愣,“什、什么!”
  秦况脸红脖子粗:“颦娘洁身自好,什么娼奴,李兄莫要轻贱了她!”
  秦B:“……”
  害,秦B甩了一下袖子。
  “好你个秦况!”李无端反应过来,破口大骂,“难怪先前在门口相遇,我看你一脸兴奋看戏的表情猜你是来看戏。见着此女了,又变得失魂落魄又以为你终于有点当哥哥的样子了!弄了半天你竟也是这娼奴的入幕之宾!你和B儿……”
  秦况立刻去看秦B,“我和颦娘清清白白!”
  秦B扶额,无奈长叹。
  李无端越说越气,“你,真是,这上京,真是污浊不堪……我要带B儿回江州!”
  秦况顿时道:“不行!B儿怎么能去江州吃苦!”
  “去江州怎么就是吃苦了!”
  李无端和秦况开始吵架,一个嫌弃对方不知上进,只会寻欢作乐。一个嫌弃对方老成呆板,只会说教他人。吵吵嚷嚷,令秦B头疼不已。
  “好了,”秦B突然道,“别吵了!”
  李无端和秦况怒目对视,鼻翼忿张,看着对方咬牙切齿,最后只能愤愤转后背对对方,方才安静下来。
  秦B清了清嗓子,道:“表哥,四哥,颦娘确是我婢女,但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仅看她可怜,收留在身边而已。”秦B说。
  李无端一展袖子,说:“此女留不得,你把她打发走,她若想找个好人家……”
  秦况顿时目光一闪,“康王府还缺个女侍。”
  李无端:“秦况!你这废物,见色……”
  “行了行了,”秦B按住额角,“不必了,我已经答应颦娘,照顾她一生。她也感念我救命之恩,出身烟花之地看破红尘,如今立誓不嫁,以后愿与我主仆相称,侍奉到老。”
  厅外,姬姒隐在柱后,双手抱胸,嘴角微微翘起听堂内动静。
  秦况宛如遭受晴天霹雳,深受打击:“……她,真这样说?”
  李无端一愣,心想自己竟然误会了?“B儿?”
  锦绣一瞥秦B,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神神在在之感。
  秦B道:“就这样吧,以后谁来我都是这个说辞,两位哥哥还有事?”
  秦况回神,看到锦绣表情,暗觉自己被诓骗,立刻不悦道:“无事!就此别过!”
  说罢袖子一甩,双手一背怒气冲冲走了。
  秦B:“……表哥,还有事么?”
  李无端无奈摇头,看秦况走了,说:“我还真有一事,要和你说。”
  锦绣差人打扫厅堂,扫走碎茶盏。秦B和李无端重新捧着茶盏坐了下来。
  李无端道:“陛下想派我去晋地剿匪。”
  秦B一愣,回神点头,其实这事也不难猜,晋地接壤姜,版图相邻处夹着一个元。蛮夷之地皆是游牧为生,元朝地广但物产不丰,屡次三番犯晋地,饶其民生,总不能坐视不管的,而对付元人,最有经验的就是六年前击退元人的李将军。
  李冶真年纪大了不能出征,其子李月传四五十岁,恰逢壮年可惜也受了重伤,落了病根在江州养着。李月传是随李冶真打过元人的,本是最好的人选才对。
  秦B猜,秦卞一开始的目标,是想让李月传去剿匪,但李月传是李月盈亲哥哥,李月盈难产而死,李家先失爱女,又去长孙,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也是膈应的。秦卞对说服李月传没什么把握,所以才从二十岁来了上京的李无端下手。
  “表哥同意了?”秦B问。
  李无端摇头,“还没,今日本想写封家书快马送去江州,告知此事。但一想江州遥隔数百里,我从江州赶往上京都花了大半月功夫,又无良驹,一来一回恐送达不及,想来想去,只能找你商量了。”
  秦B抿唇,“剿匪不是小事。”
  “别担心,”李无端无奈一笑,“只是剿匪,死不了,但说来惭愧我虽然会武,也只有勇无谋空有力气罢了。就怕剿匪失败毁了爷爷和父亲一世英名。”
  父辈英明神武,名扬天下的,孩子或冒进桀骜或守拙自卑。秦B捧着茶啄了一口,看向李无端愁绪满怀的样子,终于说:“我有一计策,表哥可以听一听,再想要不要去剿匪。”
  李无端惊讶的看着秦B,“你说。”
  秦B便笑着说:“去书房罢。”
  两人出了前厅,姬姒不知何时又提着灯笼出现,跟去了书房。
  书房里,秦B在书桌前铺开了一张地图,汇集了秦周版图和臣服之地。
  “你看。”秦B道。
  姬姒举着铜灯凑近点灯,一阵梅花淡香贴近,秦B抓抓耳朵,侧目瞧了她一眼。
  姬姒一直在吃药,但她伺候秦B,身上从无药草之味,今日从梅林回来,更有了淡淡冷梅的香气。
  “嗯?”姬姒含着笑意,侧目询问秦B。
  秦B:“……你先出去。”
  “就让她在这罢,锦绣呢?”李无端用拳抵着下颚轻咳一声,不悦的看着姬姒。
  秦B心知要避嫌,“锦绣去看看四哥回家没有,怕他又去买醉。”
  李无端点头,“绣姨功夫越发好了,我竟没察觉她何时不见的。”
  “你怎么会有这个?”李无端看着舆图。
  秦B便咧嘴:“先前在康王府见过,四哥原不给我的,谁知元日那天又送来了,我放在了竹园,偶尔看看。”
  姬姒为二人添茶,让炉盆里的炭火生得熊熊,温暖四周。
  秦B:“冬天最是流匪活跃的时候,但一过冬到了春,汝城等地流匪之事再不解决,他们就会抢了春种耽误春耕。”
  李无端蹙眉,点头,“流寇越来越多,年前的折子上记,几波数量不一,粗粗概算至少不下五千。”
  秦B微讶:“五千?”
