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愤怒拍桌罢，似乎是想质问责怪的，但最终他却还是竭力咬牙控制了外泄情绪，只是声音却冷漠异常：“谁让你坐在这里的？”
“我……”
扶子春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所坐的位置。
没错啊。
这不就是她之前的餐桌板凳吗？
她也没有坐在什么珍稀宝贝身上啊。
“你干什么要发这么大火气？”扶子春发现自己没有坐错地方，也隐隐来了怨气和委屈，“我等了你两天你都没回来，现下终于回来了，你不来关心我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反而还对我这般疾言厉色？”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扶子春越来越委屈。
怀孕时雌激素不稳缘故，她竟然还真的再度红了眼眶，即便强忍着外泄的情绪，但眼泪却还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受控制，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秦衍也懵了。
他见状也强迫自己蹙眉转头看向旁边有些傻眼的三笠，蹙眉沉声质问：“你怎么能让她进醉梨苑主殿里？”
三笠有些傻眼：“可是醉梨苑本来不就是王妃的吗？那她在这里吃饭，难道还有哪里不对吗？”
“……”
秦衍差点脱口而出“她哪儿是你的王妃”。
好在忍住了。
还没验证眼前人身体里藏匿的灵魂到底是她还是其他人，他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打草惊蛇。
而余光瞥得扶子春还在哭，哭得他自己也忍不住心烦意乱起来——陆汐颜哪有那么喜欢哭？
装都装不像。
“别哭了。”可最终，秦衍还是败下阵来，他到底还是没办法看着这张脸在他面前哭得这般委屈可怜，“本王先前跟你说过，只要你能稳妥地将腹中孩子生下来，本王可以给你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也聪明，治你爱一点其余的东西，不该是你的，你就不要强求。”
“什么意思？”扶子春顶着殷红充血的眼看他，“你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要我了是吗？”
她也不懂。
她明明都跟秦衍说过了自己就是陆汐颜，可为什么他还好好这般冷漠疏离的模样？
难道，其实也并不是秦衍不相信她就是陆汐颜，而是秦衍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想要她了吗？
扶子春想不明白。
可是她在秦衍冰冷疏离的眼神里，却越来越委屈，那个被她抛诸脑后从来没曾设想过的念头却越来越明显。
“你现在不想要我了，但是你心里也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所以你现在留下我只是因为你想要这个孩子，是吗？”
对上她那双盛满委屈眼泪的双瞳，秦衍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否认。
可顿了顿，他又想到了中年男人的话——
他的确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陆汐颜而已，眼前人只是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孤魂野鬼，凭什么以为自己能顶替陆汐颜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或许让她清醒一下也可以，这样她或许就能明白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是无用功，或许也能配合他，他就也没必要再做那场验证。
“是。”
秦衍这般说：“如果不是因为你腹中的孩子，你凭什么觉得像你这样的人，能留在本王的王府里？”
“可我，我是陆汐颜。”
“哦，那又怎样？”秦衍心底冷笑，她怎么到现在了还不放弃自己那蹩脚的伪装？真是没意思。
秦衍毫不掩饰自己眼神里的嫌恶。
这下，看清了秦衍眼眸里所有情绪的扶子春再不可置信也不得不相信了，秦衍没有伪装，不似强颜欢笑，他真的，已经不爱她了。
分别两个月后。
他已经这般浓烈地恨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