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下了床,把门打开了,管家还想再敲门的,被他突然开门闪了一下,皱着的眉头没有第一时间舒展开,疑惑了下:“凌少爷,你醒了啊?怎么没有回话呢?”
  邓管家对这个小孩似的少爷有一点儿头疼,早上不起、晚上不睡,要不就一睡睡很久,哎。
  邓管家对凌辰的各种生活习惯都看不惯,当然凌少爷来他们家也才半个月,凌辰跟他们家主人才结婚半月。
  他跟他们柏先生的婚礼异常仓促,因为怀了宝宝,这就是未婚先孕,在礼仪上是要受人诟病的,所以他们柏家才不得不仓促筹备婚礼,不能让柏家血脉在外。
  虽然婚礼依旧很盛大,但很多细节没有做到位,这是他一个管家的失职。
  邓管家在柏家数十年,从未失职过,不管是接待贵宾还是筹办家宴都井井有条,把柏家的百年贵族世家的范儿拿捏的牢牢的。
  柏家老先生、老夫人最欣赏的就是他的能力,所以才让他跟随少爷回国,让他打理家中一切事宜。
  他们家少爷自律自立,日常生活几乎不需要太麻烦他,他原本就想着等他大婚之日大展身手的,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家少爷不过是去给凌老爷子过生日,就跟凌小少爷好上了,孩子都怀上了,于是婚礼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筹备,他没有好好发挥,深感遗憾。
  邓管家是一个恪守礼仪的人,他们柏家是贵族世家,守礼仪的传统家族,但这个凌少爷一出来就打乱了他们所有计划。
  从两个人误睡在一张床,到得知怀孕,再到现在,满打满算都不足两个月。仓促的跟急行军打仗一样,这个凌少爷真的是愁人。
  邓管家对这个凌少爷是哪儿哪儿都不满意,但是他尽心尽责的照顾他,一天三餐都按时盯着他吃饭。
  凌辰也看见邓管家皱成‘川’字一样的眉毛了,于是只跟他点了下头,他能理解管家的不满态度,他是设计柏容凛才进的柏家,那柏家上下不待见他很正常,何况,他还劳烦这个大管家亲自来叫他。
  凌辰顺着楼梯往下走,厅里已经亮起了灯,玲珑剔透的水晶灯让花厅角落的那一家钢琴闪着优雅的光芒。
  凌辰上午的时候看见这架钢琴了,柏家产业就是生产钢琴的,这架钢琴材质不错,看样子是他们家特产。
  这次剧本人物柏容凛没有在客厅里,只有佣人鱼贯的往另一边餐厅的餐桌上摆餐,凌辰睡了一下午,并不饿,他缓步站到了钢琴前,他也想看看世界级钢琴什么样子。
  钢琴是小说里重要的道具,所以柏家的钢琴也设定的很美好,这一架钢琴是传统钢琴,琴身厚重漂亮,琴键跟黑白玉棋子一样,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凌辰手指沿着弱音键戳到了高音健,音质如他想的那样,很好,比他家里的那一台差不到哪儿去。
  凌老爷子家里也有一家老钢琴,据说是他二叔留下的,因为凌辰父亲不是音乐家,但他二叔去了国外,很多年没有回来了,至少凌辰从没有见过他。
  凌辰把手收回来了,他是有一点儿想家了。
  凌老爷子家他住了19年,那里的一草一木他都记得,钢琴是放在花厅里的,自他有记忆就放在那个位置,近二十年没有变过,外面的花木一年比一年幽深,但琴音没有变。
  凌辰正想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那个剧本人物柏容凛的声音:“要弹琴吗?先吃饭,一会儿再弹吧?”
  他的声音跟刚才的琴音一样有质感,凌辰转过身来看他:“不用了,就看看。”
  他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他上午说掐死柏容凛的话只是开玩笑,如果这个剧本是另一个空间,这里面的人都是真实的,那没有人有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力。
  他在愤怒下推了凌佑进湖,就落到这里。可见因果报应,循环不息。
  凌辰把视线垂下来了,不再去看他。
  柏容凛不知道他在短短时间内,在凌辰的生死榜上过了一遍,他还上前看凌辰:“身体好点儿了吗?”
  他伸手过来拉凌辰,态度非常自然,凌辰看了他一眼,避开了他牵过来的手。
  凌辰总觉得这个人是个假人,如果不是有血有肉,那就应该跟纸扎的人一样。
  凌辰也知道自己想法诡异离谱,没有办法,他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过凌辰跟他道谢了:“我没事了,谢谢你。”
  他在柏容凛靠过来的时候闻到了他身上的木调香水味,应该是香水吧,凌辰也不能确定,因为以前从没有闻到过。
  这个味道更像是一种木材,他在潜意识里挣扎的时候抱着的浮木就是这个味道,看样子柏容凛就是他昨天晚上抱到的人。
  也许在这个‘凌辰’心里,柏容凛就是他的浮木,他在落水后念念不忘的人。
  凌辰磨了下牙,他又混乱了,这个‘凌辰’那个‘凌辰’的,本来不就是他自己吗?如凌佑说的,这个剧本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所以以后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就权当是他自己了。
  凌辰跟他指了下餐桌方向:“我要去吃饭了。”
  不管怎么说,柏容凛是他弥留之际抓着的稻草,不管是潜意识也好,还是就是这个人把他拉进这个剧本里的也好,总之他现在活下来了。
  所以刚才那一声‘谢谢’是郑重的道谢。
  至于以后,他会尽量的对这个人敬而远之的。
  凌辰绕过他从钢琴的另一边走,他还是觉得柏容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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