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日,我挎上俩果篮,林禾挎上我的手臂,我俩去接咱姥。
  老人家固执,不肯来我们家住,非要先回那个城中村。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老太太有人来往是最好的。
  只是路坑坑洼洼的,劳斯莱斯被溅了半身脏水,弄得林禾怪紧张的。
  我安慰他,反正我平时不开这辆车。
  我当然不开,这是我爸的车。
  反正档次是上来了,小楼下边一堆围着看热闹的。
  我俩陪咱姥上楼,留着司机警惕地盯车。
  被划了我爸得拿拖鞋追我一宿。
  他们家收拾得挺干净,也是,俩人都是勤快人,他姥就是太勤快了,做工的时候突发的脑溢血。
  林禾拿我当个客人似的,忙前忙后拿杯子倒水,咱姥还说要做饭,打开冰箱里面菜都坏了。
  挺破一冰箱,牌子我不认识。
  他扯了两下衣服,就说要去买菜。
  我说:现在买菜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老婆摇了我吧。
  林禾挺局促,来之前他就挺紧张的:那...那我...
  我晃了下车钥匙:出去吃呗。
  半小时后,我们出现在了一家土菜馆。
  没餐牌菜单,指着那冰柜里的菜点,门口还放俩NN乱蹦的活鱼缸子的土菜馆,包厢隔壁一群人吵吵嚷嚷,麻将桌推牌哗啦哗啦响的,一股子烟味。
  姥也挺局促,问我要不要换家地方,怕我没来过这环境。
  我倒了杯开水,把林禾的筷子接过来涮,我说:没事,我经常。
  林禾眼睛睁得溜圆:怎么会?
  我把姥的杯子也涮好,说:怎么不会,我是富二代,又不是富二十代。
  我说:以前我爸没啥钱那会,为了赚钱给我妈治病,他不着家,拼命干工程,我妈又生病,我没饭吃就出来打包,回去我们娘俩一起吃。
  也因为我妈管不了,我爸没空管,我打小就不干正事儿,那学习烂的,卷子踩两脚都能比我考的强。
  所以林禾多招人疼呢,穷得这个样了,勤工俭学书还读得那么好,还会做饭。
  林禾咬着筷子,两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问:“后来呢?”
  心疼我。
  好老婆。
  后来,后来我们家有钱了,后来我妈突然变恶性了,我爸在她床前发誓这辈子就我一个孩子,当天下午跑去绝育了,怕打麻药睡过去,忍着疼陪床大半宿,我妈还是走了。
  我说:后来没后来了,我爸发财了,后来我娶了你呗。
  林禾脸红,瞟一眼咱姥,又瞪我一眼。
  真可爱。
  好老婆。
  吃完饭他俩去逛菜市场,我在门上小广告找了个人来换锁,装了个监控,又转了两圈买点家具彩电什么的,先付了钱,写了地址让他们送上门,东西送到了,林禾总不能叫人家搬回去吧。
  回来的时候就见着那小楼道堵着,好容易挤进去了,里边在吵架。
  脸蛋气得红通通,眼睛气得水汪汪的是林禾,得意得跟那染了色的大河豚似的每根粉刺展开都跟大庆油田似的一个玩意正在跟林禾吵架。
  林禾说:你别太过分,我姥才刚好,你们又想干嘛!
  河豚精:那是你姥,又不是我姥,你们住我叔的房子也够久了吧,你就一omega,还不是我叔亲生的,嫁出去的O泼出去的水,当初给叔摔盆的是我,族里说了,我就是他半个儿子。
  林禾气得咬牙:你这是违法的,想得美。
  河豚精:啧啧,我都看见了,劳斯莱斯呢,你之前不是还跟我们家哭穷来着,怎么还在这跟我装呢,攀上有钱人了还巴着个老破小干嘛?
  河豚精打量了他一下,猥琐地笑了:不对啊,那你之前哪来的钱?该不会是去...了吧,哪个大冤种接的这个盘啊?
  话不多说,一只大手落在他的鱼头上,被油腻的鱼头恶心了一下,接着一把拎起他的领子,提溜起来。
  河豚精一拧头,颤颤巍巍地问:你...你谁啊?
  我和善一笑,帅得他打了个哆嗦:我谁啊?我就那被泼水的大冤种呗。
  还挺不少人,不过一个个都挺孬,站在边上扯着嗓子喊萨日朗,我站起来问了句:哥几个是不是也练两下子?
