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像是似笑非笑的促狭，又像是裹挟着嘲讽的愤怒，但好像最深处，还有几分被种种情绪强压着的开心笑意。
嗯？
秦烨屈指在掌心里轻叩着，深邃幽暗的双瞳里隐隐闪烁着几分亮光。
意识到最后那点开心笑意后，秦烨忍不住眯起眼睫，想着再看个仔细，而在这时，原本给他斟茶的姑娘竟然手一抖，将温热茶水倒在了他身上，秦烨一惊，红袖倒是先回神继而怒不可遏地一把推开了那个姑娘：
“瞎了你的眼？走路时怪路滑摔倒，在给贵客斟茶时竟还敢出神！”
三笠顺势娇滴滴地跪下请罪告饶：“贵客恕罪，奴再也不敢了！”
秦烨接过红袖掏出的手帕随便擦拭了下衣襟，倒是未见怒容，他再度看向秦衍方向，却见秦衍和给秦衍斟茶的姑娘都已经恢复了平静神态，他微微皱眉，继而看向地上趴跪着的三笠时的眼神都有些危险的探究深意。
“……”
三笠很想忽视这道灼烫的眼神。
但很难。
秦烨的眼神就跟从火山流淌而出的火山般，它并未喷发爆裂，但三笠却就是能感受到这平静之下深藏的怒火和阴郁。
啧。
他在心底叫苦不迭。
要不是注意到秦烨看向自家王爷和王妃的眼神有些怀疑了，三笠才不干这种事，现下好了吧，王爷和王妃是已经收敛好了情绪，结果他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垂头请罪的三笠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很快就羞涩地抬眼，掐着腔调说：“奴婢真不是故意的，为表歉疚，奴婢愿意拿奴婢拥有的一切来做偿还——”说着，他还故意抬起盛满谄媚笑意的眼睛，羞涩道，“贵客想做什么，奴婢都愿意听从，也绝对能伺候好您。”
而就在看着这女子还真要伸手去抓秦烨的衣摆时，红袖忍无可忍一脚踹开她，怒斥：“是想攀附权势想疯了吗？竟然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狂妄！我家主子也是你这种人能随意肖想的吗？”
“滚出去！”
听到这么一声，三笠瞬间热泪盈眶。
不是因为屈辱。
是开心。
他终于能摆脱这种尴尬的氛围逃离此地了，呜呜呜。哭得梨花带雨维持着一瘸一拐姿势的三笠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悄悄看了眼目瞪口呆的扶子春，悄悄眨眨眼。
王妃，接下来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
没办法，穿着女裙在屋内屈意逢迎。
对他来讲真的太羞耻了啊！
……
扶子春：“……”
她怎么好像从三笠眼里看到了兴奋的情绪？
嘶。
分明是被踢了一脚又骂了一顿。
他还笑得出来？
难道，他就喜欢这一口？
……
秦烨将这些杂乱心神甩开，复而平静抬眼，当看到旁边几近于目瞪口呆的扶子春时，秦烨眼底快速闪过了些许复杂情绪，随即，轻笑着道：“你的朋友因为做错事已经被赶出去了，那现在，自然也就该由你来替她做她刚才没做好的事了。”
扶子春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什么事？
端茶倒水，屈意逢迎？
扶子春不太想，所以她在这短暂瞬息里疯狂地头脑风暴——她也上演这么一出戏怎么样呢？毕竟看起来，秦烨很讨厌别人因为想要攀附权贵而将主意打到他身上。……可是红袖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呢，她如果真的那么做了的话，可以会挨不过红袖的一脚。
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秦衍却突然抿唇笑着，伸手从后面圈住了扶子春的腰肢，轻笑道：
“不行，贤王还是再找一个吧，这个人是本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