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自然很快就被呈送到了秦衍的面前。
他垂眼凝眸静静观察数息后，缓慢地眯起眼睛来，似笑非笑地道：“这不是方才本王就曾用过的碗吗，怎么会出现在她那里？”
流风也冷汗津津。
“是。”他磕磕巴巴地试图给自己辩解，“属下跟他们都吩咐过的，盛放了那种东西的碗必须要偷偷销毁，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晓，这……这倒是确实挺奇怪的。”
秦衍捡起碎片来仔细端详，他敏锐地观察到碎片竟然异常干净，不像是被他所用过，到处都还沾染着黑黢黢物体的样子，反倒是像谁有仔细静心擦拭过的样子。
擦这个东西做什么？
除非——
是她好奇这个东西是什么，想要将其弄下来去查。
想到这里，秦衍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他冷翳命令道：“派人，立刻去四处搜索十三的下落踪迹，若是找到她正拿着什么东西意图询问的话，就立刻将她抓回来。”
“是。”
流风也意识到内里危险，领命将要退下时却又停步，斟酌着问：“王爷，若是十三意图反抗的话，如何是好？”
“只要能将她抓回来，怎样都行。”
“是。”
“等等——”满含暴戾恣睢的语气又像是被一阵春风吹散，露出秦衍几分无奈和平静，他又用类似补充的语气说道，“她怀着孕，不要动手，也尽量保持言语平和和态度恭敬，不要太刺激她。”
“……”
流风暗暗翻白眼。
所以他这到底是要去抓人回来还是去求人回来啊？
命苦。
太苦了。
……
扶子春却不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她还在试图分析这碗里装着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可研究半晌后，也只能确定这肯定不是什么有害物质，至于有什么用……
扶子春怔了怔。
她看向自己那刚刚不经意间，触碰到了那些黑黢黢物体的手指。
怎么也黑了？
难道是意外碰到就被传染了灰指甲？
……
那也太快了吧。
不现实。
扶子春眯起眼睛，又想这东西应该是被不小心染上色了，于是就又快步走到水槽边，试图将这个颜色给彻底清洗干净——但看似容易，实则确实是有些困难的，因为她都已经拿着消毒清洗剂认真挫洗了半晌了，指尖处却依旧留有淡淡的一圈脏污。
啧。
什么玩意？
扶子春都被这个弄得有些烦躁了，干脆就直接一推手表示爱谁谁反正她不洗了，但随即，她在烦闷地倒了杯冷茶喝的时候，却又突然电光火石间，想到一种可能性。
“如果这碗里装着的并不是给秦衍的补药的话，那它染色性还这么强，就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说它其实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染色的呢？”
还真有这个可能。
扶子春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但随即她又觉得胡扯——秦衍是大晟皇城摄政王，无论怎么被排挤被针对被皇帝疑心被兄弟背刺，他却也都是大权在握的，没必要自己亲自给什么东西染色吧？再者，他就算是要亲力亲为地给什么东西染色，却也没必要偷偷摸摸的啊。
很奇怪。
扶子春摸着下巴思考了半天。
突然，她又想到一种可能性。
“我在还没回大晟皇城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说秦衍白了头，其中就有原主陆汐颜，她不可能骗我。还有我哥，他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的，可是为什么，等我过来的时候却发现，秦衍的头发是黑色的呢？”
如果不是他们都在骗她的话——
难道是因为秦衍每天都在偷偷摸摸地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