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冷静勾唇，气定神闲地辩驳：“本王能。”
“你不能！”徐与安还在全身颤抖，他没想到秦衍竟能疯魔至此，目前秦衍在朝政局势本就四面楚歌，贤王对其虎视眈眈。而他最起码也是掌丞天子的丞相，秦衍不想方设法地拉拢他也就罢了，又怎么敢这般跟他撕破脸面？
秦衍难道就不怕此举彻底激怒了他，而刺激他和贤王联手吗，到时候秦衍在朝政上又怎么可能还有翻身的机会！
徐与安竭力控制着翻涌的怒气，“本官是掌丞天子的丞相，若是想要罢黜本官，须得皇上发话，再责令大理寺彻查我的罪处，怎能由着摄政王你三言两语，就直接将我定罪驱逐？”
可跟徐与安的恼怒非常相比，秦衍却依旧是那般闲适淡淡的姿态神色。
他只是眼瞳深处越发晦暗了些。
继续冷声重复：
“本王能。”
“你……”
他能。
隐约觉察出其中异常而连夜跑过来想着跟徐与安解释的扶子春，正好在门前听到了徐与安和秦衍对峙的话语，她脚步陡然僵住，然后在心底涌起这般无奈而恐怖的猜想。
他能的。
秦衍从来都没跟小皇帝决裂过，眼下的生疏忌惮，不过是为了蒙蔽世人所做的决策罢了，秦衍若是真的想罢黜徐与安，只需要跟小皇帝稍做解释，小皇帝必定会听从。
即便徐与安没有过错，即便徐与安为一国丞相
只因为徐与安背后无人依靠仰仗。
他不结党营私，也没有归顺任何人或者拜在谁的队伍里，朝政百官本就对他颇有微词，而贤王秦烨想必也早就将徐与安视做了眼中钉肉中刺。
若是真的再因为她而彻底得罪了秦衍……
不说立刻被罢黜。
接下来也必定举步维艰。
不行。
所以在徐与安愤怒之下还想辩驳一二之前，扶子春快步！跑进了前厅，拉住了徐与安将其拦在自己身后，倔强地对上秦衍的脸：“王爷是来接我回王府的吗？”
徐与安看到扶子春跑出来了吓了一跳，急忙就想拉她往自己身后藏，但扶子春却只是给使了个眼色暗示说：哥哥放心，我心中有数。
可是……
徐与安喉结翻涌。
扶子春对峙的是眼前这个已经疯魔到直接撕裂所有伪装的冷漠异常的秦衍，他又怎么能安心？
秦衍看着扶子春和徐与安在他眼皮底下使眼色，额间青筋暴躁地跳了跳。
即便知道这个人身体里藏匿的是陌生的灵魂。
他也烦躁。
她怎么敢用着别人的身体，却和旁人这般态度亲昵？
“自然。”
听到秦衍这般回答，扶子春暗暗松了口气，又倔强地问：“所以只要我和王爷回去了，王爷的怒火就不会牵连到任何人了，对吧。”
秦衍蹙眉似乎在思索：“你在跟本王讨价还价？”
“……”
啧。
扶子春再度感受到了无力，她不明白秦衍怎么会突然间变化这般大，“我并未想着逃跑，只是短暂沉浸在伤心痛苦中无处可去，这才无意识间走到了丞相府。……更何况样其实就算王爷今天不来接我，我明天也是要回王府去的。”
她尽量放低身段，试着认错哄劝。
可秦衍却只是了然颌首，然后冷漠补充道：“但是你连累本王府邸上下这么多人寻找了你整整一个下午，本王心口堵着一口气，也总得发泄一二吧。”
扶子春脸色稍变，即便不愿意往深层方面想，现在却也不得不这般试探着问了：“王爷的意思是不想放过丞相府了？”
“自然。”
扶子春一把拔下脑袋上的钗子抵住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