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秦衍将顾渊鸷的胜券在握尽收眼底后，微不可察地蹙眉，整个人倒是若有所思。
这选秀宴上出的闹剧一定是顾渊鸷授意的，或者退一步讲即便不是顾渊鸷授意，他先前也一定知晓且默认纵容的，所以秦衍心底略微有些搞不太明白——
顾渊鸷想做什么？
很快，嘈杂宴席传来别人的吐槽声：“要不还是一个一个来，毕竟怎么着也得给大家一个休息时间吧？”
顾渊鸷配合扬眉说：“好。”
但即便从十人一队变成挨个进入，之后的质量却并没有好多少，扶子春虽然不太想评判女子们的相貌身材，却也忍不住抓心挠肝的好奇，俯身过去跟顾渊鸷咬耳朵问：“这是故意的吧？”
闻言，顾渊鸷也是未置可否的态度：“若不这样的话，如何才能从叶家两个女儿里挑选出一个？”
“……”
仔细想来也是。
若出现在选秀宴上的全是花娇柳媚的好容颜，只怕各花入各眼，最后反倒会影响顾渊鸷早就内定的人选。
只是——
用这种法子，未免有些阴损。
不过，扶子春想了想，却还是没忍住好奇地问：“所以，你其实是真的打算在叶冰凝和叶长乐之中挑选出一个人去大晟联姻啊？”
顾渊鸷闻言侧目看她，清楚看到她眼底的紧张和忐忑色，她心底对于顾渊鸷决策的抗拒简直都快要溢出来了，就算这时咬牙在强装镇定自若，落在顾渊鸷眼睛里，却也是破绽百出。
顾渊鸷知道，扶子春不愿意让别人去大晟嫁给秦衍。
她想嫁给秦衍。
可是……
可是世间怎会有这般好的事情呢？
顾渊鸷用宠溺纵容却不容拒绝的眼神，一一摩挲过扶子春的眉眼和脸颊，最后染着扶子春身边冰块的寒凉，轻声道：“我知道你痛恨叶长乐也讨厌秦衍，所以，我把叶长乐送给秦衍好不好？”
“……”
顾渊鸷这时的眼神过分幽冷晦暗。
就像是一头疯狼。
在盯一块肥肉。
扶子春被自己脑海里突然涌上来的比喻给恶心到了，她打了个寒颤，匆忙转移了视线，努力试图缓解顾渊鸷的眼神给她带来的冒犯，半晌平定了一下心情后，拒绝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二皇子不必为讨我欢心而对叶长乐如此折辱还赶尽杀绝。”
“我在给你出气，你不觉得开心吗？”
顾渊鸷仿佛是真的在疑惑。
“开心？我只觉得毛骨悚然，甚至还有点怀疑二皇子你是不是真的没心没肺。”扶子春便也正色看他，清湛眼眸里盛满了雪山山顶覆着的寒霜，“叶长乐即便和我有仇，也是我跟她之间的恩怨，她是对不起我对不起我姐姐，或许也对不起叶宰相，但她没有对不起你。”
“我可以对付叶长乐，我甚至可以有理由杀了她，因为冤有头债有主。但二皇子你不行。因为叶长乐对你没有任何亏欠，相反，你还是借着她的光才逃离的冷宫，严格意义来说她还是你的恩人，你这般针对她，就是你忘恩负义——”
扶子春丝毫没曾掩饰自己眼眸里的费解和诧然，即便顾渊鸷在听到她这般说时，眼眸里的危险阴鸷甚至都要溢出来，她也丝毫不畏惧，甚至都还能平静地补充道：
“我跟她的恩怨，我自己能解决，所以希望二皇子不要说这般针对她是为了我，又或者想为了我对叶长乐做什么，因为现在已经没必要了。”
扶子春甚至在顾渊鸷写满山雨欲来的神色里，平静地说：
“我也承不起你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