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仍然恶狠狠地盯着他，扶祁焦急上前，削铁如泥的长剑剑刃划破了他的脖颈，他都没来得及去喊疼或躲闪。
“说话啊，什么意思？”只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眸追问：“难道秦衍真欺负她了？”
默默看着他伤口处流出来鲜血的玉树：“……”
怎么感觉扶祁好像真不知道？
咿。
也是。
扶祁走的时候还是深秋，他不知道大晟皇城冬天发生的任何事情。
但玉树还是眯起眼睫警惕地问道：“如果我姐姐和秦衍，你必须只能选择一个的话，你选择谁？”
“我……”
这问题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像极了争风吃醋的女人，问他自己和他娘同时掉进水里他首先会选择救谁的刁难问题。
扶祁感觉奇怪。
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我跟秦衍认识了很久，自诩对他还算了解，也算是挚友，中间更有过命交情在，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所以你选秦衍？”
扶祁平静地道：“我选择我妹妹。”
没办法。
他就是为了扶子春，受尽酷刑也要求重活一世的，那么什么所谓的挚友知己，就在这里通通靠边站吧。
然后，扶祁就看到玉树眼底原本凶狠的杀意瞬间消弭，仿佛压在肩头沉甸甸的愤怒悉数散去，只留下了终于找到同一阵营的委屈感。
“秦衍他混蛋，他欺负我姐姐。”玉树眼睛也很快就红了，他话音染着哽咽补充说，“我之所以没有立刻追我姐姐来到北歌，就是因为我要替我姐姐查明真相，查清楚为什么我姐姐突然就极速苍老疲倦了下来。好在，我也借着三笠的手，终于将一切都查明白了。”
扶祁皱起眉。
长剑挪走，他只随手拨弄了下血迹。
匆忙往前几步。
哑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流风明明跟他说没什么要紧，不过是小夫妻两个人之间的小矛盾而已，这怎么从玉树嘴里说出来的，就好像变得特别严重了呢？
……
于是接下来，玉树就倔强地擦了擦眼尾，将他千辛万苦查到的，所谓命数绑缚汲取气运的事情全封不动告诉了扶祁。
“秦衍跟夏月璃青梅竹马，他为什么不愿意迎娶夏月璃却转头迎娶了我姐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爱会害死我姐姐，但是为了他自己能活下去，他依旧从一开始就带着利用卑劣地讨得我姐姐的爱意。”
“到了后来，我姐姐越来越苍老越来越疲倦，她没有跟我说具体原因，只说自己想要离开摄政王府，想要离开秦衍。”
“我当时不明白原因，后来想想，她如果继续留在摄政王府，迟早有一天她所有的生机都会被秦衍汲取干净，她会死的。”
说到这里，玉树恨恨地又擦了擦眼睛，眼尾被他拖拽地殷红一片。
他愤恨道：
“秦衍就是个混蛋，天煞孤星！谁爱上他，谁就会被厄运缠身！”
“他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
“特别是我姐姐！”
……
在听完玉树所有的话后，扶祁陷入短暂的沉默。
这些，他一概不知。
他自诩自己应该是很了解秦衍的，毕竟前世在扶子春死后的一段期间，他满大陆寻找怎么能让扶子春起死回生的时候，只有秦衍给他指了一条路。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人死如灯灭，怎能起死回生？但秦衍却只淡然道：“心诚则灵。”
扶祁没求来起死回生的法门。
却求来了重生。
所以心底到底惦念着秦衍的恩情，这一世也及早就过去试图治愈他体内的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