  这个数量,已可敌一支精兵了。
  “是,妹妹有何良策,但说无妨。”
  锦绣回来,见姬姒守着门,便话不多说,预备回房休息。
  姬姒颔首,点头回应,她发现至从上次与刺客w交手,她巧攻w腋下命门替锦绣保住右臂之后,锦绣对自己的态度便有好转了。
  姬姒拉拉唇,倚靠在柱子下,浅浅合上眼皮。
  秦B和李无端谈了足足两个时辰,说得口干舌燥,茶壶不知喝光了几只。
  两个时辰后,秦B送走李无端,来时又急又怒的人,离开之时竟然神清气爽。
  秦B一脸疲惫,今日事多,只感觉过了鸡飞狗跳般的一天。
  姬姒为她收起舆图,看到大山大河之顶四字――锦绣山河。
  秦B疲惫道:“舆图精贵,私绘和偷藏都是不许的,父皇曾赐给四哥这幅舆图,让他日日对着山河社稷,期盼其能收收玩乐之心。”
  “可惜,”姬姒用手描摩过画卷,她与秦况有过数面之缘,四王爷亦是想买她初夜的人之一,“此图在王府里吃了不少灰罢。”
  秦B和姬姒对视一笑,想了想,说:“颦娘,秦周没有将才了,你说过两年,边陲会打仗吗?”
  姬姒抬眸:“公主害怕打仗?”
  “战祸,”秦B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看进姬姒内心深处,“谁不怕。”
  姬姒微微眯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若有这一天,我替公主出征便是。”
  秦B眼睫一颤,撇过脸去,心虚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姬姒莞尔,将蜡烛递与秦B,关上门和她回房,“奴不会打仗,亦没读过多少圣贤书。奴看的书都是艳/情话本,会唱的曲都是淫/歌艳/曲。”
  夜朗风彻,今夜无雪,也甚是寒冷。
  秦B慢慢随姬姒走回房间,心想,可你天分上佳,姜国大司马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由他亲自教你文采,请来第一刺客?夫人教你武功。不出几年,你就能成为令天下之人闻风丧胆的姜国第一武将,秦周亦是你功勋册上一笔。
  太晚,姬姒怕秦B受了风寒,只打来热水给她洗脸泡脚。
  秦B脸红红的,“我自己来……”
  “今日犯了错,公主还未责罚,”姬姒说,替她小心搓着脚,“奴来。”
  秦B坐在一张胡凳上,抱着繁复的裙摆,露出纤细笔直的小腿,不知为何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她缩了缩脚趾,“不、不必洗这么仔细。”
  姬姒莞尔:“要的。”
  脚心不停传来过电的感觉,痒意蹿顶,令耳垂后颅都有阵阵酥麻。秦B吞咽唾沫,脚从姬姒掌心挣脱,“好了,好了,我困了。”
  姬姒便用布巾裹了秦B的脚,把她抱起来,放在屏风外的榻上,“公主别怕。”
  秦B一愣,面红耳赤说不出话。
  姬姒跪坐在地上,说话双手撑地向秦B凑近,像猫一样展开腰身凑近,“真若打仗”,她在秦B耳边低语,“奴会护着你。”
  秦B耳廓一麻,顿时脸上升温,缩着往后退开,再骨碌爬起来,裙摆一翻。
  砰!
  地上的胡凳被撞翻在地,一道人影印在屏风上,很快缩小渐远,化成虚影。秦B冲向内卧,呼地吹灭灯烛,扑在床上,锦被一捞将自己裹成蛹状。
  “天色不早了,颦娘也早点休息罢!”秦B朝屏风外的姬姒喊道。
  姬姒:“诺。”
  “你可真费心。”刺客w在走廊尽头悄无声息的出现,一身黑衣抱臂站着,冷冷看着出来的姬姒。
  姬姒嘴角嗜着笑,看也不看刺客w,手放在腰侧,朝着紧闭的厢房门优雅一蹲再盈盈起身。转身时姬姒笑容尽去,目光冷然朝刺客w走来,错身时才淡淡道:“练功罢。”
  刺客w:“切,老子一个顶级刺客,若收门徒,这人都要排出十里长街,到你这倒好了,事事得以你小主子为先?”
  姬姒:“呵。”
  “谁他妈白天伺候人,晚上还来练武啊!你就算了,老子还中了毒,”刺客w乱骂一通,声音随着姬姒走远,“……迟早一刀刺死那丫头!”
  姬姒声音远远传来,淡如清水:“你这嘴不想要,大可以割了喂狗。”
  刺客w:“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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