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孩子出世之后，本王也可以发誓会给你不菲的报酬和栖身之所。”
“你是个聪明的人——”
秦衍继而掀起眼睫，平静冷漠地补充道：“应该明白，如果除了这些你还想要其他多余的东西，那就是奢想了。”
“……”
扶子春觉得自己不像是个聪明人。
因为她没听懂。
“奢想？什么意思，你不爱我了是吗？”
对于扶子春的质问，秦衍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他蹙眉，接近于茫然地真挚反问：“你是个什么东西，本王凭什么要爱你？”
“你……”
扶子春当即脸色煞白如雪。
他竟然骂她。
就算是她当初真的做错了选择，他怨恨在心，那疾言厉色地训斥发泄了，便也罢了。这怎么呈现在她眼前的，还像是要跟她永久地划清界限的意思呢？
不对。
不对。
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你是不是误会了点什么，莫名其妙的，我一直有种我跟你说话是鸡同鸭讲的感觉……”
秦衍却冷淡起身。
懒得听。
“流风，入宫。”
“哎！话还没说清楚呢，你别走——”扶子春当即就想去拽秦衍的衣袖，在察觉到秦衍不耐蹙眉，眉宇间的嫌恶不似作假时，她的手就像是被烈火灼烫到了似的匆忙收回。
大抵是一直以来她都在被秦衍无底线无条件地纵容着，所以她始终都本能地觉得，无论她做出怎样的选择，秦衍都必定会站在她跟他分离的地方等着她。
这也就是扶子春的底气所在。
所以在她心情不好，她无法和自己和解的时候，她就想要跟他分开。
她好像……她好像真的从来都没想过，万一有一天，秦衍有一天厌倦了无休止的等待，选择他们分开的路口换了个方向行走的话，到时去而复返的她又该去哪里找他的问题。
而现在，这个问题就摆放在了扶子春面前。
秦衍好像真的走了。
他不愿意继续傻傻地待在原地了。
后知后觉到现在才想明白这点的扶子春终于在秦衍毫不遮掩的情绪里，感觉到了被抛弃后的难过。
“你好好地跟我说话不行吗？”扶子春强做镇定，但眼圈当即却还是泛了红，“我知道我们有问题，我当初盲目固执地选择一走了之也的确有错在先，但你也不能说这么狠啊……什么叫做我是个什么东西，什么叫做你凭什么爱我，你……你怎么能这样伤我？”
扶子春说到最后，几乎都可以用哭得梨花带雨，甚至上气不接下气来形容了。
秦衍没见过她这么哭。
她一直都是倔强且勇敢的，似乎无论怎样都能保持一部分的清醒理智，也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看不到她这般痛苦绝望和无助的哭诉。
可是现在她哭得就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
……
的确心疼。
看着这张脸在他面前哭得这般凄惨可怜，他怎么可能一点心痛的感觉都没有呢？
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因为他心底也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人不过是占据了这副躯体的另一个灵魂罢了，她现在这般花言巧语，不过是想着得到摄政王妃的身份，好得以舒服享受地过一生。
……
抢占了别人的躯体，却还假冒别人。
实在可恶。
……
可是秦衍冷眼看着，却并没有拆穿，甚至极致的心痛酸涩之余还能分神想到——如果自己现在挑破了她的伪装的话，她必定惊慌失措，拔腿就跑吧？
可是这可怎么行呢。
他的仪式还没有开始，他还没有找到真正属于他的“陆汐颜”呢。
眼前人绝对不能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