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知道我跟我兄长什么关系？”
“你难道就不怕在你害死我兄长后，我会亲手将你千刀万剐吗？”
“你对我一见倾心，那你又怎么能这般残忍地对我兄长下手！”
“你说！”
……
顾渊鸷质问的同时还在逼近，跌宕愤怒的情绪加重，他虎口力道也在加重，突然间，只听得咔哒声脆响，随即叶冰凝闷哼了声，脸色煞白，额间也顿时冷汗津津。
叶冰凝的腕骨。
竟是直接被顾渊鸷给生生捏碎了。
顾渊鸷却并没有收敛力道，相反他浑身的暴戾阴鸷气息还越来越重，他恨声质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叶冰凝清冷眉眼处浮出几缕青山薄雾。
痛苦萦绕。
她却仍是那般清冷美丽。
“我……”叶冰凝艰涩开口，声音痛苦，“我想让殿下做北歌国主，我想让殿下永无弱点，我不想看到殿下再次露出那日在船舫边上的，破碎神情，也不希望殿下会被谁牵绊着心神情绪。”
这般说的时候，叶冰凝痛苦容色上还浮现出几分痴惘的笑来：“因为我爱殿下，所以我想让殿下永远自由，不会被任何情感所困。”
……
何其可笑。
何其恐怖。
她说她爱他，可是她却杀掉他的兄长，间接逼死了他真正深爱的人。
且在阴谋败露之后，不知悔改。
甚至还能这般认真诚挚地跟他说：
因为我爱你。
顾渊鸷登时狠狠松手，将她嫌憎地重重一脚踹开，叶冰凝摔在地上，就像是一只被践踏了翅膀的蝴蝶。
“真恶心。”
顾渊鸷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她，眉眼处的厌憎仇恨丝毫不加掩饰。
“你的人恶心，你的爱也恶心。”
……
叶冰凝摔在地上，只用一只还健全的手撑地，但是地上满是方才被顾渊鸷摔砸的药碗碎片，她的掌心扎进几枚碎片，殷红鲜血流出。听得顾渊鸷这般厌憎狠毒的类似于诅咒一般的评价，叶冰凝煞白的脸上，却缓慢地浮现出了几分痛快的欢愉笑容。
她眼睫微垂。
看着掌心。
殷红的血蜿蜒曲折。
很丑陋。
“我不恶心，也没有错。”叶冰凝突然说，“我这么做，是为了让殿下您变得更好，您只有什么羁绊都没有，才能会永远不畏失去。”
顾渊鸷居高临下斜睨着她。
神色冷漠。
“你疯了。”
“……诚然，我的确不是为了做什么第二个女将军，可如果殿下您有所需要，我仍然愿意披甲执锐，带兵上阵。”叶冰凝并没有做出反驳，她只是用类似发誓一般的语气珍重道，“殿下，这世上绝对没人会比我更爱你，反正现在叶长乐和扶子春都死了，您何不试试我？”
顾渊鸷却只是在用万般嫌恶的眼睛盯着她。
随即伸手在曼帐上狠狠蹭了蹭。
那只手——
是他刚刚用来捏碎她腕骨的手。
叶冰凝脸色登时煞白。
他，厌憎她。
“来人。”顾渊鸷却连再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了，直接扬声冲外喊，待叫来侍卫后冷漠道：“将她押进天牢——切记不要让她死了，等她将所有刑罚都熬过来一遍后，再送她去跟叶宰相和叶长乐，一家人团圆。”
“不……殿下！殿下您不能这般对我，我爱您啊，这世界上绝对没有人会比我更加爱您了，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
凄厉的嘶吼声终于渐渐远去。
夜色重归寂寥。
顾渊鸷独自站在层层曼帐中，冷风明明吹不进来，他却还是感到了彻骨的阴冷湿寒。
他终于明白——
叶冰凝不配得到他一个眼神。
就像他也不配得到扶子春短暂的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