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强压着声音的冷嗤和逼问：“是谁派你过来的，秦衍是吗？你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奴才说！奴才并非摄政王派来的……”
“那是谁？”
“是……是……奴才不敢说。”
随即，陆汐颜掀开车帘，看到远处隐隐燃烧起的火堆，而借着火光，陆汐颜看到顾渊鸷正握着一把冰冷的长剑，剑刃正对准了跪在他脚边不住叩首求饶的男人。
那个男人好像穿着的是大晟的服装。
陆汐颜皱起眉。
秦衍的人？
外面过于寒冷，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她找来披风裹住自己，朝着顾渊鸷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不敢说？”顾渊鸷的声音透着森冷隐寒，但除此之外，竟却好像还淬着几分天真的笑意，“既然你不敢说，那就罢了。来人，将他拉去喂狼——”
“二皇子您恕罪，您饶了奴才吧，奴才并非有意要来冒犯……王妃娘娘！求王妃娘娘救救奴才！”
“扶姑娘。”跟在顾渊鸷身边的随从看到陆汐颜后，也急忙拉扯着顾渊鸷的衣袖，如此小声提醒道。
顾渊鸷身体微僵。
片刻。
他扔了手里的长剑，长剑跌进白雪里，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又被白雪覆盖。他唇角淬着温柔缱绻的笑，转身看过来：“你醒了？是饿了吗？我这就去给你弄吃的……”
陆汐颜摇了摇头，饿倒不至于，她是被外面这些小动静给吵醒的。
她看向还在痛哭流涕求饶的男人，比划着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表情疑惑。
陆汐颜：“……”
啧。
怎么着？
这世界上还偏偏只有顾渊鸷能不费任何力气，就能读懂她胡乱的肢体动作表达的意思了，是吗？
还真是。
陆汐颜如此重新比划了好几遍，甚至还动用上了唇语，但男人都是一脸茫然的似懂非懂神情。
“王妃是在询问王爷的情况吗？”
好吧。
再努力也是鸡同鸭讲。
陆汐颜只能将求救的眼神看向顾渊鸷。
顾渊鸷顶了顶腮，掩下眼眸深处的阴郁乖张，冷声重复问道：“你是谁的人？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什么目的？”
男人原本还不想说，但后来大抵是看到陆汐颜，就心里有了底气似的，开始解释了：“奴才是大长公主身边的随从，大长公主让奴才送一封大长公主亲手写下的信给您。”
大长公主怎么会知道她跟顾渊鸷在这里？
难道秦衍也知道？
顾渊鸷将陆汐颜的疑惑问出来，男人急忙摇头解释：“王爷不知道，大长公主也是猜的，找了几十个人往各个方向追着查找王妃您的下落，恰巧被奴才给碰到了而已。”
原来如此。
那可能白天的时候，陆汐颜隐约看到的人影并非是小鹿，而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只可惜，他被顾渊鸷给先抓住了。
只不过——
几十封信，全都是大长公主手写的吗？
她不信。
所以陆汐颜也并不打算去接这封信，她只是平静地看向顾渊鸷，顾渊鸷顶了顶腮难得没有顺着她：“我不走，他万一要伤害你怎么办？”
陆汐颜叹了口气，眼神却越发坚定起来。
对峙数息后，顾渊鸷忍着额间跳动的青筋，却还是俯身将沾满落雪的长剑捡起来，恨恨转身朝着远处走去，留了陆汐颜和男人有绝对安全的付出空间。
陆汐颜简单看了看距离，觉得顾渊鸷应该是看不到这里的，她稍稍松口气。
捡起一根棍子在地上写：秦衍在哪儿？
“不知道。”却不料男人只是说，“奴才真的是送信的。”