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扶子春急忙开口试图表明自己的忠心时，秦烨却从容地从御书房里出来了，看到扶子春一个头两个大的焦头烂额模样，离开时还不忘特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方才本王和你说的事情，好好考虑一下，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今摄政王已经和皇上离心，那么无论现在还是以后，本王能给你的银钱都绝对不会少于摄政王。”
哪儿有人说坏话都直接不避讳正主的啊。
秦衍还在啊！
“……”
扶子春感觉秦烨这话说出来后，自己都快被秦衍的眼神给捅了个对穿了。
她额间青筋暴起。
咬牙切齿地提醒道：“贤王糊涂了，我和你并没有事情要合作。”
“要避嫌是吗？”秦烨却故意做出一幅了然模样，随即轮椅往后扯了扯，但离开时却还不忘记给扶子春丢了个充满暗示意味的眼神。
“……”
扶子春恨得牙痒痒。
若非条件允许，她真想扯着秦烨的耳朵大声吼——我跟你没关系，所以希望你少来沾边听到没有！
但条件不允许。
小皇帝还在御书房里幽幽看着呢。
若是这边吵闹起来，只怕小皇帝更会觉得秦衍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甚至连带着他身边带着的人都这般不懂礼数。
所以她只能忍。
但好在秦烨离开后，秦衍也并没有对她兴师问罪，只是幽幽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遍后，平静地道：“跟上来，回去了。”
“……”
扶子春也清楚地尝到了满腔怒意砸在棉花上的感觉。
秦衍为什么不生气？
如果是先前，秦衍就算是信任她，也会一时间难掩怒容愤慨和暴戾恣睢。
可如今，他却仿佛只是一潭死水般。
是……
因为方才跟小皇帝的吵架吗？
想到这里，扶子春原本酸涩茫然的心情稍微安定平稳了些，她快步跟在秦衍身后，仔细斟酌着言语：“方才王爷和皇上的谈话内容我并非有意偷听，只是意外听到了些。我觉得皇上并非是真要跟王爷离心，他只是年纪尚且稚嫩，一时被他人蒙蔽双眼，才被挑拨离间了，等日后皇上长大些，自然就会明白王爷的忠心和偏袒了。”
但是秦衍听到这话，却还是情绪波澜不惊。
“嗯。”
他这个语气，慵懒散漫，扶子春甚至怀疑他现在是不是在犯困。
怎么这么不上心？
他现在怎么……好像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
稍做犹豫，扶子春还是正色举手做发誓状地说：“贤王方才所说的都是假话，我既然拿了王爷的钱此生就只会效忠王爷，天地可鉴。”
“嗯。”
秦衍依旧闲适淡淡，波澜不惊。
他快步走在前面。
扶子春只能看到他清湛却幽静的眼瞳。
似是一潭死水。
没有波澜。
荣辱偕忘。
扶子春隐约觉得不对劲，等他们来到宫门前，原本跟在秦衍身边的宫人快步跟过来，低头哑声解释说：“摄政王离开后，皇上发了好大的一场脾气，后还要摄政王近一周内不许再入宫了。”
“……”
小皇帝到底是还下了那道旨意。
那道无异于羞辱的旨意。
扶子春都忍不住死死咬牙——小皇帝怎么这么固执，任谁明眼都能看出来秦衍必定心无反意，可小皇帝就是不信，现在下了这道旨意，岂不是就相当于将秦衍直接架在了风口浪尖上了吗？
扶子春都在此愤愤不平，宫人也清楚知道这道旨意代表什么，所以说完了后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可唯独秦衍。
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扬眉，表示：“知道了。”
便毫不犹豫地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