  没人说话,地方还开阔了。
  ……
  我收拾完事儿之后,几个孬玩意一拥而上把那死鱼捞起来,看样子还想放狠话。
  我指了下刚装的监控,带声的:私闯民宅哈,再有下次,哥没这么好说话了哈。
  林禾下楼,搁我后边小声逼逼:陈逸,饭做好了。
  我挺遗憾,但凡刚刚出来看一眼,不得给他迷死。
  算了,不图名不图利,就图老婆安心,我回:嗷行,马上来。
  他就兔子似的蹦回去了。
  那几个比还没走,我个人平时还是比较爱好和平,和谐友善的一个人,走过去拍了拍他软趴趴的肩膀,从钱夹里抽出来一沓:你这样,要哥给点医药费,成,但是你给脸不要脸,顶大个alpha来抢我老婆屁大点的家,哥脾气就不好了,实不相瞒,在本地也有点人脉,你去找个律师,来告我,你占理吗?我跟你磨上一年半年,哪天高兴了,嗯,哥再赏你一个半个子儿,有意思吗?
  他粉刺都白了,哆哆嗦嗦不说话,旁边人替他说:没...没意思...
  我笑了,把那沓票子塞进他衣领:行,不打不相识,挺大个alpha,支棱起来哈。
  他们连连点头:支棱,支棱。
  我又笑:那还不快滚?
  滚了。
  我打开门,洗手吃饭,他俩还在等我。
  吃了一会儿,发现还挺安静的,我也没说话,吃完等了会儿林禾,他被我看着,三倍速把饭吃完了。
  吃完我俩得回去,我给司机点了个外卖,车里一股淡淡的鱼香肉丝味。
  劳斯莱斯还是好,没一会儿空气就清新了。
  空气清新了,我窒息了。
  林禾又垮着个小脸蛋子,安静如鸡。
  我真的挠破脑壳都想不到他在想什么,但是我觉得我没错。
  我也安静,大alpha还能让话憋死?
  估计他没想到我也这么能憋,偷偷看我好几眼。
  晚上他洗完澡,在那搽脸,眼睛都不往我这瞟一下。
  半天不上床,我搁床上算题,算得头都大的,看他抹香香,跟个洗脸蛋的小猫咪似的,怪招人的。
  大alpha不记小omega过,我没话找话:“你那论文,弄得怎么样了?”
  林禾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拍脸蛋:“挺好啊,前两天才和导师开了个会,谈了下xx方向的事儿。”
  我听得懂吗?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这种坏老婆,beta可忍,alpha不可忍。
  林禾一见我站起来就捂屁股,还想搞追逐战,也不看他那小胳膊小腿的。
  信息素来点,他自己就开始扭扭捏捏了。
  我两三下捞住他,卡着他的腰打他屁股。
  林禾大叫:你干嘛,你变态!
  我学他:你干嘛,你变态!
  林禾不说话了,使劲扭,可惜一点用没有,我捞着他回床上,掐他脸蛋,一手的香:问我干嘛?你白天跟我干嘛呢?
  林禾掐我手臂:没干嘛!心情不好不行吗?!
  我真的奇怪,这omega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又可爱又欠收拾?
  我怎么说,我只能打他屁股。
  我手一抬起来,林禾就嗷嗷尖叫:你干嘛!你连我也打!家暴!王八蛋!
  我顿住了:哦,感情你半天就琢磨这么个事儿了。
  心一下冷了。
  我有点伤心,但我们这种alpha都是把家庭的苦往肚子里咽的,我站起来,抽走枕头:行吧,还给你整出阴影来了,我去客房睡。
  坏老婆。
  林禾仰躺着床上,跟个小猪似的吭哧吭哧半天,用他的脚腕子勾住了我的腿。
  我承认我走慢了点,不过这种事儿说了没对象的人也不懂。
  林禾说:就,以前张浩说的,你在宿舍掐他脖子。
  这个逼,几年了过不去了是吧,我咬牙:他说了你就信?他说没说他偷我洗发水还往里灌脱发剂,他说没说他拿我照片去约炮?
  林禾明显震惊:那个人不是你?
  我明显震怒:你们omega宿舍都知道了?
  林禾小心翼翼地点头,手指头默默抓紧了我的手臂,像是怕我想不开去寻死。
  我是真感觉我经脉逆行,快爆体而亡了:我他妈...我他妈真的......
  林禾多好一老婆啊,这时候慢慢放了点信息素给我,让我扎他肩窝里吸。
  他慢慢又说:那...那时候那个几百一晚...
  我说:不是,我说我......
  艹,不好意思说。
  林禾温柔摸我后脑勺的短头发茬子,跟摸狗似的:好嘛,我知道了,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早知道我把那个小比宰治抬进太平间,让他跟亲爹老比宰治肩并肩。
  我蹭了两下他的肩窝子,感觉怪怪的,就问:做不?
  一屋子茉莉味了,不做不人道。
  林禾的手一僵,慢慢地说:我刚刚就是怕,万一我像以前那么笨,舍不得走,你又真的打人,那我和宝宝怎么办呢?
  舍不得走。
  我乐了两秒,突然开始怀疑今天是不能人道了。
  宝宝是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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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文中的宝宝是指?
  a.小比宰治
  b.陈逸
  c.林禾
  d.我的读者
  e.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